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這句話,嚇了我一跳。
按他的意思,那惡鬼現在就在我們身邊,虎視眈眈地盯着我們,只要我們一點着光,就能看見它。
而且,更可怕的是,好像那鬼能變換成自己慘死後的樣子,要是心臟不好的人,在這個陰森森的山洞裡猛然看到這幅血淋淋的面孔,估計當時就嚇死了。
我低聲問瞎子:“瞎子,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瞎子搖搖頭:“不知道。”
我問:“那東西會不會像鬼臉蝴蝶那樣的怪物?”
瞎子說:“應該不是。俺當時看得清清楚楚,那人臉跟俺們的一模一樣,這個不可能有蝴蝶長得那麼像!”
我又問他:“那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有風,應該會有出口,你知道洞口在哪嗎?”
瞎子還是搖搖頭:“不知道。”
我有些惱火:“你在這邊呆了那麼久,怎麼啥都不知道!”
瞎子也怒了:“他孃的!你倒是自己在這兒走一走試試看!你剛纔倒是跑得挺快,爲啥摔了個狗吃屎!”
我揮揮手說:“行吧,瞎子,其他的且不說了,咱們商量商量接下來怎麼辦吧!”
瞎子冷哼一聲,沒說話。
我說:“瞎子,你看,這邊有風,有風肯定就有出路。咱們頂着風走,一準能走出去!”
瞎子說:“這裡黑燈瞎火的,怎麼走?!”
我說:“怎麼走?用腿走唄!我跟你說,咱們就弄幾個火把,一路照着走!要是到了水路,咱們就弄個手推車,上面弄一些木材,點着了,順着水路走,也沒問題。”
瞎子還有些遲疑:“可是,那東西再出來怎麼辦?”
我猛然站起來,大義凜然地說:“管他孃的什麼惡鬼不惡鬼的,來一個,咱們就殺一個!來兩隻,咱們就殺一對!好歹你也是打過獵,跑過江湖的老獵人,竟然還怕鬼?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死!”
瞎子被我一激,也一下站了起來,說:“怕屁!老子是怕你害怕好吧!走,走他孃的!”
兩個人在地上隨手收羅了一些乾柴、亂草,這個倒容易,真到了點火時,兩人又開始猶豫了。
我壯膽說:“怕毛?老子來點!”
說是這麼說,我的手捏着打火機也直抖,使勁打了幾次,纔打着一個顫巍巍的火苗,勉強把柴草堆給點着了。
火光下,我看見瞎子面色蒼白,身體繃得緊緊的,手裡死死抓着一個匕首,小心戒備着。
迅速朝周圍看了看,火光把我們兩個的影子映在山洞的石壁上,影子隨着火苗晃動,顯得非常詭異。好在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我安慰着瞎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沒事,沒事,那東西估計早就跑了!”
瞎子還是有些緊張,身體硬邦邦的,嘴裡勉強說:“沒事,沒事了。”
篝火一升起來,周圍就明亮了,身體也暖和起來。
一邊扎着火把,一邊隨口說:“瞎子,你有沒有發現,咱們這次好像很不對勁兒。”
瞎子冷哼一聲:“是不對勁!就這破地方,什麼惡鬼、羅剎都有,哪能對勁!”
我說:“瞎子,你有沒有想過,咱們這次好像什麼怪事都經歷了,感覺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一樣。”
瞎子一愣,說:“還別說,經你這麼一說,俺也覺得有點邪門,像是自從上了這艘船,啥他孃的怪事都出來啦!”
我迅速轉着腦子:“瞎子,你說,咱們這次會不會又被人算計了?就像咱們在火車上遇到的那事!”
瞎子沉吟着:“你是說,那個小花有問題?”
我說:“我也只是懷疑,不過這一次有點太巧了吧?你想想,咱們自從上了他的船,就什麼東西都遇到了。而且,這大海上的事情,什麼禁忌、海鬼、鬼打牆的,咱們也不懂,還不都是他自己說的!我看啊,搞不好這小子還真有問題!”
瞎子沉吟着:“要是這麼說起來,俺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就上次,他掉到水裡,俺跳下去救他那次。跳下去後,俺纔想起來,他是從小在海里長大的,水性不比誰都好,還用得着俺救?”
我點點頭:“還有,還有,他不光是從小在海上長大,更是從小在船上長大,咱們兩個都好好的,爲啥就他自己給掉下來了?這個也不符合常理!”
本來是隨口一說,結果兩個人這麼一分析,那花格子的問題還真挺大。
現在回想一下,當時在海上遇到怪事時,他過於驚恐的表情,那種歇斯里底的吼叫,都覺得有些過了。
你說他一個在海上呆了好多年的人,家人又是世代的老海民,有啥怪事沒經歷過,有啥怪事沒聽說過,至於見了一點半星的東西就那麼害怕嗎?
現在想想,他那些所謂的害怕恐怕都是僞裝出來的,就是爲了迷惑我們,讓我們真的相信,那海底下有可以行走的死人,有那種活吸人腦子的海鬼!
不過,說話回來,當時在海上,我確確實實看見了那個死人去拽釣竿上的魚餌,也親眼在船艙底下看見了那個詭異的海鬼,更別說那個巨大的水怪,以及那個站在水怪背上劈開黑霧的年輕人,這些東西肯定做不了假,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嘆了一口氣,看着黑黝黝的山頂,遠處空曠的山洞,想着這次來南海,本來是想解開一些謎團,沒想到卻又陷入了一個更深的謎團中,事情也越來越詭異,完全無法解釋,只能一步步走下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