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襄市，舊曆者協會大樓。
女人是如今超一線的明星，此刻跪在了耶穌的面前，一臉虔誠。
作爲無數人的夢中女神，她自然是無比漂亮的。
漂亮到即便閱女無數的耶穌，也會不含而立，輕而易舉。
耶穌頌念着聖經，身心愉悅。
不久後，他開始穿衣服，因爲電梯響了。這意味有客人來了。
耶穌其實也不是很意外，今天會有人來拜訪自己。
歐米伽忽然陷入了一種封閉狀態，而天照即將面臨挑戰。
這個時候，作爲浩劫境強者，自己的舉動當然會至關重要。
“您……會不會娶我？”女星看着耶穌。
耶穌搖頭：
“我會庇佑你，在這個舊曆者說話的時代，我的聲音會保佑你。但我不會娶你。”
“娶你只是小愛，小愛是狹隘的，神要擁有大愛。我又怎麼能爲了小愛，捨棄大愛？”
女星的手指抖了抖，哪怕是好萊塢的一線大導演，也願意爲了她去離婚。
但現在，面對耶穌這渣的明明白白的話……她無可奈何。
耶穌不再理會他，甚至都沒有穿上衣，只是掛了一條短褲，就去見客人了。
不出意外，這個客人和他想的一致。
“你喜歡吃法棍麪包，但我這裡好像沒有面包，對了，你想要享用女人麼？”
耶穌指了指一旁有些錯愕的女星。
畢竟前一秒，這位女星還在聽耶穌說會保佑自己。
下一秒，耶穌似乎就做出了共享單妻的行爲。
客人是耶穌的熟面孔，前英靈殿成員司馬懿，如今叫粟業。
粟業搖頭道：
“我對這樣的女人不感興趣。”
耶穌哦了一聲，露出恍然的表情：
“也是，你喜歡女媧。喜歡到靈魂都變成了她奴僕的樣子。”
粟業絲毫沒有被激怒：
“談點正事？”
耶穌說道：
“不急，我剛纔精蟲上腦了，介意幫我洗個腦麼？”
自然不是洗耶穌的腦。耶穌說着話，手卻指了指那個讓無數人垂涎的女星。
粟業點點頭，打了個響指。
女人很快就忘記了自己經歷的一切。
她在以前，是當紅花旦，是無數人的女神，各種大作劇本接到手軟。
可以說星途坦蕩。即便在國際上，也有巨大的影響力。
曾經也混跡京圈，也多多少少攢了一下官脈。
但自打舊曆者正式暴露在人們的視野裡，曾經身爲普通人類所積攢的一切，就全部都消失了。
無論多麼有權勢的人，都很難用金錢買來“正常”。
這個世界正在變得不正常，詭異入侵，舊曆者辦事處每天排着長龍。
無數人希望官方能出手解決一些靈異問題。
無數人都希望，能有一個讓自己可以繼續正常生活的“保鏢”。
社會的結構已經徹底變了。
所以女星也需要尋找新的靠山，以前的乾爹們，全部加起來，都不如耶穌的一根腿毛。
她曾經作爲娛樂圈頂流的資源幾乎砸光，終於換來了接近耶穌的機會。
然後……被耶穌白嫖了。
女星有些恍惚的離開，粟業已經改變了她的記憶。
“這樣好麼，如此玩弄一個普通人。”粟業坐在了沙發上。
坐之前，用紙巾擦了擦，很害怕這沙發是耶穌的炮臺，留下了什麼液體。
耶穌笑道：
“我也沒有戲耍她，我對她的技巧印象深刻，我會保護她。但我肯定不可能娶她。”
“這個女人還是沒有明白，世界變了。”
“說正事吧。”
粟業點頭：
“放了藍彧。加入我們。其實秦澤要我來，無非就是這麼兩件事。”
“我想了很多理由，但我覺得，這些理由其實你都懂，所以我直接開門見山好了。”
耶穌在辦公室的抽屜裡，摸出了雪茄盒。
“還真是開門見山，司馬懿，伱現在變得這麼直接了啊。”
與某地下實驗基地的劍拔弩張不同，司馬懿與耶穌之間，似乎很和睦。
粟業撓頭：
“要不你提點條件？”
耶穌說道：
“我講一點五神的秘密給你聽吧？”
粟業皺起眉頭：
“雖然我玩弄記憶，但燙手的記憶我不要，那種知道了就得死的秘密，可別告訴我。”
耶穌擺擺手：
“閒話而已。讓我想想，我該從哪裡說起好呢？”
