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睜着朦朧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丹尼,最後將目光凝聚在面前漾着血水的鯊魚屍體上,突然乾嘔起來,但除了黃‘色’的膽汁,什麼也沒有嘔出來。
丹尼好像示範一樣,誇張的張大了嘴巴,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狠狠地咬在高高聳起的鯊魚背鰭上,牙齒上立即沾滿了血紅的粘液,左右搖擺了好幾下頭,纔將一塊魚翅咬了下來,一邊津津有味的咀嚼着,一邊輕鬆的道:“這可是昂貴的魚翅大餐,比牛排好吃多了!”
別說凝雪,就是我看到丹尼嘴角流下來的不知是口水還是血水的紅‘色’液體,都感覺到胃裡在不停的痙攣着,只好咬着牙堅持着不讓自己嘔吐出來。
這生魚翅顯然也好吃不到哪裡去,丹尼在嚥下這一口之後,喉結開始上下不停滾動着,雖然臉上還是一副輕鬆的表情,可眼神卻只往周圍掃,不敢再看一眼面前被自己咬出一個小小缺口的鯊魚背鰭了!
“你真的能帶我找到羅克?”凝雪望着我的臉滿懷希望的問道。
“要不是這次海上的兇險經歷,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但現在我敢說,我一定能找到羅克!”
“你憑……?”丹尼只吐出兩個字,被我瞪了一眼,後面的話就嚥了下去。
這只不過是我鼓舞凝雪的善意謊言,其實越到現在,我心裡對能找到羅克所抱的希望越來越小了,如果說這些是羅克給我們佈下了一個‘迷’魂陣的話,那這也應該是一個超出了我所有想象力的‘迷’魂陣,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深陷其中,瀕臨絕境,連走出去的希望都變得十分渺茫。更別說解開它了。
但我編造出的這句謊言卻提醒了我,開始注意到一些原本忽略的細節:在華盛頓三百米地下出現的那個飛速向攝像機靠攏的黑影,和這隻身軀龐大的海中巨獸,這兩者之間難道會存在着某種聯繫嗎?
凝雪好像是被我們說動了,她在拼命地忍耐住嘔吐之後,終於俯下頭,開始啃食起那條腥味十足鯊魚背鰭來。只不過她並沒有像丹尼那樣細細的進行咀嚼,胡‘亂’的嚼了兩下,就艱難的吞嚥了下去。
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有足夠撐下去的體力,我一邊將這句話在腦子翻來覆去的唸叨着,一邊向背鰭下了嘴。
雖然滑膩發澀,腥氣塞喉,但它並沒有我預想的那麼難吃,不知道我的這種感覺是因爲腦子裡想着另外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還是我向來並不挑剔的飲食習慣給我的錯覺。反正,吃下去就是吃下去了,並沒有特別不舒服的感覺。
正在我們你一口我一口像狼羣分食獵物一樣的生吃魚翅的時候,離我們不遠的海面上的那場大戰也進入了白熱化,形勢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