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了上好的小燒，張老闆隨小鬼連夜來到了鬼域，送酒自然是要用推車，一路上也比較顛簸，時間顯得較長。這一路，竟然奇蹟般地經過那座作者所說的烏拉山，也就是陰山山脈其中的一段。其實現在作者才明白，張老闆之所以知道悶倒驢，因爲產地就在離烏拉山不遠。
一路上，夜風習習，寒氣*人，加上倆小鬼又只會架起陰風，張老闆幾乎要被凍死，還好，他隨身帶的高度小燒派上了用場。太冷了，張老闆也隨口喝上了，小鬼笑道：
“小張，你倒是挺會計劃的呀，看來是常常走夜路了？”，張老闆隨口應到：
“當然了，我們經常要下午出發，半夜趕到鬼域劉二的店鋪，因爲那時你們這些鬼爺才下班嘛，正好趕上喝到我的地道小燒。”，小鬼也挺能閒聊：
“你還挺敬業的嘛，能猜透我們鬼界的心思哦，看來你可不簡單。”，張老闆也是酒壯了膽，斷定自己暫時沒什麼危險：
“鬼爺取笑了，我只是爲了賺錢，可沒有猜人或鬼心思的本事。”，小鬼問道：
“那你說，人和鬼到底有什麼區別？”，張老闆有悶了一口小燒：
“其實沒什麼大的區別，人多了，鬼怕人；鬼多了，人怕鬼。”，小鬼道：
“就這麼簡單？”，張老闆顯然不會輕易喝醉，畢竟是釀酒世家，而且還有品酒那一道工序：
“我只能認識到這點，別的我真的說不上來，因爲我不會講鬼話，就像你們不會講人話一樣。”，小鬼感到無趣：
“廢話，我們是鬼，能講人話嗎？”，張老闆卻意外脫口：
“至少鬼爺現在講的是真話，若是說人講鬼話，他認爲是罵他，而你們鬼這點就不同，說你們講人話，你們只是否定而沒有過多的想法。”，小鬼道：
“我看你都可以當鬼了！”，張老闆道：
“不行，怕是沒那個本事，尤其是當過人，再當鬼，就很難適應；就好比讓您二位現在做人一樣很難。”，小鬼冒出一句奇怪的話：
“你說的不是人話也非鬼話。”，
“什麼話？”，
“實話。”。
靠！人有時候要鬼來承認，人人都想讓別人對自己誠實，可沒人願意對別人誠實，這就是人類最大的弱點，尤其是中原人，總把誠實掛在嘴邊，但從來不付之行動，這便是做人最可悲的地方。
契丹人偷血滴子人人皆知，他們看似殘忍，但卻透出了真實，沒有去騙，而是去搶，雖不能認可他們的野蠻行爲，但可以證實他們至少不是爲了殺人而是爲了延續自己的血統。
這和我們內地人有着較大區別，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犧牲自己的骨肉和弟兄姊妹，相互的殘殺更爲讓人不齒，僅僅是爲了身外之物，要麼騙，要麼陷害，要麼六親不認，這是世上最可恥的行爲了，但他們在得到後仍能堂而皇之地到處張揚自己的所謂成功。
有時候，我們在進行自我反省後真的覺得自己不如鬼活得真實，可鬼到底在哪裡呢？作者當然現在只能告訴你在鬼域。到了，小鬼怪叫道：
“劉二！看看誰來了？”，劉二應聲答道：
“是鬼爺呀，這會兒真的沒有小燒了，我明天想辦法去別處進貨，十里堡小燒旺張家酒作坊的老闆停業整頓了，怕是一時半會兒進不到貨。”，小鬼道：
“我說劉二，你可真是杞人憂天，那十里堡小燒旺張家酒作坊又沒掛出招牌說停工停產，只是暫時停業，你也太主觀了，我讓你仔細看看我身後的是人還是鬼？”。
劉二來到鋪外，藉着屋裡的燈光，看到小鬼身後有一個人，因爲他有影子，他可是真得被嚇到了：
“哎呀真是張老闆嗎？你可把我害苦了，你那晚和另外兩位鬼爺回了十里堡就再也沒有音訊，我的酒鋪就快斷貨關張了！你要是再不來，我搞不到貨，門就要被這些鬼爺門擡走了，那我可真的徹底要關張了！”，他的語氣
