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源推門而出,留下江躍一個人一臉懵逼,隱隱間有種被捉姦在牀的尷尬感。
不過,想到先前阿霞學姐說到的那些信息,江躍很快就意識到,眼下這個局面也許不僅僅是尷尬,更有可能是危機。
而這危機,不僅是他,還包括他此行的目標。
一旦被人撞破,引發學生會那位的誤解,以爲他是俞思源的相好,並因此引發的一系列後續不可預測的危機,很有可能把俞思源和阿霞學姐都捲入漩渦當中。
畢竟,之前阿霞學姐說得很清楚,那位學生會的大佬,對俞思源是垂涎已久。所有跟俞思源關係密切的男性,下場都非常一致的慘。
這種可怕的佔有慾和嫉妒心,江躍確實不怕。
可真要鬧起來,他在星城大學的計劃必然要落空。身份一旦暴露,除了強取之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面對這樣一個防禦嚴密的星城大學,強取的難度簡直難入登天,除非江躍能調來軍方隊伍,或者把行動局的主力部隊全部拉過來。
以上顯然都不現實。
所以,江躍暗自告誡自己,決不能掉以輕心,必須謹慎對待這件事,眼下決不能暴露穿幫。
……
屋外走廊,糾察隊的人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
江躍聽腳步聲,一共有四個糾察隊的人員第一時間趕到。
其中一人還招呼遠處的同伴:“老鹿,你帶兩個人,去那邊窗口堵着,誰要是破窗而出,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攔住!”
而這四人,以最快速度來到門口。
“大白天鎖門幹什麼?打開,打開!”糾察隊見到阿霞學姐麻利的速度鎖門,當場就厲聲呵斥起來。
俞思源冷冷道:“你們糾察隊是不是過界了?這是屬於我的單間,根據規則,這些單間日常不接受糾察隊的盤查。”
糾察隊的人顯然認識俞思源,也知道這些單間的特殊待遇。
不過,其中一人皮笑肉不笑道:“俞學妹,不好意思,這次我們是奉學生會的名義來臨檢。糾察隊確實無權盤查這些單間,但是,學生會的大佬們,卻是有資格的吧?”
“呵呵,你說學生會就學生會?有什麼證明?”俞思源顯然不吃這一套。態度十分強硬。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俞學妹,這是鄺師兄的手令,你自己過目吧。鄺師兄的筆跡,你應該很熟悉纔對吧?”
糾察隊那爲首之人笑呵呵遞過一張手令。
俞思源並沒有去接,而是冷着臉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誰的筆跡。我也沒聽說過學生會有什麼手令的說法。你不要狐假虎威,打着學生會的名義以公謀私。”
那人萬萬想不到,俞思源竟會如此頭鐵,竟連鄺師兄的手令都不認。
確實,學生會的確沒有手令這種規則。
可,學生會那幾位大佬有時候分不開身,的確會臨時寫一些手令,大多數時候,這些手令所到之處,都是十分順利的。
畢竟,誰也不可能跟學生會幾位大佬過不去。
雖然沒有這個規則,但你敢不認手令?是不把學生會幾位大佬放在眼裡還是怎麼的?
糾察隊那名首腦嘖嘖道:“俞學妹,你這就有點恃寵而驕了吧?仗着鄺師兄對你的寵愛,也沒必要這麼駁鄺師兄的面子吧?”
“就是啊,鄺師兄的耐心是有限的。俞學妹可別把鄺師兄的客氣當福氣,不然的話,未免有些不識好歹的。”
這些糾察隊話裡話外,明顯有針對嘲諷的意思。
俞思源淡淡道:“你們要說廢話,換個地方說去。別在我的地盤嚼舌頭。糾察隊有糾察隊的職責,做好你們本職工作,不要在我這刷這種無聊的存在感。”
對方顯然不買賬:“俞學妹,客氣話我們已經說過了。你要是不識好歹,就別怪我們接下來就不客氣了。我們有鄺師兄的手令,口水官司打到學生會去,鄺師兄也不會包庇你。”
“怎麼?你們打算怎麼個不客氣?”俞思源語氣冷冷,打量着這幾個傢伙,語氣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只要俞學妹讓開一下,我們打開房門掃一眼即可。”
“掃什麼?裡邊涉及到我個人隱私,我不方便。”俞思源淡淡道。
那人嘿嘿怪笑道:“這麼說,俞學妹是自己承認裡頭有鬼?”
