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市國安局和警察局在全市範圍開始了對鍾離思遠的搜索。
整整一天了,卻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舒逸靜靜地坐在招待所小花園的涼亭裡,雙手捧着茶杯,望着天上的繁星。沐七兒就坐在他的旁邊:“你說他們能抓到鍾離思遠嗎?”舒逸搖了搖頭:“他們抓不到。”沐七兒說道:“我明白了,你的目的並不是想抓住他,而是逼他對你出手!”
舒逸沒有說話,只是笑。
沐七兒卻很是擔心:“你還笑得出來,華老不在,廣叔也不在,就憑我們幾個人對付得了他嗎?況且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呢。”舒逸收起了笑容,一臉的冷峻:“我倒希望他早一點來,不然他還真有可能會逃脫。”
沐七兒不太明白,舒逸又說道:“等一切塵埃落定,他還會來麼?”沐七兒有些激動:“你是說這個案子就快結束了?”舒逸微微點了點頭:“嗯,雖然這個案子看起來很複雜,涉及到幾大世家,但只要把那個龍頭拿下,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沐七兒問道:“可你能肯定抓得住那個龍頭嗎?”舒逸淡淡地說道:“如果費一潔不出手殺了費逝我還真不能肯定。”沐七兒想了想說道:“你是說那天晚上龍頭一定在場?”
舒逸點了點頭:“師父走之前曾經就費一潔殺費逝的反常舉動提出質疑,而今天費遷打電話來也提到了這一點,和師父的推斷相同。他們都認爲費一潔之所以突然出手殺掉費逝是得到了某人的指令或者暗示。”
沐七兒問道:“那會是誰呢?他們有沒有說?”舒逸苦笑了一下:“師父懷疑是費遷,而費遷所懷疑的人又正是師父。”沐七兒楞了一下,這情況還真是複雜,兩個人都懷疑是對方,而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兩個在場的人都有嫌疑。
沐七兒問舒逸的看法。
舒逸說道:“我現在還不能下結論,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當時在場的幾個人都有嫌疑,師父、費遷、費一涵,還有那個小四。小四當時想逃,讓陳克他們抓住了,他們對小四進行了審訊,排除了對他的懷疑。”
沐七兒第一次聽舒逸提到那晚陳克他們也在場,她吃了一驚:“陳克?”舒逸點了點頭:“其實陸亦雷他們一直也都在盯着這個案子,他們接觸這個案子甚至比我們還早。”沐七兒冷哼一聲:“陸亦雷他們做事情也太不地道了吧?怎麼說我們在軍事安全局也掛着名的,明明知道我們也在查這個案子,他們竟然不合作。”
舒逸笑道:“你也別怪他們,他們有他們的苦衷,其實很多時候他們都給我們提供了便利,還給我們透露了不少的線索。”沐七兒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那感覺最初舒逸也有過。
她說道:“既然小四沒了嫌疑,那就只能是費遷、費一涵之中的一個了!”
舒逸又說道:“費一涵是陸局的人。”
沐七兒又是一驚:“啊?”舒逸嘟了嘟嘴:“我那天接到電話的時候那表情和你的一樣,還別說,我真佩服陸局,他做事情很有預見性,而且他的人滲透力都很強。”沐七兒說道:“看來費遷就是龍頭了!”沐七兒是這樣想的,既然小四排除了,費一涵又是陸亦雷的人,華威則是舒逸的師父,就只剩下費遷了。
舒逸說道:“別輕易下結論,所有的嫌疑都要靠證據去洗脫的。”沐七兒望着舒逸,皺起了眉頭:“你不會連師父都懷疑吧?”
舒逸望着沐七兒,半天才說道:“七兒,我知道你的心裡會怪我無情,其實不然,辦案的過程中最好別摻雜個人感情,否則你的判斷就會先帶上主觀色彩。就象師父,他和費遷、費一涵都有嫌疑,可是我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僅僅憑感情就將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這樣對於其他人是不公平的。而且一旦有了主觀臆斷,那麼我們我們就已經在心裡宣判了費遷或者費一涵的死刑了。”
“何況我們又知道了費一涵是陸亦雷的人,那是不是我們就真的只能確定費遷就是龍頭了。這一切都只是基於情感的判斷,你覺得就一定正確嗎?”舒逸說完,靜靜地望着沐七兒,沐七兒的臉微微發紅,她一直以爲舒逸是個理性與感性並重的人,沒想到舒逸最終並沒有讓個人的情感左右對案件的分析與判斷。
在這一點上,自己就差太多了。
舒逸看了看錶:“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沐七兒說道:“那你呢?”舒逸說道:“我再坐坐,你別管我,先睡吧!”沐七兒知道舒逸是想再靜靜地思考一些問題,她說道:“那好吧,別坐太久,夜深了天氣很涼,小心感冒了。”交代完,沐七兒便回房去了。
望着沐七兒走進了招待所裡,舒逸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只聽他淡淡地說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舒逸的話才說完,從暗處的花樹之間緩緩地走出來一個黑衣蒙面人,他輕笑道:“舒逸,你果然厲害,竟然能夠發現我。”
舒逸點上煙:“你剛纔爲什麼不動手?如果你剛纔出手,抓住她,那樣你不是更有勝算?”黑衣人搖了搖頭:“剛纔我要出手,一定會驚動其他人,況且你受了重傷,我勝算在握,又何必要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呢!”
