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幽靈似的小姑娘離開之後,我和白楓在洗手間裡就這樣怔怔的對視了好幾分鐘,這才感覺到被她撰着的手掌傳來隱隱的疼痛,白楓怔怔的問:“那……那是什麼?”
我木然的搖搖頭,急忙探頭向外面看去,車廂裡還是一片嘈雜,人影穿梭,但早就沒有了那個小姑娘的半點影子,
請不要責怪我的反應是如此的遲鈍,實際上我是真的被嚇到了,無聲無息的出現,又輕飄飄的離開,這種遭遇遠比殭屍更加的令我心驚膽戰,手足無措!
直到我帶着白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蔡成不停的向我打聽白楓是誰,我還是沒有從剛纔的驚駭中走出來,沒將他的話聽進去,只是靠在椅子上默默發呆。
現在,我能理解白小娟在那天夜裡所受到的是何等的驚嚇了,在人流湍動,燈光明亮的列車上,我一個自認膽量過人的大男人尚且會被嚇的呆若木‘雞’,更別說在夜深人靜燈光昏暗的屋子裡,如果白小娟所見到的‘女’孩就是她的話,她會‘精’神失常就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
我們坐了整整三天的火車,這三天裡,火車漸漸從一望無際的平原駛進了連綿不絕的大山,窗外所能看到的的景物也越來越少,越來越難以分辨,往往我打瞌睡之前看到的景象,等我醒過來時,好像一點都沒有變化,而我卻已經在夢鄉里徘徊了好幾個小時。我知道目的地已經快到了!
在蔡成這樣的老實人面前,白楓很容易‘蒙’‘混’過關,我們只需向他小小的撒一個謊,他就絲毫也不會起疑。
而這三天裡,我最大的‘精’力都用在了尋找幽靈上面,儘管我已經斷斷續續的將整趟列車都找了一個遍,但那個小姑娘卻再也沒有在我眼前出現過。也許,她真是一個幽靈,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幽靈,她之所以會出現在我們面前,只是爲了向我們發出警告,警告我這個試圖揭開蔡峰死亡真相的狂妄者到此爲止,趕緊回頭,也許等她下一次再出現的時候,就不會只是嚇唬我們一下這麼簡單了。隨着列車的不停飛馳,死亡也許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
在木元縣下了火車,我們跟隨蔡成又搭上了前往閻浮村的汽車,汽車很破舊,引擎發出轟轟的鳴叫,震得人耳鼓生疼,我真擔心像這樣的老破車在像長蛇蜿蜒迴旋的狹窄山路上行駛,萬一剎不住車栽下懸崖怎麼辦?但蔡成顯然不擔心這一點,眯着眼睛在顛簸起伏的車廂裡竟然睡着了,還打起了響亮的鼾聲。這一路上我都沒有見到蔡成這樣安逸平靜的睡過覺,也許這種要把人晃散架的顛簸已經成爲了習慣,就好像嬰兒睡在搖籃裡要比在一動不動的‘牀’上更覺得舒服一樣。
汽車並不能直達閻浮村,而是停在了離閻浮村還隔着一座山的地方。我們必須徒步翻過這一座並不很高但卻異常陡峭的小山,才能到達我們的目的地。
我們下了車,跋涉在突兀不平的山路上,我心裡想:蔡峰就是出生在在種與世隔絕的荒山野嶺裡,每天在山與山之間跋涉着。連上下學的路途也被大山阻擋(村裡沒有初級中學,必須到鎮上去讀書),今天能夠走到這一步,真算是脫胎換骨了,可是脫胎換骨的蔡峰並沒有永遠逃脫大山束縛的命運,現在又回到了這裡,大山沒有變,草樹茂盛,山石嶙峋,但蔡峰卻不再是那個不服輸的執拗青年,而變成了裝在罈子裡的一捧黃土!
登上小山,一股涼風迎面吹來,眼前出現了一個飄着裊裊炊煙的村莊,村莊坐落在四面高山環抱的山坳裡,山坳很大,村莊在那裡好像棋盤上孤零零的一個小棋子,剩下的就是一道道橫平豎直的田地。
這裡很美麗,有點世外桃園的味道,而且盤旋在“棋盤”周圍的山巒一片蒼翠,連綿不絕,如果是在****年代,這裡肯定是最令人嚮往的福地,可是,現在是和平年代,這裡雖然與世隔絕,田野‘肥’沃,恐怕很少人願意居住到這裡了。
“你們看,西面那一座就是壓龍山!”蔡成指着西面霧‘蒙’‘蒙’中那一座連綿不斷的山脈說。
“爲什麼叫壓龍山?”白楓捏粗了嗓子問。
不等蔡成回答,我就指着那條遠遠看去分成兩段的山勢解釋道:“你看,下面那高高低低的綿延山脈像不像一條俯臥在大地上的巨龍?它上面卻背上了一座高高聳立的尖塔形山脈,這應該就是山名的由來!”
白楓笑道:“還真是,要是這麼遠遠的看過去,那聳立的山峰不像是寶塔,卻像是埃及的金字塔!”
“無論是寶塔還是金字塔,反正這個壓龍山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我接口道,
通向山坳的是一條窄小的山道,這不是人工開採出來的,而是用腳踩出來的。我們跟着蔡成下了小山,向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