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回餐車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一種被人盯着的感覺,我回頭掃了一眼,旅客們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無聊的作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牌,有的卻在端着一本書或報紙胡‘亂’的翻看着……整個車廂里人聲嘈雜,人影晃動,要想在這樣的環境中發現一雙盯視自己的眼睛,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有隨着眼睛所發出的“‘射’線”追蹤源頭的特異功能,我當然沒有,所以我只好回過了頭,繼續向前走。
可是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在我轉過身子的時候又重現產生了,我向來對自己的第六感十分自負,這一次也沒有例外,一定有人在偷偷的監視着我!
我只好一邊緩緩的向前邁着步,一邊思索揪出這雙眼睛的主人的辦法。
就在我走到兩節車廂相接的地方的時候,迎面突然走過來一名身穿斗篷的人,那寬大的斗篷在他身後不停的晃動,好像一面迎風招展的布牆。
這裡先解釋一下,現在是公元2008年,在中華大地上一輛從S市開往一座更加落後的小城市的一趟普通快列上,坐在車上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這裡既不是十八世紀的歐洲,也不是封建社會的中國,那麼這個身穿斗篷的人是誰呢?
那是一個臉上畫着小丑臉譜的男人,如果以他的職業來說的話,他是一個魔術師!
大家都知道,一趟列車上常年生活着一些靠做各種營生吃飯的“列車人”,這裡面的職業很多,當然出現一個蹩腳的小魔術師也絲毫不奇怪。
當我和他在‘交’接口相遇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辦法,其實很簡單,當我側身走過他身邊後,我就突然猛地將他的斗篷從後面向上掀了起來,然後迅捷的將它下襬掛到了接口上面的一個突起的螺絲上——那是連接兩節車廂,起到封閉作用的螺絲!然後身子快速的閃到洗手間裡——‘門’是半掩着的,重新掩上了‘門’!
我趴在‘門’板上,將眼睛貼在縫隙裡向外面看。
魔術師在接口左右扭動了半天,也沒有將斗篷拽下來,才只好伸手去解斗篷在領口挽成的結釦,就在他剛解了一個扣的時候,他身子突然猛地晃了晃,一個身影已經撩開斗篷鑽了出來,這人身手敏捷,身子微微一斜就鑽了出來,完全沒有被橫亙在狹窄過道里的胖大魔術師阻礙了速度。
我一看到那人的速度,就知道應該就是那個監視我的眼睛的主人,所以等這人剛剛經過洗手間‘門’口的時候,我猛地推開了‘門’,‘門’板挾着一股冷風向那人撞了過去,那人輕啊了一聲,聲音清脆。然後‘門’板又咚的一聲停住了。
我能看到‘門’板是被那人用手擋住的,在這間不容髮的剎那裡,他反應還如此靈敏,這至少說明了一點,這人一定練過功夫!
我向外踏了一步,伸手抓住那人手腕,一使勁將他拽進了洗手間。
不等看到他的面容,我已經把他使勁的推到了牆上,然後手肘抵在他脖子上,低聲喝問:“你是誰?幹什麼跟着我?”
那人哎吆了一聲,那聲音有點耳熟,我於是側頭看了看,想瞧清楚他背對着我的那張臉長什麼樣子。但就在我一側頭的時候,鼻子裡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洗手間裡怎麼會傳來香氣?我正感到納悶的時候,突然醒悟了過來,這香氣不是廁所裡發出的,而是這人身上發出來的,那是‘女’人身上所特有的淡淡香氣。原來,這個人是個‘女’人!
我微微的將身體離她遠一點時,她卻猛地一個肘錘撞上了我的‘胸’口,我向後退了一步,那‘女’人卻已經轉過了身,翻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我。
“怎麼是你?”我吃驚的問。
“我早就知道你會跟着蔡成的!這兩天你在想什麼以爲我不知道麼?”白楓一臉得意的笑着說。
這時,白楓已經換下了身上的警服,身上穿着中‘性’十足的牛仔裝,頭上還帶了一定太陽帽!本來就不長的頭髮都攏進了帽子裡,如果不是離近了能看到她嫩滑細膩的臉上肌膚,一定會以爲她只是一個略帶秀氣的英俊小夥!
我搖搖頭,道:“你知道我去幹什麼嗎?那裡很危險,俞仙兒的遭遇你也看到了,你爲什麼要來趟這趟渾水?”
“那你爲什麼又來趟這趟渾水?”白楓反問我。
我無言以對。
正在我們‘交’談的時候,我突然聽到身邊有什麼動靜,於是扭頭去看。
但是眼前看到的情景立即嚇得我向後退了一步,白楓的反應也好不到哪裡去,她不禁向後退了兩步,而且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其實哪隻是一個小姑娘,也就五六歲的樣子,一身白衣白裙。
如果你要問,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有什麼可怕的,那你就錯了。
這個小姑娘甚至於比任何一種怪物都叫我心驚‘肉’跳。
因爲,她的眼睛裡沒有黑‘色’的瞳仁,全是眼白。
她翻着白森森的眼珠子看着我們,臉上冷冰冰的,像是木雕石刻一樣。如果說她只是翻着眼白伸着手四處觸‘摸’也沒有什麼叫人恐懼的。問題是,她很安靜,她倒揹着手靜靜的盯着我們,冷冷的一動不動,好像那兩隻沒有瞳仁的眼睛真能夠看到什麼東西一樣。
而且,她白的異乎尋常的脖子上有一道殷紅的痕跡,那應該是一條小指粗的繩索勒出來的痕跡,因爲那痕跡不但殷紅還有一道很明顯的旋轉‘花’紋!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幽靈,白小娟曾經看到的那個幽靈小‘女’孩!
小‘女’孩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盯着我們,這樣僵持了足足有兩三分鐘,我和白楓怔在那裡,呆呆的怔在那裡,我想白楓此時想的應該是,這個小‘女’孩從哪裡來的?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有看到?而我想到卻是怎麼對付這個幽靈?但我承認,當時我已經懵了,因爲就這麼呆呆的被她冷冷的盯了兩三分鐘以後,我想到的還是這幾個字——我該怎麼對付這個幽靈?其實,我懂的剋制幽靈的辦法有很多,但現在卻一個辦法也沒有想起來!直到這個小‘女’孩身子輕飄飄的掠過我和白楓的身邊,從‘門’口“飄”了出去,我纔想到自己應該運用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