中透露出緊張，他實際是擔心此刻張老闆會有生命危險，張老闆的突然到來使他措手不及，這回恐怕很難保護他了，因爲，是兩個小鬼押送着，張老闆上次的脫逃計劃劉二也是明明可知的，只是不知道此次還有行動。
“劉二，你可真是多事，這可是鬼王的命令，一旦發現張老闆，立刻讓他返回十里堡繼續釀酒以保證鬼域哥們兒們的用酒。”，小鬼的話讓劉二感到迷惑，張老闆也趕緊解釋，實際是給劉二遞話，
“劉老闆，我上次是送孩子他娘和孩子們去看姥姥，他們在那裡住下暫時照顧老人，我就擔心會斷貨，所以匆忙趕回來了，村裡的高少爺答應幫我照顧他們的生活。”，這話聽起來很耳熟，小鬼聽到他的話叫了起來，它們立刻質問張老闆：
“你和高少在一起嗎？”，張老闆答道：
“鬼爺，不是什麼高少，是高家少爺，是我老婆娘家的本家親戚。”，小鬼道：
“哦，我還以爲是那個和我們打仗的高少呢。”，張老闆又故意問道：
“什麼高少？”，小鬼道：
“不知道的最好就別再問，多管閒事當心拿你當點心！”，張老闆道：
“拿我當了點心誰給鬼爺們釀酒呀？”，小鬼不耐煩了：
“少廢話，快卸車，卸完了我們先去見鬼王，然後還得押送你回十里堡。”，真得押他回十里堡嗎？幾乎是生死難料，張老闆開始試探小鬼：
“鬼爺，我們最好是白天走吧？晚上太冷了！您二位又不斷地吹陰風，我要是凍死了還是沒人給你們釀酒了。”，小鬼的話更讓他心驚肉跳：
“你是想自己回去吧？別動心思了，你想逃？門兒的沒有！”。
這可真是鬼心思，其實這回張老闆說的是實話，他真是受不了晚上的夜風和鬼氣，劉二安慰他：
“張老闆，不必擔心，等你走時穿上我的羊皮衣就行了，鬼爺們走路快，你稍稍堅持就行了。推車我讓夥計白天給你送去，順便把收的賬給你清算一筆，夥計回來還可以再捎帶些貨。”。
劉二解了圍，卸完車，張老闆連夜被帶進了鬼域，見到了人人聞風喪膽的鬼王，他起初不敢擡頭，因爲那陰氣令他窒息，鬼王沉悶地道：
“擡起頭來！”。
他生平第一次見到了鬼王，這個殺人無數吃人無數的魔頭，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他開始發抖，畢竟是人類，又到了鬼的境地中，要說不怕純屬虛構，鬼王見他發抖，便命令左右：
“都給我退下，我要私下和這個釀酒的老闆談談。”。
張老闆更是害怕了，他想：完了，自己強壯的體魄會不會被鬼王看中要做點心了？他越發抖得厲害。鬼王還是慢騰騰地問道：
“你的作坊是秀水的聯絡站？”，此話直接切入正題，因爲鬼王壓低了聲音開始問話，張老闆忙答道：
“是、是、是的，我可沒有參與，也參與不起，我誰都惹不起。”，鬼王冷笑到：
“量你也不敢！你要是參與了不也成了鬼了？告訴我，秀水的活動情況？”，張老闆道：
“這個我說不好，它們來無影去無蹤，基本都是半夜去，進到作坊也不用敲門。”，這話竟然得到鬼王的認可：
“嗯，秀水是有這穿牆的本事，還是它早年去嶗山學的妖術，終於用上了。”，鬼王問他：
“你沒聽見它們說怎麼除掉我嗎？”，張老闆終於定下神來，回答鬼王：
“它們總是躲在酒窖裡商量事，我每次都嚇得半死，總盼着它們快走，哪兒還有膽量去偷聽呀！那些符還是等它們走後我才發現的。”，假話有時就是鬼話，鬼王又相信了：
“像是實話，今天我們的談話不許對任何人和鬼說，否則把你做風乾人肉！回去好好釀你的酒，按時給劉二送貨，秀水如果再去你的作坊，要嚴密監視它的行動，有什麼情況及時給我彙報，從今天起，給你發個鬼牌，可以隨便出入
鬼域。”。
