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調查
定製巫術，正是科林計劃中另一個賺錢資源的手段之一。
而這個想法正是來源於面前的雪萊。
“是來自達倫委託所的需求。”雪萊繼續對他說道。
達倫委託所是一個地下的交易會，有着會員制度，雪萊正是其中的會員之一。
像這樣的會員身份，雪萊還擁有着許多，據她透露，應該至少有十來個。
除開偶爾會交易一些巫具、魔藥之類，此類地下交易會主要交易的內容還是知識。
雖然聽起來似乎很高大上，但根據近些日子的瞭解——
其實這種地下組織當中交易的知識最多也就二階，頂破天也許纔可能有三階知識出現。
沒辦法，至高議會對於知識的管控實在是太過嚴苛。
嚴格來說，明面上別說二階，就算是一階知識，在市面上也是難得一見。
正常情況下，普通學派巫師若是有一階巫術，那麼想要用其換取其它資源，一般都是上交學派或者自己所在派系，換取積分，再換取資源。
然後學派內的不同派系之間，學派與學派之間會進行更大層面的知識交易，以保證知識流通。
同時也保證知識壟斷的地位。
但普通巫師之間始終會有着交易知識的需求。
而只要有需求，那麼就總會出現解決的事物。
這類交易會，便是爲一階及以上巫術流通誕生的特殊組織。
起初的形式主要是朋友與朋友之間交易知識，此後隨着朋友介紹朋友，朋友的朋友再介紹朋友……交易會的雛形就這樣誕生了。
當然，現在的類似達倫委託所這樣的知識交易會，已經是發展整改許久才最終形成的成熟產物。
它們處於灰色地帶，至高議會默認其存在，但也限制其無法流通更高層次的知識。
‘真是壓抑的世界。’科林默默感嘆，‘不僅是因爲無處不在的污濁囈語，更是因爲這令人無力的社會體系……讓人看不見更多向上的可能性。’
他斂去了思緒，繼續笑着朝雪萊問道：“所以具體是什麼定製巫術呢？”
所謂定製巫術，正如其字面意思，是創造一個滿足委託方需求的巫術。
隨着交易會成員的增加，光是買賣巫術當然是無法滿足每個人獨特的需求。
所以這樣的交易形式也就應運而生。
達倫委託所就是一個更加側重於發佈定製巫術委託的交易會，規模在諾伊斯塔特城中是第一梯隊。
值得一提的是，若是手中恰好有滿足要求的巫術，也完全可以直接交易，等同於正常的買賣巫術。
雪萊繼續回答道：
“力場系巫術，要求是至少能防禦二階初級精神攻擊，並且能與靈幻之罩疊加使用，委託價是二十萬魔石。”
“詳細要求在這裡。”雪萊遞過去一張白紙，看來是早有準備。
或許科林不問，在待會交流完之後她也會將這件事告訴給他。
科林接過白紙，看了一會後，眉頭不由地微微皺起。
剛開始聽到力場系巫術幾字，他心裡還有些期待，畢竟自己身上防禦的巫術——鋼鐵耐溫力場便是力場系的巫術。
所以對於定製力場系防禦巫術，他心中還是有幾分把握。
但現在仔細看下來，似乎還是有些難度。
這個定製委託，所需的力場性質是主要側重於防禦精神攻擊，而自己更擅長的力場方向其實是物理方面的防禦。
這或許沒什麼，畢竟有着金紙在，完全能夠找到側重防禦精神攻擊的力場巫術來破限，最終達到要求。
但另一個要求——能與靈幻之罩疊加使用。
靈幻之罩這個巫術，他以前根本沒有聽過，但看雪萊遞過來的白紙上的描述，靈幻之罩也是一門精神防禦的力場系巫術。
這就有些難辦。
衆所周知，兩門原理過於相同的巫術是無法同時疊加使用的，這會導致巫術出現異常，或者第二個巫術無法成功施放。
這就像是手上抓了一根棍子，已經塞得滿滿當當，就無法再握住另一把武器。
不過如果不是握住另一把武器，而是戴個臂甲之類，自然就沒有影響。
但靈幻之罩與委託者需求的力場巫術顯然不在此列。
他們都是側重防禦精神攻擊的力場系巫術。
所以，爲了避免兩者太過相似導致衝突，在創造這門定製巫術之前，首先得要對靈幻之罩有一個深刻的瞭解。
