素娘想了想,說道,“你想豪賭盡興還是小賭怡情?”
“何爲豪賭,何爲小賭,說來聽聽。”吳中元饒有興致。
“傾其所有,孤注一擲,是爲豪賭,”素娘臉上帶着挑釁的笑容,“斤斤計較,得失毫釐是爲小賭。”
“你想賭什麼?”吳中元笑問。
“以你的身份,自然不屑斤斤計較的小賭,咱們賭大的,如何?”素娘問道。
“行啊,”吳中元微笑點頭,“不過賭注要對等,我是莊,你是閒,我有的是賭注,你有什麼?”
素娘歪頭斜視吳中元,“我有你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什麼?”吳中元問道。
素娘說道,“你拿了我卻不殺我,自然是想自我身上得到些什麼,只要我輸了,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我想要的你不一定有。”吳中元說道。
“你想要什麼?說說看。”素娘說道。
吳中元笑而不語,有時候提問的一方就是被動的一方,提問的同時也會泄露自己內心所想,以詢問對方是否喜歡自己爲例,這句話本身就說明提問者自身的忐忑緊張和不自信。
見吳中元不接話,素娘說道,“你無非想知道我所知道的東西,只要你贏了,你問什麼,我就說什麼。”
“如果你贏了,你想要什麼?”吳中元問道。
“如果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素娘說道。
吳中元沒有接話,素娘提出的這個條件有點寬泛了,天知道它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見吳中元猶豫遲疑,素娘笑道,“你爲刀俎,我爲魚肉,屆時你言而無信,我也奈何你不得。”
吳中元撇嘴一笑。
素娘激將道,“看來你對自己的定力也沒什麼信心。”
“無關乎信心,”吳中元說道,“而是賭注不對等。”
“對等,”素娘正色說道,“我知道的事情遠比你認爲的要多的多,如果你贏了,我不但回答你的所有問題,還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一個能讓你驚掉下巴的秘密,關係到你人族生死存亡的秘密。”
吳中元聞言心中一凜,“你知不知道騙我會有什麼後果?”
“知道,”素娘說道,“以你的靈氣修爲,可以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賭了。”吳中元落槌定音。
“好,不愧是人王,有氣魄。”素娘高聲誇讚。
“說吧,怎麼賭?”吳中元追問細節。
“一炷香爲限,如果香燭燃盡我不能亂你心神,讓你心猿意馬,就算我輸。”素娘說道。
“好,一言爲定。”吳中元點頭。
“解開我的穴道。”素娘說道。
吳中元揮手延出靈氣,解開了素孃的穴道,不過封禁它元神的靈氣卻不曾收回,他可以讓素娘自由活動,卻要防着它元神出竅。
素娘身上還纏着鎖鏈,恢復修爲之後素娘自行震斷鎖鏈站了起來。
吳中元凝變香燭一支,燃點之後置於一旁,他所凝變的香燭比普通香燭要長上寸許,燃燒的時間自然也要略長。
素娘也注意到了這一細節,出言笑道,“看來你還真不是個佔人便宜的人。”
“你的時間並不寬裕,請開始你的表演。”吳中元笑着坐了下去,他身後原本什麼也沒有,在其坐下的瞬間,出現了一把由靈氣凝變而成的靠背大椅。
令吳中元沒想到的是在他坐下之後,素娘也凝變圓凳坐了下來,“世間有狐媚一詞,可見狐類本就擅長媚術,而我的媚術又是狐類之中的翹楚,你可要打起精神。”
吳中元擡了擡手,示意它繼續。
素娘之前所用的團扇不在此處,可能是出於習慣,素娘以靈氣凝變團扇一把緩慢扇搖,“你可是在等我扭腰起舞,搔首弄姿?”
吳中元笑了笑,沒有否認。
素娘笑道,“媚術共分上中下三等,暴胸露臀,扭腰送胯,發嗲發浪,搔首弄姿旨在亂性,是媚術中最低的一等,只需一身好皮肉,姣好的樣貌甚至都不需要,下等適用於那些不曾見過世面,行事單憑本性的低俗男子,這類男子大多碌碌平庸,無才無能,少有心儀,少受傾慕,故此飢不擇食,不計優劣,只以多佔爲榮,稍加暗示便邪火中燒,喪失理智。不過似這種低劣手段若是在你面前施展,只會令你嗤之以鼻。”
吳中元笑道,“哈哈,下等亂性,中等和上等亂什麼?”