耶穌思考了一陣子，然後背對着粟業，走到了落地窗前，將窗簾拉開。
看着舊曆者協會大樓下的街道，衆生如螻蟻，他吸着高希霸雪茄，緩緩說道：
“就先從，我們五個人的道路開始吧。”
“女媧那個傢伙，真是讓人羨慕，一路上好像未卜先知一樣……”
“她似乎小時候有過一段特殊經歷，讓她顯得很高深莫測。”
“她走了一條正確的道路，是盤古走過的路，但比盤古運氣好，站在了盤古的肩膀上，走的也比盤古更堅決。”
“奧丁呢，是那個對每條道路都懷疑的人，這老東西其實天賦很恐怖，他如果步入主宰，一定是一個大殺神。”
“只是老東西最終還是沒有敢邁出步子。”
“接下來是溼婆，走了一條看起來很容易的道路，但結局證明，這條道路纔是最難的。”
“然後是天照，天照這個傢伙，始終認爲，神也是生物。”
“既然詭異的力量介入了世界，擾亂了規則，那麼人類通過進化，超越神明，也不是不可能。”
“他做過很多慘無人道的事情，那些事情連我都厭惡。”
“嗯，這幾個傢伙，都有自己的道路。這也就是五神的秘密，不過……也許這些秘密，你和秦澤，已經有所瞭解？”
粟業搖頭：
“秦澤或許瞭解，但他沒有說過這些。我倒是覺得很有趣。”
“以前你們五個高高在上，我一直在想，走到了頂點的人，會怎麼做。”
“現在我知道了，除了奧丁，你們幾個，都走了不同的道路，但你好像，還沒有說出你自己的道路。”
耶穌說道：
“我取巧一點，我在聆聽到囈語的時候，就在想……”
“舊曆戰爭結束，外神淪爲外神，值神高高在上，但值神在戰力層面，未必輸給外神。”
“所以外神輸在了哪裡？”
耶穌自問自答：
“答案很簡單，外神輸在了信仰獲取上。” “外神想要蠱惑人類，非常困難。但值神想要蠱惑人類，嗯……確切來說，是墮落值神想要蠱惑人類，則非常容易。”
“是個人，都會違背規則，一輩子規規矩矩的人，怎麼可能成爲優秀的舊曆者？”
“後來我瞭解到，殺戮之神之所以強大，是因爲它有特殊的辦法，可以吸納自己的信徒。”
耶穌的目光上移，不再看街道，而是透過落地窗，看向天空：
“所以，信仰是關鍵。我要走的道路，就是信仰。”
“我要成爲人們眼裡的神……”
“我雖然沒有參加舊曆戰爭，沒有任何吸收信徒的權限，可我生來就是個神棍。”
“男人們容易被我說服，女人們喜歡我散發的性張力。”
“我這樣一個人，如果再有強大的能力，或者說善於蠱惑人的能力，我想我可以自己做我自己的神。”
粟業竟然聽得有幾分動容。
天照想要靠進化成爲主宰，盤古和女媧則選了主宰們留下的路。溼婆選擇了掌管世界的值神——
但耶穌，什麼都沒有選。
他通過觀察規律，決定自己當自己的神。
粟業前面還在想，耶穌怎麼做到的，竟然連舊曆形態看起來都那麼充滿神性。
和其他人那各種腐敗元素的舊曆形態相比，耶穌簡直像是真正的主宰。
這一瞬間，粟業忽然覺得，也許耶穌是對的。
但很快，他意識到，耶穌沒有成爲主宰。
“簡單來說，盤古老頭和女媧，選擇了傳統的路徑，也是唯一記載的主宰之路。但這條路，似乎註定走不通，所以我們幾個不得不選擇其他路。
天照選擇了科學的路徑，溼婆選擇了統治者的路徑，我選了神棍的路徑。”
“我自己造我自己爲神，接受衆生的信奉，我的舊曆職業，恰好就是大主教。”
“盤古老頭曾經說，我或許是唯一正確的那個人……”
“他還說，我是我們幾個裡，最驕傲的。”
耶穌其實說到這裡，有些得意。
能被盤古那樣的人誇讚，當然值得驕傲。
“可你沒有成爲主宰。”粟業說道。
耶穌的確沒有成爲主宰，但那是因爲，在沒有人真正走過始祖途徑之前，是無法誕生主宰的。
換而言之，溼婆，耶穌，其實都是被卡進度了。
不過這盆冷水沒有澆滅耶穌的熱情。
耶穌搖頭：
“我能感覺到，我走的道路，可以成功，但走到一半……發現有一堵巨大的牆。”