這一點便足以將他篩選在門外。
“委託者有提供靈幻之罩巫術嗎？”科林放下白紙，不死心的問道。
“沒有。”雪萊搖頭，頓了頓推測道：
“靈幻之罩是杜列學派成員常見的防禦巫術，委託者如果是杜列學派的成員，應該是不能將其擅自傳授給他人的。”
科林點了點頭，嘆道：“二十萬魔石看來是與我無關了。”
似乎是想到什麼，他又問道：“真知書庫中有靈幻之罩巫術兌換嗎？”
“沒有，它是當初‘遺失的知識’之一。”
見雪萊這般回答，科林終於熄了接下任務的心思。
“雪萊閣下是杜列學派的成員嗎？”他忽然好奇問道。
“不是。”雪萊搖頭，接着又道，“我現在並不是學派巫師。”
科林微微一怔，吃飯的動作也爲之一停。
他本以爲雪萊清楚靈幻之罩，或許是因爲她就是杜列學派的成員。
但卻萬萬沒想到雪萊竟然不是學派巫師？！
不，雪萊說的是現在並不是。
“現在並不是學派成員？”科林下意識疑惑問道。
“我以前是伊斯塔學派的成員，後來離開了。”雪萊沒有賣關子，簡單解釋道。
科林微微一怔，有些驚訝。
伊斯塔學派可是諾伊斯塔特城中最強大的學派之一，而且還是錫聖學派的上屬學派。
雪萊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伸手捋了捋耳畔如雪的白髮，說道：
“前天我們聊到？”
科林見雪萊這幅模樣，也收斂了繼續探究的心思，順着她的話語開始交流知識。
如此，一個小時很快便過去。
臨走時雪萊似乎是想到什麼，說道：
“達倫委託所已經通過了我的推薦，應該一週以內，你便能收到會員憑證。”
“謝謝你，雪萊。”科林面色一喜，笑着道。
“不用。”雪萊搖頭，精緻的臉上寫滿認真，“你花時間和我交流知識，我幫伱獲得這些交易會的會員身份，公平交換，沒什麼好謝的。”
“這是兩件事，和你交流知識對我也有幫助。”科林卻不同意的搖了搖頭。
雖然說當初願意花時間雪萊交流，的確是存了幾分功利的想法，想要通過她多瞭解一番真知會，看是否能多謀求一些資源。
但當雪萊真的幫到他之後，他也的確對其抱有真誠的感謝，二者之間並不影響。
恩仇必報，是科林內心最基本的準繩，也是他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錨定自身的浮標。
雪萊微微愣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微微點頭便繼續轉身離開。
“我住在華佩街區的利厄聖街道67號，若是有空，歡迎閣下過來做客，我家的女僕做飯手藝可是一絕。”科林想了想忽然又道。
雪萊的性格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不會說什麼漂亮話，大多數時候和他聊的也都是知識，沒有什麼刻意的恭維與討好，也沒有虛僞與嘲笑。
這看起來就像是不懂人情的機器人。
但對於科林來說，雪萊這樣的作風反倒是十分對他的胃口。
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客套恭維都不是他喜歡的，他更喜歡這樣乾淨利落的社交。
雪萊停下了腳步，看着他臉上罕見的露出了猶豫。
科林見她這幅模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又直白的笑着解釋道：
“沒關係，這只是一個邀請，是否來還是由你決定，無需在意。”
“嗯。”雪萊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厚實的實驗室大門關閉，科林摸了摸下巴，又搖了搖頭，最終將思緒甩到一邊，開始練習巫術。
社交果然是一件麻煩事……
下午三點左右，科林提前離開了真知會，來到了位於諾伊斯塔特城中央的銅薔薇街道。