素娘說道,“中等亂心,上等亂神。”
“詳說。”吳中元說道。
“詳說中上,頗費脣舌,”素娘說道,“想要讓下等男子亂性非常容易,想要讓中等男子亂心也不困難,一張姣好的面容就能拿下七成以上的男子,若是再輔以婀娜身姿,婉柔迎合,就能拿下八成,再加上清新氣息,半推半就,吊足胃口,就能拿下九成,亂心的要訣就是保持神秘,不讓他們充分了解,男人最喜歡的永遠是自己想象中的女人,當他們對一個女子不很瞭解,他們就會用想象中最美好的東西去填充。”
“不愧是個千年老狐狸,頗通人性。”吳中元微笑點頭。
“我曾經對你用過亂心之法,卻不曾見效。”素娘說道。
“哦?什麼時候?”吳中元隨口問道。
素娘緩緩搖動着團扇,“遇到你之後我一直在用亂心之法,用最難聽最污穢的言語辱罵你,且在看似無意之間顯露皮肉,若隱若現的撩撥你,卻一直未能激起你心中的怒火。”
“你應該慶幸沒有激怒我,不然我可能會一劍殺了你。”吳中元說道。
“你不會殺我,如果你想殺我,便不會與我接續斷腿,你需要留着我,審問我,以此得到你想知道的一些消息,”素娘說道,“你既不能殺我,又怒火中燒,且又是孤男寡女,同處暗室,再見這身白嫩皮肉,怒火便可能變爲霪火,以蹂虐報復來宣泄心中怒火,似你這種男子,只要有了肌膚之親,便會百般維護,照顧周全。”
“哈哈,虧你想的出來,你這身媚術需要閱歷多少男子才能練成,你不嫌自己不潔,我還嫌你邋遢呢,我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吳中元笑道。
雖然吳中元言辭尖銳,素娘卻並未生氣,而是平靜的說道,“陰陽之道你應該瞭解,你乃金龍化生,體內定有妖龍蟄伏,金龍有多光明,妖龍就有多黑暗,最吸引光明的永遠不是光明,而是與它全然不同的黑暗。”
“接着說,何爲亂神?”吳中元問道。
素娘沒接吳中元話茬,而是微笑問道,“我說的可有道理?”
吳中元想了想,點頭說道,“不無道理。”
得到了吳中元的回答,素娘方纔回答吳中元的問題,“亂性,亂心對付絕大多數男子而言已經足夠了,似那種身居高位且不缺女人的人只有亂神纔可能有效,亂神也是最難的,不但需要姣好的面容和婀娜體態,還需要善解人意,長情陪伴,最重要的是不能給他們增添壓力,身居高位的人無不承受着巨大的壓力,誰能爲他們減壓,他們就喜歡跟誰待在一起。”
“你沒白活那麼多年,”吳中元點了點頭,轉而伸手指着已經快燃盡的香燭,“香快燒完了。”
素娘歪頭看了香燭一眼,離座起身,開始寬衣解帶。
“你浪費了太多的時間,現在才脫,怕是來不及了。”吳中元笑噱。
“來得及,我得讓你知道我是個聰明人,還得讓你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素娘繼續寬衣,“只有這樣,你纔會將我視爲女人而不是敵人。”
由於此前曾經有言在先,吳中元便無法阻止對方脫衣服,素娘脫衣服的速度既不快也不慢,沒有急切刻意也沒有矜持造作,很快就成了白條兒。
平心而論吳中元是想移開視線的,但是此時正在對賭,轉頭不看等同耍賴。
素娘輕搖着團扇緩慢走動,“你是人族的君王,你想做什麼沒人能夠阻止,你的幾位妻妾都是人,沒有一個是異族女子,你難道就沒有缺憾?這裡只有你跟我,不管你對我做什麼,都沒人知道。”
“還差點兒火候,繼續。”吳中元笑道。
“我剛纔罵你,你真不生氣?”素娘眨眼問道。
吳中元笑而不語。
素娘自吳中元面前往復走了一個來回,轉而緩步走到吳中元近前,欺身貼耳,“我就是世人口中的騒狐狸,是最壞的女人,我害死過無數的男人,你想不想替天行道?”
“你如果碰到我,就算你輸。”吳中元歪頭一旁,抗拒吐氣如蘭。
“你是不是在擔心我見多識廣,比對之下顯得你渺小羸弱?”素娘放肆浪笑,“如果你真有力壓羣雄的本錢,又何必嫌棄我閱人無數?他們又不是你的對手,哈哈哈哈。”
“激將法沒用的。”吳中元說道。
“世間女子會的我全會,其他女子不會的我也會,你難道不好奇我都會些什麼?”素娘衝吳中元投去挑戰的曖昧眼神。
“香快燒完了。”吳中元說道。
“真的不爲所動嗎?”素娘走到吳中元面前,擺出了幾個放肆且原始的姿勢,“這樣?這樣?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