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宵夜
一聽到周煥章說要去給顧錦薇解釋，沈瓔連忙制止了，“千萬別，這種事兒越解釋越說不清楚，還不如啥都不要說。”
這個到是真的，畢竟這倆人實在是太自然了，一看就是有默契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去解釋，那隻會越描越黑，真心還不如什麼都不要說。周煥章聽了沈瓔的分析也是一樂，“好，就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什麼叫我說怎樣就怎樣啊。”沈瓔不滿的嘀咕，“還不是王爺吩咐的太自然了，所以才這樣的嘛！爺也不提醒我一句，這是在正院。”
“我怎麼提醒你，”周煥章對於沈瓔這喜歡亂安罪名的毛病也是無奈，“這種事兒你不自己想起來，還怪我不對了，你呀，就是各種找理由給自己開脫罪名。”
“哼。”這話剛說完，沈瓔的小眼神就遞過去了。
“哼什麼哼，難道爺說的不是事實？”周煥章也是斜着眼睛看沈瓔。
沈瓔也不說話了，只是哼哼唧唧的給周煥章把衣服給整理好，倆人就出去了。
一出去，沈瓔就感覺到了明顯的氣氛不對，所有人看他們的眼神就不對了，不過，好歹這不是現代社會，這裡的人還不會說拿着紅果果的眼神直直就射過來了，大家還是略有掩飾的。不過，這個氛圍沈瓔也是不知道說啥了。
不就是伺候換個衣服嗎？有那麼需要這麼看人？
不過，看就看唄，老孃也是無所謂，沈瓔淡定自若的坐在了位置上。繼續喝茶。
王府裡的守夜幾乎是年年如此，也都是這麼沉默冷清，大家似乎也是習慣了。根本也就沒有人去想說這樣的氣氛很尷尬，這女人尤其還是共事一夫的女人之間肯定就不可能有和的。爲了避免一開口就互相挖苦，大家乾脆還是啥都別說了。
小路子走到正院。四下看了一眼，就看到雪玉正在門口站着呢，倆黑眼睛轉了轉，就湊到了雪玉的跟前兒，“雪玉姐姐，王爺他們出來了嗎？”
“嗯。剛換好衣服，你們的吃食呢？準備好了嗎？”雪玉也知道這是膳房的小路子，在趙志海手底下當徒弟的。
“已經差不多了，所以師傅來讓小的問問，看看主子他們是不是也好了。”
“你師父是個精怪。你就跟着學吧！”雪玉好笑的點了點小路的腦袋，小路子捂着腦袋也不生氣，只是笑嘻嘻的說道，“雪玉姐姐這就錯怪我了，奴才嘛，當然就是得伺候對了主子，日後纔會有奔頭嘛，不然多虧的慌！”
“行了。別耍貧嘴了，趕緊去把東西上上來。”雪玉現在也沒空和他說這些。
“哎，我這就回去叫去！”到底是人小。腿腳靈活，一轉眼的工夫人就不見了。
屋子裡的人等了沒多會兒，李福安進來說道，“王爺，膳房把宵夜送來了。”
“嗯，端進來吧。”周煥章點點頭。
李福安出去了。隨後後面就跟着幾個提着食盒的小太監，紛紛把夜宵給擺了出來。周煥章一看就樂了。看着沈瓔說道，“你吩咐的吧？”
“哪裡是我吩咐的。”沈瓔也笑，“今兒按照傳統本就應該吃餃子的，我也不過是隨口那麼說說而已。”
“好啊，今兒就來吃餃子。”周煥章也沒多糾結這個。
熱騰騰的餃子上來，還冒着熱氣兒，在這寒冷的冬夜裡確實是讓人看着心裡都覺得暖和了。不過，桌上的人都沒有動筷子，大家都在等着周煥章吃第一口。
周煥章嚐了一口，“唔，不錯，你們也嚐嚐。”大家這才紛紛拿起筷子來吃了第一口。
趙志海的餃子包了好幾種，其中就有沈瓔前年就交代過的四喜餃子，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喜慶，確實是很適合在過年的時候吃。而且，沈瓔還讓李成福把菜擠出菜汁兒，跟面和在一起，做成了彩色的麪皮，然後包餃子，既好看也好吃。
不過，這招是沈瓔用來對付周承澤不好好兒吃飯的，卻沒想到趙志海居然用在這個地方了，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周煥章夾着那個彩色的餃子，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最後才笑着說道，“這個又是你的主意吧。”
“還不是老二不好好吃飯，我纔想出來的這麼個辦法。”沈瓔抱怨道，“他太皮了，只能是找其他的方法來讓他好好安靜下來。”
“哈哈，兒子嘛。”周煥章不以爲意。
這晚上有了吃食，才覺得這時間變得好打發多了，大家也不會覺得多尷尬。
吃過以後，沒多會兒也過了子時，因爲府裡有孩子還在睡覺，今年的煙花爆竹也是省了，主要是怕嚇着孩子。只是點上了長明燈，這個夜也就算是守完了。
正事兒幹完了，大家也就紛紛都告退了。
顧錦薇也是笑着說道，“今兒也是不早了，不如爺……”
