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民出院了,開了一大堆藥,準備回家將養。與冷然出門,坐到車上,馮小民還親暱地碰碰冷然。馮小民想感覺一下,這個奇異的女人身子骨是不是特別堅硬。可是,冷然的身體很柔軟。這類柔軟的女人,乃是牀中尤物啊,哪能是高檔次的殺手呢?
冷然對馮小民的“犯賤”並不反感,還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吃吃地笑,隨後發動着車。馮小民當然要實踐諾言:帶她到高檔餐廳大吃一頓。兩人去了國際大酒店。在一間單室裡,隔着一張大桌子相對而坐,要的是海蔘、三文魚等等,雖然只有四個菜,價值卻一千五百多元。
冷然很滿意:“還算可以。可惜我開車,不能要紅酒。不然,不從你兜里宰出三千元錢,那不算請客。”
馮小民嘻嘻笑道:“你隨便宰,這是我欠你的。”
兩人吃好了,馮小民便想起枝姐對冷然的邀請。馮小民覺得,師傅一定有特殊用意的,便說:“我想去看看我師傅。”
冷然道:“我也跟着去?”
“你當然得去。你不去,誰開車啊?再說,我師傅不是邀請過你,到那裡串門嗎?走吧,走吧!那裡雖然是防備要地,可對咱倆,應該是開放的。”
冷然只得開車前去。
馮小民給枝姐打了電話,枝姐非常熱情,讓他們馬上來。
車開到別墅門前,枝姐已經與兩個保安在門口等着了,領他們進一樓大廳。坐在沙發上,冷然嘖嘖稱讚,說這大廳真寬敞!
枝姐說:“你們可以參觀一下。當然,三樓就不用去了,韓娜在那裡,她現在不方便接待客人。你們看看一二樓和地下室,也隨便檢查一下我們的安保措施。爲了加強防備,我們採取了很多措施呢!此外,我還有一個請求:必要時,冷然,你和小民也一起到這裡來,臨時加強我們的防備力量。你不反對吧?”
冷然吃吃地笑:“我當然不反對,我很願意來幫忙的。枝姐,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枝姐呵呵笑道:“冷然小姑娘,你的嘴很甜哪!”
馮小民也是第一次到韓家別墅來,感到很新鮮。他拉冷然參觀,冷然讓他自己去。馮小民就在一樓轉了轉,又上了二樓。走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時,馮小民突然覺得有些異常。他面前的房間好象幻化出許多個,在他面前晃動着,展示着。他情不自禁地走進了一個房間。屋裡空蕩蕩的,沒有別的,只在牆角有個立櫃,櫃門開着。他走到櫃門前,裡邊的隔板上,竟然放着一杆槍,一杆短短的類似於衝鋒槍的槍!此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頭腦裡,一個聲音響起來:“你的使命來了!你以前不是總要殺魔靈嗎?你要殺的魔靈就在旁邊的房間裡。你拿起槍,趕緊去!你只要殺了魔靈,你的人生便成功了,你心儀的女人也會自動地投到你的懷抱裡。去吧,去吧!”
馮小民拿起槍。他不會打槍。可不知怎的,他無師自通,“咔啦”一聲扳動開關,熟練地檢查一下里邊有無子彈:彈夾滿滿的。他提着槍,出門,到隔壁房間去。
屋裡,果真有個人,披頭散髮的,低垂着頭,坐在地面上。好象是個女人,穿着花衣服。這是韓娜吧?
馮小民突然有些警覺。他怎麼能對韓娜開槍呢?不對,不對!他
應該保護韓娜,而不是殺害韓娜。再說,“魔靈”一詞,他早就討厭了,不使用了,咋還會去殺什麼“魔靈”呢!
他剛想到這兒,頭腦中再度響起一個聲音:“這個人就是你的障礙,是命中註定要死在你手裡的。你要殺死她,殺死她!不要猶豫,開槍殺死她!”
馮小民幾乎沒有多想,槍口直指那女人,扳動槍機。
“呯!”聲音好大,震耳欲聾。頭腦中那個聲音欣喜地說:“好,很好,趕緊逃跑!快快快!”
馮小民轉身就跑。面前的走廊很長,似乎沒有盡頭。霧濛濛中。右側出現了樓梯。他立刻上樓梯。樓梯呈螺旋狀,通往上面。馮小民踏着樓梯,一圈圈地跑。呀!這樓梯不僅是螺旋狀的,而且自身也在旋轉。馮小民跑啊跑,旋轉的樓梯還在旋轉,永不盡頭地旋轉。馮小民終於跑累了,再也跑不動了。旁邊有個房間,他一頭扎進去。屋裡有牀,有立櫃。馮小民再也沒有了勁頭,軟軟地倒下,就倒在牀邊。
“有人來了!”頭腦裡的聲音再度響起來,“趕快把鬆槍藏起來!”
馮小民下意識地把槍塞到牀底下。發現底下有個箱子,便把槍塞進箱子裡。
門被呼的推開了,歐陽凡,竟然是他!領着一羣人衝進來。歐陽凡直接來到馮小民跟前,盯視着他。馮小民迷迷登登地看着歐陽凡。歐陽凡有些奇怪。
“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身上沒勁兒。歐陽博士,這……這是咋回事兒呀?”