正如此前所說，定製巫術只是計劃中的賺錢手段之一。
他今日來到這裡，就是想要調研一下市場，看看在零階巫術中，有什麼受歡迎的品類，問問那些店鋪是否有收購巫術的計劃。
同時如果合適，順便再買上幾門零階巫術。
畢竟賺魔石是長遠的日常，高端的定製巫術暫時接不了，那就先從零階巫術方面突破。
銅薔薇街道是整個諾伊斯塔特城中最爲繁華的商業街。
幾乎每一個來諾伊斯塔特城的流浪巫師第一站都是這裡。
科林選擇了先大致的走上一遍看看，雖說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但以往都是有事，像這樣仔細觀察還是第一次。
書店、巫具店、魔藥店、拍賣行……幾乎什麼樣的店鋪都能在這裡找到，銅薔薇街無愧繁華之名。
若是魔石足夠，恐怕在這裡足夠湊齊從普通人到一階巫師整個階段所需要的全部資源。
當然，幾乎沒有流浪巫師會這樣幹，他們的魔石除開必要的開銷，比如吃住、提升實力之外，都會盡數積攢下來。
不爲別的，只爲了能夠在黑市當中購買到一枚流傳而出的學派入試憑證。
只有當他們買到憑證或者湊夠某個學派入試費用之後，纔會將餘錢花到別的地方。
通常來說，爲了準備學派考試，花銷也都是在購買知識方面。
一路走下來，巫術沒問到幾個，科林反倒是對流浪巫師的處境有了更加深刻的瞭解。
不得不說，他是幸運的。
在聖焰王國陰差陽錯獲得了錫聖學派的入派憑證。
否則即便是有着金紙，恐怕也得蹉跎好幾年才能加入學派。
如果是真正的無依無靠的孤身流浪巫師，他們通常都是靠着接取學派巫師不樂意做的任務過活。
危險又耗時，到最後最多隻有千分之一能夠成功能夠成功積攢夠魔石加入學派，鯉躍龍門。
事實上，學派們主要招收的流浪巫師，其實更多是家裡頗有資產，父輩也是巫師，或者原先已經受過學派教育，只是身處不知名小學派的巫師。
真正像他那樣能靠着自身努力從微末加入學派的只是少數中的少數。
更多的還是數代人的努力，才能跨越階級。
走到銅薔薇街末尾，科林路過一處名爲倫巴的任務委託公會。
流浪巫師擠滿了大廳，他們模樣各不相同，卻都同樣的行色匆匆，
科林望着這一幕，想到自己以前，心有慼慼。
但那些已經是往事，這個世界階級有多固化他已經深刻知曉。
自己也還在其中掙扎，現在只能窮則獨善其身罷。
又走了兩步，來到一個書店。
這裡已經快要離開銅薔薇街道的範圍，有些偏僻，不過生意倒是不錯，有幾名巫師學徒正在挑選。
科林擡頭看了眼招牌。
後面的徽章並不熟悉，看來應該是一個不知名小學派的店鋪。
沉吟片刻，科林邁步走進，打算就從這裡開始問起店鋪。
靠着一階巫師的實力，很快店主便被驚動，走了過來。
“請問閣下有什麼事？”店主問道，一臉和氣。
“你這裡收巫術嗎？零階巫術。”科林溫和道。
“是什麼樣的零階巫術呢，除開至高議會規定的高危巫術之外，別的能收。”店主心裡一鬆，熟練的回答道。
“不過按類別效果不同，回收的價格也有些差別。”
“能說具體一點嗎？”科林追問，他來這裡便是爲了調查哪種巫術收購的價格更高。
沒想到店主如此上道，倒是讓他少了一番口舌。
“同樣的情況下，攻擊巫術價格最高，防禦巫術其次，其餘的輔助巫術則是要看具體情況。”店主回答道。
科林微微點頭，這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接着他又追問了一番細節。
這些纔是此行的關鍵。
十分鐘後，他收穫滿滿的離開了書店。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科林又去了另外幾個書店詢問了一番。
最終在傍晚的時候，帶着精心挑選的四門零階下位巫術返回了真知會實驗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