“有什麼鬼?不知所云!”俞思源語氣陰沉,果斷否認。
“嘿嘿,我們糾察隊上樓的時候,有人舉報你帶了陌生男子進屋。俞學妹,你這可就有點過界了吧?”
俞思源暗暗警惕,她之前已經做得很隱蔽,當然她也沒指望避開所有人耳目。
她以爲,這一棟樓是她所在的區,她管轄此地,就算看見的人,平日受她管轄和照顧,也不至於多嘴。
卻沒想到,糾察隊一來,就有人告密。
果然,人性永遠不容樂觀。任何時候,總會有一些人會通過這種無恥的告密手段來求上進。
“呵呵,沒話說了吧?小丫頭,是你自己開門呢?還是我們來破門?”那糾察隊的首腦兇巴巴盯着阿霞。
阿霞躲在俞思源身後,卻不做聲。
“哼!破門!”
“我看誰敢!”俞思源厲聲喝道。
這些糾察隊顯然是奉命而來,哪有什麼他們不敢的?
一人冷不防一腿踹在門鎖上,轟然把門給踹開了。
糾察隊的幾名成員立刻魚貫而入,迅速涌入單間當中。
對着櫃子牀底桌底就是一陣猛翻。
只是,這三四十平的單間裡,幾乎一目瞭然,哪裡有半個人影能藏身?
櫃子裡除了一些衣服被子,也是空空如也。
桌底牀上,一樣不可能藏的下一個大活人。
“這……”糾察隊那位首腦有些傻眼了,他還不死心,走到牀邊,腦袋探出窗外左右查探了一番。
窗口完全沒有人爲活動過的痕跡,樓下的糾察隊員也搖頭示意,窗口這邊根本沒有動靜,沒有人從窗口跳下樓。
這下就有些尷尬了。
俞思源雖然心裡嘀咕,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鬼呢?陌生男子呢?”
糾察隊那首腦幹笑道:“這……這還真是一場誤會啊。”
“咦,不對,這杯水給誰倒的?還有這些零食……這裡是不是來過人?”
阿霞氣呼呼道:“零食都是我的!我就怕你們這些不講理的人搶我的食物,才把門鎖起來的!”
說着,阿霞還故意攤開手,展示了一下之前自己捏在手中的一把堅果。
一切都完全說得通。
糾察隊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猶豫難定。
要說那告密者膽敢誣告?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玩這種花樣。
可要是沒誣告,這人呢?
之前他們都覺得人肯定在屋子裡,所以俞思源纔會竭力阻止他們進屋。
誰能想到,他們居然被虛晃一槍,被俞思源給耍了。
哪怕俞思源真的帶了陌生男子來,這要是沒抓到人,就相當於誣告啊。
俞思源惱火道:“你們幾個大男人,闖入我們女生的私人地盤,翻箱倒櫃,只爲找那個所謂的陌生男子?我看你們找人是假,耍流氓是真吧?”
“翻女生的衣櫃和牀鋪,是不是讓你們有額外的快感啊?”俞思源冷冷諷刺道。
“呵呵,俞學妹,這是誤會,真的是誤會。不好意思,是我們聽信謠言,回頭在跟俞學妹道歉。”
“哥幾個,還不滾蛋?”
幾個糾察隊的隊員雖然心有不甘,但是面對冷着臉的俞思源,他們還是有些待不住。
只得狼狽離開。
俞思源等他們離開後,重重一甩門,把門又重新關上,用力將裡頭的插銷給插上。
幾個糾察隊的隊員知道俞思源這是甩臉色,打他們的臉,卻也渾不在意。
那糾察隊首腦叫道:“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一層層樓收網,別說一個大活人,一隻蒼蠅都不許給我放過!”
“要是有陌生人混進來,尤其是陌生男人,老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閹割了他,然後吊起來暴曬他三天三夜!”