歐陽凡帶來的幾個年輕人,把馮小民扶到牀上,讓他躺好。隨後,年輕人開始搜查房間,把櫃門都拉開了。
歐陽凡說:“小民,他們是例行,沒事兒的。你怎麼會渾身沒勁兒呢?”
“我不知道,身上就是沒有勁兒。”
歐陽凡回頭:“快把吃的送進來!”
兩個小姑娘,推着小車,小車上放着一些吃的東西,進來。她倆把小車推到馮小民的牀邊,裡邊有牛奶、麪包、雞蛋,還有一些說不出名字的食品。一個小姑娘把馮小民扶起來,靠在牀頭上;另外一個小姑娘就給他餵飯。馮小民本來吃得飽的,此時竟然又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吃得很香。
歐陽凡放心地說:“你體質真好。吃兩天,身體就有勁了。”
馮小民點點頭,食品幾乎一掃而光。
搜查房間的保安都到歐陽凡跟前,彙報說:“沒有搜到相關的東西。”
歐陽凡皺着眉頭,神情很是疑惑。他忽然低下身子,往牀底下看。牀底下放着一隻木箱子,沒上鎖。歐陽凡拉出那隻箱子,命令一個保安:“打開!”保安立刻行動,把箱蓋打開,所有人都驚呼一聲:“槍在這裡!”
槍被拿出來了。歐陽凡仔細看槍,忽然把槍口一掉頭,指向馮小民,厲聲說:“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馮小民有些害怕,往後一縮:“歐……歐陽先生,你這是……咋回事兒?”
歐陽凡冷笑:“告訴你,馮小民,我是心理學家,眼裡揉不進沙子!我看你的神態,就知道你的身體抵抗力很強,根本談不上沒勁兒。我去安城市時,有人就已經告訴過我,讓我注意你。我不知道什麼原因。可現在,一切太詭異了。剛纔,韓娜被槍殺了。你
說,是不是你,或者你與同夥乾的?”
馮小民嚇得變顏變色,身子直哆嗦:“歐陽先生,你不能這樣說我呀!我啥也不知道啊!”
歐陽凡嘩啦啦地拉開槍的大栓。馮小民很奇怪:一個心理學家,也會打槍?歐陽凡把槍口指向馮小民:“你不要跟我裝!我只問一句,再不多問。說,你的同夥在哪裡?你受誰的支使,來槍殺韓娜的?”
馮小民說不出話來。一切來得太突然,太不合情理,他接受不了。他頓了好一陣子,才大聲喊道:“歐陽先生,你說的是啥呀?我真不明白了!咱們的關係很好啊,你的態度怎麼對我變樣了呢?”
忽然,馮小民面前一黑,所有的人物都不見了。馮小民再度軟軟地躺倒,眼睛閉上了。過了好一會兒,馮小民睜開眼睛,滿臉現出狐疑的神色。他看清了,自己是坐在走廊的牆邊。他怎麼坐在這裡了呢?
他站起來,越加奇怪,剛纔似乎發生了什麼,可究竟發生的是什麼呢?他盡力想,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他猛然覺得,剛纔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他只是到樓上來參觀的。他馬馬虎虎地看了看房間,房間裡沒人。咦?他奇怪起來:韓娜的媽媽欒怡婷,癡呆之後,不是一直住在二樓嗎,怎麼沒有了呢?
他要下樓,一個保安迎上來,正是那個曾經救過欒怡婷的名叫忍根兒的保安。他朝馮小民暗暗地點點頭。馮小民知道有異常,便跟着忍根兒進了旁邊一間屋子。臨進屋前,他聽到樓下師傅正跟冷然說話:“我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兒:娜娜的媽媽病情加重了,已經送到省裡醫院去了,是娜娜的父親陪着去的,還帶走不少保安。所以,現在這樓裡,只有娜娜在這裡了。”
冷然問:“娜娜媽媽危險嗎?”
“不好說。”
馮小民進了房間,忍根兒便把門緊緊地關上了。
忍根兒說:“我奉枝姐的命令,讓你看錄像。”
打開桌子上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畫面,正是馮小民剛纔的錄像。馮小民走到二樓,站在一個房間門前,呆了一陣之後,突然向屋裡衝去。他在屋裡亂轉,似乎在尋找東西。可他沒找到,便轉身,加快速度出屋,直奔三樓而去。二樓和三樓之間有絲網,他被堵在絲網外面。他有些遲疑,隨後慢慢下樓,來到二樓房間外面的牆前,呆住了,隨後軟軟地躺倒。他躺了好長時間,還舞手弄腳的,似乎在行動。後來,他才慢慢地站起來。
“這是咋了?”馮小民大爲吃驚。
忍根兒說:“枝姐告訴我,你可能服了迷藥。你想想,你都做了什麼樣的夢?”
“做夢?”馮小民想了半天,卻始終想不出來他做了什麼夢。
“啊,旋轉的樓梯,我夢見旋轉的樓梯!”
“還有呢?”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忍根兒盯着他,很認真地說:“在你上樓期間,冷然小姐的左手一直呈劍指狀,朝向你行走的方向。枝姐趁她上衛生間的功夫,到監控室,看到了你暈倒的錄像。枝姐判斷,你可能被服了迷藥,再加上心理控制,所以走火入魔了。”
“啊,這麼嚴重?”
“可枝姐說,這都是推測,沒有證據。估計你身上的藥物,已經被吸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