“而我，也沒有回頭路了。”
粟業不是很懂最後這句話：
“什麼叫沒有回頭路？”
耶穌說道：
“不是真正的主宰，不是真正的神……是無法真正掌握信仰的力量的。”
“我的舊曆形態，正在變得醜陋，這意味着，信仰我的人，正在丟掉對我的信仰。”
“因爲這個世界在變，這個世界越來越糟糕。”
“我用信仰穩住了我的舊曆之軀，但我沒有回饋這些信仰。”
“盤古老頭……不，墮落盤古將一切暴露，讓無數普通人都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詭異。”
“濁氣暴增，靈異事件層出不窮，我正在失去他們的信仰。”
粟業懂了，耶穌利用大主教這個職業的便利，讓自己如同神一樣運作自己，讓無數人信奉自己。
也因此，囈語的影響被信仰改變，耶穌的舊曆形態，看起來充滿神性。
可對應的，接受信仰，就得回饋信仰。
信仰耶穌的人，渴望世界變正常。但世界正在逐漸變得糟糕……
這也導致，耶穌正在失去信仰。
耶穌沒有說得到信仰再失去信仰的代價有多大，會發生何種糟糕的變化。
不過可以看出來，後果絕對很嚴重。
粟業忽然皺起眉頭：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讓我聽，合適麼？這算自爆弱點？”
耶穌搖頭：
“我現在能想到的自救方式……就是做出某件影響歷史的大事情。讓無數人重新信仰我。”
“而能夠給我這種機會的人，如今只有兩個。一個是秦澤，一個是盤古老頭，哦不，是墮落盤古”
雪茄燒的很慢，耶穌轉過身來，用那充滿魅力的笑容看向粟業：
“但在這個機會到來前，我需要你幫忙。”
粟業是聰明人，一點就懂：
“你需要我……用史學家的力量，改變記憶，讓衆人忘記某些不安的事情，重新喚起對你的信仰？”
耶穌點頭：
“真是聰明，司馬懿，你說對了。我需要你像剛纔那樣，讓那個女人失去一些記憶，讓人們回憶起耶穌，就還是那個靠譜的耶穌。”
粟業說道：
“如果我這麼做了，你會加入我們麼？”
耶穌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
“哦不……不不不，我要不要加入你們，得看待會兒的戰鬥結果。”
粟業嘆道：
“所以你和那些外神一個德行，誰贏你就幫誰？”
耶穌毫不否認，如果自己能夠參加第一次舊曆戰爭——
在主宰方和腐敗勢力方勝負難料的情況下……自己也會選擇逃，就和那些外神一樣。
現在，他也是這樣的。
“秦與天照的對決，誰贏，我就幫誰。順便我得說一下……如果秦澤贏了，那麼恭喜你。司馬懿，你可以安然離開。”
“如果秦澤輸了，藍彧會死，你呢，則會被我用主教能力蠱惑爲我的傀儡。”
如此直白的暴露自己的想法，都是因爲耶穌有足夠的底氣。
粟業也很清楚，自己與耶穌的差距太大太大。
粟業說道：
“那我只能祈禱，秦澤會贏。以及，如果你始終這麼牆頭草……”
“你可能不會招人待見。”
耶穌搖頭：
“不不不，我搖擺不定，只是因爲這兩個選擇看起來都一樣。所以我還沒有真正做出選擇。”
“如果我做出選擇了，我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如果秦能贏，我會送給他一份大禮。”
此時此刻，在某處地下實驗基地裡，浩劫境的戰鬥正在上演。
粟業忽然有點緊張起來。
天照在各個層面來說，都是五神裡最弱的……
但秦澤也纔剛剛踏入浩劫境，能否和掌握了舊曆形態的天照相比？
粟業看着窗外：
“希望明天，是一個團圓的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