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這個味道,我還真是受不了。”凌霄公子掩着鼻子,把我放在地上說。
“我也不想……”我嘆了口氣。
“現在細細看來,你這個是靈魂強行封印在死人身體裡啊,而且這個死人還是個小孩,很快就要腐爛了。”凌霄公子眯着眼看我。
“你……你看出來我是誰了?”我虛弱的問。
“廢話,就算看不出來,猜也猜到了,怎麼回事啊?那兩個人都是爺的手下吧,爲什麼要追殺你?”
“……你覺得我這個樣子,是誰造成的?”我抿着脣問。
“爺?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你的身子呢?”凌霄公子皺起眉問。
“不是,爺他……應該在閉關吧,我會這樣是被一個女人,爺身邊的護衛不是有一個女嗎?我是被她私下弄成這樣的。”我想着怎麼說才能不暴露北冥流觴受傷的事,又能把事情圓過去。
“這個不可能吧?沒有爺的命令,他們誰敢私自動手?”凌霄公子轉頭看我:“你當我是傻子啊?”
“……那個女人真的是爺手下的人?”
“離曉幽,爺手下四大護衛之一,唯一的一個女人,可是她一直不都是保護你的嗎?怎麼會對你下手呢?她下手,也就等同於爺下手,那我可不敢幫你,壞了爺的事,我受不起。”
“我以爲你不畏懼他呢。”之前他也幹了很多出閣的事,我咬着脣說。
“沒有人不畏懼他,只是看底限在哪,那麼多美人兒還沒看完,我可不想死。”凌霄公子還是那副邪魅的模樣,花心多情的臭德行。
“這真不是爺的意思,爺他……根本不知道。”我忍住脫口而出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北冥流觴受傷的事。
“這天下沒有他不知道的事,除非他受傷了,或者被人控制了,不過,這根本不可能。”凌霄公子哈哈大笑着說。
“算了,你想明哲保身,那就走吧,反正讓我爛在這裡好了。”我嘆了口氣,他這明顯是試探我,他是閻婆的兒子,閻婆對北冥流觴似乎帶着仇恨,所以,我也不敢完全的信任他,在不知不覺中,我就把北冥流觴的事放到了比自己還高的地位,卻沒自覺。
“怎麼,以退爲進?其實,我也不是那麼絕情的人,只是我真的救不了你,除非能找到你的身體,否則,我把你的靈魂抽出來,一天都不用,就散了。”
“那這個身體能撐多久?”
“不知道,不過,只要不是化成白骨,你都可以用衣服遮掩,臉上可以撲粉,最重要的是,你駕馭不了這個身體,你的靈魂力氣不夠,拖不起這具死屍,你不覺得越來越重了嗎?”
“……所以,我是要死了,是嗎?”的確,一開始我還可以拖着這個身子走出去,現在我連拉動一下四肢都做不到了。
“死不了,靈魂不滅,就不會死,等這個屍體腐爛成枯骨時,或許你就能站起來了。”凌霄公子淡淡的笑着說。
我瞪着他:“要是那樣,我寧願魂滅。”
“好了好了,一說你就認真,我現在派人去給你找身體,不過我一點感應都沒有,找到的可能不大。”
“……凌霄公子,謝謝你。”我嘆了口氣緩緩的說。
“我什麼都沒做呢,你謝我啥?”
“謝謝你,沒有讓我腐爛在大街上。”
“我可沒說收留你,腐屍味道可臭了……”凌霄公子看見我失去光彩的雙眼頓時住嘴:“好了好了,我也沒說不收留你,你這個人還真是,開不得玩笑。”
“我現在沒那個心情玩笑。”我現在只想哭,可惜流不出淚來,一具沒有心的靈魂,如何流淚?
“唉,來人啊,把她帶回去。”凌霄公子一揮手,幾個人就從暗處衝了出來,原來這附近已經是他的地盤了,難怪他在這裡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這人,恐怕帶不走吧。”忽然一道輕淺的聲音傳來,一個女人穿着一水的藍走了出來。
“你是……誰?”凌霄公子微微皺眉問。
“凌霄公子有禮了,我是藍千柔,千歲府的新管家,我家主子要我帶這小乞丐回去。”那女人十分恭敬的說。
藍千柔?這個名字好熟悉,這身水藍的衣裙也好熟悉,我在哪見過她呢?
“千歲爺?他不是失蹤了嗎?”凌霄公子微微皺眉。
“我家主子只是在養傷,如今傷好了。”
“……他的傷好了?”我有些意外,他和北冥流觴真的不是一個人?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我不去,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去。”我能讓他看着我一點點的腐爛嗎?我不能,而且,北冥流觴爲我受傷,爲我付出那麼多,讓我不能去見千歲爺,我的心已經偏頗了,如果是一個人,那還能接受,我一直都把他們看做一個人的啊。
“她和明顯不想跟你去,你要硬來嗎?”
“千歲爺說了,這個月,月圓之日,爺也會來,想不想見他,就看你了。”
“我……我看你等不到月圓之日。”我苦笑一聲,如果是正常的身體,我肯定會去,這是最好的機會探究他們二人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但是,現在,月圓還有差不多二十日,那時候我恐怕已經腐爛成枯骨了吧。
“這個是聯絡我的信號,想清楚了,在月圓之前,你都可以召喚我。”藍千柔遞給我一包粉末一樣的東西。
“凌霄公子,拜託你了,我沒辦法捏住它。”我無奈的說。
“既然千歲爺沒事了,那也讓他找找啊,自己女人的身體,他不找,讓我這裡費時費力的。”凌霄公子衝藍千柔說。
“千歲爺說了,休書已經給了你,你便不再是千歲府的人,這事兒你跟着誰,誰管。”
“嘿,還真是訛上我了。”凌霄公子說着繼續吩咐手下:“帶她回去。”
“我已經不是千歲府的人了,他還要見我幹嗎?”一再的心灰意冷,對比之下,千歲爺的無情和北冥流觴的犧牲,我再不會選,就真的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