“哦，我去如墨居。”還沒等顧錦薇說出來，周煥章就直接打斷了她。
顧錦薇當成就愣在了原地，估計她是根本就沒想到周煥章居然能夠如此自然的就把這話給說出來了，連場面上的話現在都懶得說了麼？
沈瓔也是愣在了當場，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沈瓔還是一頭霧水。
周煥章卻是根本就不管這些，直接對沈瓔說道，“那就走吧。”
“哦，好啊。”不過，這話都說出來了，沈瓔也沒必要去裝什麼好人了，跟着周煥章就打算走。而且，她也要趕着回如墨居去看兒子，雖然說府裡是沒有放爆竹，但是也架不住外面的其他地方放。即便是王府離市井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是這聲音卻也是不小的。
顧錦薇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周煥章和沈瓔走出了西正院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王爺就這麼走了？今兒不是年初一嗎？直到霜華來提醒她的時候，她纔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直接扶着霜華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主子！”霜華一聲驚呼，引來了紫煙和翠荷，幾個人攙扶着把顧錦薇移到了榻上。
顧錦薇靠在榻上，嘴脣蒼白，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想自己靜一靜。”
霜華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剛纔幾個人基本上都圍觀了全過程，一邊替着顧錦薇難過一邊又在心裡把沈瓔的上下八代祖宗都給罵了個遍，不就是一個側妃，仗着王爺的寵愛就敢在王妃面前耀武揚威。
“主子，要不要喝點兒水？”霜華輕聲問道。
顧錦薇擺擺手，“行了，你們出去吧，我就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既然主子都這麼說了，霜華自然是無話可說，只能是退下了。
顧錦薇靠在榻上，想着剛纔周煥章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只覺得自己的心被這倆人一塊塊的掰碎了，又丟在地上肆意的踐踏。顧錦薇感覺自己的心都痛的整個都被拽成了一個團，似乎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周煥章和沈瓔回到如墨居，果然是不出沈瓔所料，進了主屋就聽到了某熊孩子的哭鬧聲兒，還有奶孃哄孩子的聲音，沈瓔也顧不上什麼了，快跑了兩步，走到內室一看，周承澤早就已經是哭的滿臉通紅，見到自己的孃親來了，立刻就把手伸過來了。
沈瓔當即從奶孃懷裡接過兒子，奶孃也是手忙腳亂的行禮，沈瓔也懶得理睬什麼禮節了，只是問道，“他這麼哭了多久了？”、
“小主子是被守夜的爆竹聲給吵醒的，醒了以後就一直都在哭鬧，奴婢們怎麼勸都不行，這才冒犯的把小主子帶了進來，還請主子贖罪。”奶孃跪在地上，這個時候狡辯推卸責任也是沒什麼用的，倒不如老老實實的承認了錯誤，估計主子還能體諒。
果然，沈瓔就說道，“這也不是你的問題，你起來吧。”
這個時候周煥章也在旁邊說道，“這孩子哭鬧也是沒辦法，但是得吸取教訓，以後注意就是了。”
“是，奴婢遵命。”奶孃這才站起來，擦了擦額頭的上的汗，心裡慶幸自己跟了一個明事理的好主子，從此對沈瓔也是更加忠心。
說回來，周承澤小朋友自從看到自己的爹孃以後，似乎就有了一種找到靠山的感覺，哭聲也漸漸的小了下去。估摸着是哭累了，現在外面也安靜了下來，就在沈瓔的懷裡慢慢的又睡了過去。
沈瓔拍了拍他的背部，確定他又睡着了，才又把周承澤遞給了奶孃，“行了，這回應該是不會再哭鬧了，你們也多注意點兒，今兒是除夕，外面難免熱鬧一些。你們先抱回去吧，若是有什麼情況隨時來報給我。”
“是。”奶孃福身行禮以後，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又福了個身子，這才退出去了。
周煥章坐在旁邊笑着說道，“估計他們還沒見過像這樣溫和的主子。”
“這事兒本來也不是她們的問題，”沈瓔倒是沒覺得怎麼樣，“怪奴才也是沒什麼用的，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