這話聽着是指揮手下人幹活,實則還是說給俞思源聽的。
話裡話外,顯然是指這事沒完,他們一定會把這個陌生男子揪出來的!
俞思源黑着臉,氣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坐,眼睛卻四處瞄了起來。
這江躍去哪了?
她跟阿霞顯然一樣懵圈,按說就這麼大空間,根本沒地方可以藏身。這江躍怎麼好端端就消失了呢?
阿霞更是好奇地四處查看起來。顯然她也完全懵的。
只是,當她立櫃門剛打開,江躍卻笑嘻嘻地從裡頭走了出來。
差點沒把阿霞嚇了一跳。
好在這小妞還算機警,生怕外頭有人,所以沒有叫出聲來。
“你……”阿霞一邊拍了拍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一邊又十分好奇地往櫃子裡看了看。
她實是想不明白,爲什麼江躍會在櫃子裡。
先前那幾個傢伙檢查櫃子都不止一次,難道他們都是瞎子嗎?這麼大一活人他們竟看不到?
“霞姐,你別看了。我就是耍了點小伎倆。”
阿霞聞言,眼睛直冒光,興奮不已地追問起來:“什麼伎倆,你到底怎麼做到的?能不能教教莪?這也太神奇了。”
“呵呵,雕蟲小技,這個不重要。思源姐,不好意思,讓你難做了。”
俞思源美眸也閃爍着驚訝之色,她之前在生態園就知道江躍神通廣大,現在看來,江躍比上次又提高了很多。
“小躍,你是怎麼做到的?”
“其實我剛纔在樓下房間而已,就是一點普通的穿牆術地行術而已。”詭異時代,這點東西倒沒什麼好隱瞞的。
“啊?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技能?”阿霞就跟好奇寶寶似的,“能不能教我?”
“這是天賦技能,教不了的。”江躍這項技能本身就是複製來的,他倒是可以用共勉祝福短暫加持給對方。
不過眼下顯然沒必要。
阿霞深感遺憾。
俞思源卻道:“那也夠冒險的,萬一樓下房間有人呢?豈不是露餡了?”
“我肯定確保樓下房間沒人。不然我就去樓上或者左右房間了。”
“這你都能確定?”阿霞又滿眼小星星的花癡狀。
“這個更簡單,無非就是聽力和瞳術,作爲一個覺醒者,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江躍也沒過多做解釋。
二女見他說得輕飄飄,可也知道,這事一般覺醒者肯定辦不到。
之前阿霞還替江躍各種擔心,現在她才徹底明白,這位長相好看,又特別貼心的學弟,可不是一個繡花枕頭,相反還是一個狠角色。
說不定,這是一個可以跟學生會那幾個大佬一拼高下的強者啊。
倒是俞思源,相對而言還比較淡定。
之前生態園一行,江躍的能力她就已經見識過了。倒也不至於大驚小怪。
只是雖然一時沒有露餡,眼下的局面卻並不意味着危機已經度過。
那幾個糾察隊的傢伙,明顯不打算就此罷休。
他們眼下在整棟樓展開地毯式搜索,一旦搜不到,遲早還是會再來的。
而且,到時候很可能還有更高級別的人來,很有可能那位鄺師兄會親自前來。
那位顯然不是省油的燈。
因此,俞思源眉頭輕鎖,心頭頗有些隱憂。
“思源姐,給你們帶來麻煩了。我現在就離開,免得讓你們難做。”江躍微笑着,主動提出離開。
俞思源忙道:“小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麻煩已經夠多了,纔不怕什麼麻煩。”
阿霞笑嘻嘻道:“反正思源姐倒黴我肯定要跟着倒黴的。所以呢,我永遠站思源姐這邊。”
二女的態度,的確沒有趕人的意思。
江躍倒是頗有些意外,按說彼此之間交情還沒到過命的地步,對方能有這份坦誠,江躍已經很承情。
不過,事到如今,再留下來,確實有點對不住人。
俞思源已經把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生物工程學院那邊的信息,對江躍來說非常重要。所以,他對俞思源只有感激。
“思源姐,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提到的那個鄺師兄,估計也會來找茬。我留下,一定會引來更多麻煩。你們也別擔心我,我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