舒逸笑了:“薑是老的辣,這句話果然不錯,你就不怕我大聲叫喊嗎?”黑衣人淡淡地說道:“你以爲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嗎?我只要出手,你根本連喊的機會都沒有。”
舒逸吸了口煙:“是的,你很精明,你上次重創了我,知道我現在面對你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你也知道我身邊能夠與你抗衡的人都走了,你是穩操勝券。動手吧!”
舒逸坐在那沒動,就連臉上的笑容也不減半分。
他這樣的淡定沉穩,黑衣蒙面人反而楞住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舒逸這個樣子必然是有所恃,再聯想到舒逸用這樣的手段逼自己出來他不由得冒出了冷汗,陷阱,這絕對是一個陷阱!
黑衣人動了,不過他並不是對舒逸出手,而是迅速地退了幾步準備離開。
舒逸笑道:“既然來了,你覺得你還走得了嗎?”舒逸話音剛落,從暗處左右攏出兩撥人,封住了黑衣人的退路,兩撥人中領頭的分別是廣仁和廣儒!兩人的身後都是一色的武裝警察,荷槍實彈,二三十支槍已經對準了黑衣人。
黑衣人先是一楞,接着大聲笑了起來:“可笑啊,我明明知道是個套子還一頭鑽進來!舒逸,你贏了!看來你坐在這裡就是爲了等我的吧?”舒逸微笑着點了點頭:“不錯,只是我原本預計至少要兩天,或者三天你纔會現身,沒想到你竟然來得這麼快!”
黑人衣沒有動,他知道自己已經走不了了,如果單單是那二三十支槍,他還有搏一下的機會,他對自己的速度還是很自信的,可廣家的兩大高手在場,尤其是廣儒,可以稱得上廣家第一高手,要想在二人的合圍中逃脫那是不可能的。
舒逸嘆了口氣:“鍾離老家主,你太令我失望了。”黑衣人取下了面巾,果然是鍾離思遠,鍾離思遠淡淡地說道:“成者王,敗者寇,既然落到你的手上我也沒有什麼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廣儒一擡手,兩個武裝警察上前把鍾離思無給架住,反銬了起來。鍾離思遠沒有反抗,他望着舒逸:“舒逸,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舒逸說道:“放心吧,你是你,鍾離家是鍾離家,只要和案子沒有太大的牽連,我也不會傷害無辜。”
鍾離思遠長長地嘆了口氣:“謝謝!”舒逸擺了擺手:“不用謝我,我也有個要求!”鍾離思遠說道:“既然我都向你開口了,你想問什麼,只要我知道的,我會告訴你。”
舒逸問道:“你爲什麼那麼執着地要殺我?”鍾離思遠說道:“你太聰明瞭,不管我們再怎麼掩飾和僞裝,你都能夠一眼看到問題的本質,所以你必須死!”舒逸淡淡地說道:“殺了我還會有王逸,張逸,實不相瞞,你們的事情不只是國安,就是軍方也在調查之中!”
鍾離思遠冷笑了一聲:“你以爲我們不知道,軍方調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是他們卻根本沒有任何進展,如果不是你的介入,他們永遠都只知道有‘風行者’,根本就不知道有‘新世家聯盟’!”舒逸的心裡一驚,看來陸亦雷他們的調查早就在人家的眼皮底下了。
“你作爲一個世家的當家人,難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把鍾離家給毀了嗎?”舒逸又問道。鍾離思遠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他沒有說話,舒逸盯住他的眼睛:“告訴我,龍頭是誰?”鍾離思遠低下了頭,不一會,只見他整個人都軟了下去,舒逸心知不妙,他和廣仁都蹲了下去,鍾離思遠已經閉上了眼睛,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舒逸掰開了鍾離思遠的嘴,看了看:“他事先就在嘴裡藏了毒,發作得很快,應該是氫化鉀類的。”廣仁說道:“看來這條線索又斷了。”廣儒冷笑道:“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只有兩個下場,殺人或被殺,我還真想領教一下他的功夫,可惜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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