鬼王從腰上取下個人手骨做的小牌兒，在陰暗處就會發出冷冷的熒光，挺滲人的，張老闆戰鬥着雙手接過來到：
“謝謝鬼王！”。
這可是意外收穫，他從此可以隨便出入鬼域，也可以順便打聽鬼域內部的消息，所謂人愛傳是非，鬼愛扯閒話，人鬼之分就是：人把真的說成假的，而鬼把真話當閒話說。鬼王接着道：
“我會派剛纔那倆小鬼和你回去釀酒，你要教會它們怎麼釀酒，免得下次你再有事停工停產斷了我們的用酒。”，看來小鬼真得是要學釀酒，張老闆道：
“謝謝鬼王，您想得可真周到！我會認真教它們的。”。
周到？是很周到，鬼王有個遠期計劃，等它打敗了高少他們之後，這倆小鬼也學會了釀酒，而等這個壯實的作坊老闆的孩子回來後，老闆便可以成爲它的點心，小鬼釀酒，作坊老闆的後人當下手，這樣老闆的後人便成了僱工並且結婚生子給它們造人肉貨源，酒不斷，人肉也不缺，這可真是殘忍且陰毒到了極點了！這樣的魔鬼能不除嗎？鬼王的打算總是埋在心裡，沒有哪個鬼怪能真正揣摩透，否則就不是鬼王了。
張老闆壯着膽子在鬼域裡轉轉，因爲天已經快亮了，他得等着那些小鬼休息好了，到晚上才能出發回十里堡，那個所謂鬼牌，也只是證明他可以進鬼域，但身邊沒有小鬼跟着，他自己恐怕是進不來也不想進吧，誰沒事找鬼玩兒呢？大概只有作者吧。
“哎，這鬼域裡怎麼會有人呢？我說三怪，你們看他這麼壯實，我們拿他當點心好嗎？”，鬼蜮裡有人進來，當然會格外顯眼，原來是三怪和秀水：
“我說老妖，你嘴怎麼那麼饞呢？酒都快斷了，吃人肉還有胃口嗎？”。
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機會就這麼突然來了，張老闆這回長膽子了：
“幾位仙爺可吃不得我，我正是十里堡小燒旺張家酒作坊的老闆，把我吃了誰來給你們釀酒呢？再說，鬼王給我頒發了鬼牌，你們要吃我得有鬼王的命令。”，三怪哇哇亂叫：
“靠噻！人也可以拿到鬼牌，它那鬼牌怎麼亂髮？”，這格外引起了秀水的關注：
“我說三怪，你們不覺得有點兒不對頭嗎？”，三怪道：
“老妖，數你心眼兒多，說說看，有什麼不對頭？”，秀水的聲音壓低了，它對三怪道：
“鬼王好像揹着我們在幹什麼事情。哎，我說張老闆，鬼王爲什麼會給你發鬼牌？”，張老闆回答：
“那我可不敢說，要是讓鬼王知道了，我只能做它的點心了，況且你們中間要是有那個叫什麼秀水的，我說了就死定了！”，他已經聽出來問話的就是秀水，假裝不知道，秀水倒是更會裝：
“你說吧，那個什麼秀水這會兒在屋裡挺屍呢！”，它臉皮也夠厚的，黑風煞一陣怪笑看着秀水，秀水被它搞慣了，這個傻子這回可沒說漏嘴，秀水壓低聲音：
“其實我們也知道，鬼王始終對那秀水不放心，只是我們沒敢問，我們也不敢和秀水結樑子，得罪了誰都不行呀，你說，它們是怎麼回事？”，張老闆還是不說：
“你們鬼都怕鬼王，我就更怕了，要是鬼王哪天晚上再到我作坊去，發現是我透了風聲，你們可沒有一個好惹的，我還是老老實實等到晚上和那倆鬼爺回作坊吧！”，這話起了大作用，秀水立刻問道：
“哪兩個鬼爺？”，張老闆照直回答，因爲這正是他想對秀水說的：
“就是押我來的那兩位，鬼王還讓它們幫我釀酒呢。”，秀水臉色很難看，但故作鎮靜：
“好了張老闆，既然是鬼王有令，我們就不勉強你說什麼了，你要保守秘密喲？”。
該說的都說了，張老闆可真是到了鬼域說起了鬼話，秀水聽到了關於鬼王去十里堡的事心裡馬上不快，它此刻獨自去打聽十里堡在什麼地方。
（於西安市中心盛順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