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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原本滿天璀璨的星光也開始漸漸消散,整個黑空一片漆黑。偶爾傳來兩聲蟲鳴,讓人知道這個夜裡並不是那麼的寧靜。
都統府客房外的小院裡,仇世遺一直保持着最初的神態。眉頭緊皺,眼神時暗時明,時而迷茫,時而解惑。而他臉上的表情也隨着眼神不斷變換,時而明瞭,時而複雜。
經過把殭屍凌霄和北落長天不斷的比較,仇世遺終於發現了兩者之間的不同點。這裡的不同並不是說兩人的武道風格不一樣,而是本身的差別。殭屍凌霄是殭屍,也就是不再是人。不是人,就沒有靈魂。難怪仇世遺會覺得跟凌霄交手的時候,他的氣勢與北落長天的不一樣。
既然殭屍凌霄沒有了靈魂,自然不能夠借鑑他了。至於北落長天,仇世遺在心裡微微的嘆息了一下。他和北落長天的交手也僅僅是限於氣勢上的交鋒,而且還是很短暫的一刻。
仔細的回憶着在燎北城城主府內,北落長天用氣勢壓迫自己的那一刻。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到底是什麼感覺呢?原本舒緩的眉頭,這時又緊皺在了一起。
尊者級的修爲是利用外在的能量,來壓迫對手。同時,也利用外在的能量把體內的能量進行提煉,從而達到相對的精純。那麼傳說級呢?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還是繼續提煉體內的能量嗎?那麼氣勢,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切一切的疑問就像千斤巨石壓迫在仇世遺的心頭,越是想,就越是不明白。暮然,一道亮光在仇世遺的腦海內劃過,好像是有什麼東西一般,可是怎麼也抓不住那一瞬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氣勢,到底傳說級是怎麼樣的一種氣勢?用力回想自己當時的情況,當時只覺得自己體內的能量和外在的能量被完全的切斷……
對,一定是這樣。仇世遺迷茫的眼神閃過一絲神采,傳說級的氣勢就是完全的切斷對手與外界能量的聯繫,從而讓對手後繼無力。只是,又是怎麼樣切斷外界能量的呢?
一個問題想通,另一個新的問題也隨之出現。這就是武道,讓人癡迷的武道。
突然,仇世遺猛的站起身,身形一閃,人已經飄離了站立的地方。緊接着,蓬的一聲,他剛纔坐的石凳已經化爲粉碎。
院內,三個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現,把仇世遺圍困在了中間。只見其中一名黑衣人手持銀色長槍,閃亮的槍尖在漆黑的夜裡散發出一絲冰冷的寒芒。而另一名黑衣人則是手持長刀,刀身暗紅如血,一絲嗜血的狂躁自刀身上面傳來。至於第三個黑衣人,則是手持一柄精鋼長劍,劍身灰暗,一看就知道是垃圾貨色,估計是臨時買來充門面的吧。
仇世遺突然一笑,搖頭說道,“西楚洪,即使你要殺我,也不用蒙面吧?難道你以爲蒙面我就不知道是你嗎?”
最開始的時候,仇世遺還以爲是聖火教的人來找自己麻煩了呢。等到看清三人的胸口並沒有火焰圖案的時候,再看看其中三人手中的兵器,仇世遺赫然已經猜到。
“哼!!!”揭開自己的面巾,西楚洪濃眉倒豎,冷冷的說道,“既然知道,那你還不束手就擒,說不定我一時仁慈,讓你死得痛快點。”
仇世遺搖頭一笑,說道:“西楚洪,這是你第幾次來殺我了?而且次次都是用卑鄙的手段,也沒見你殺了我呀。”
“伶牙俐齒!今天,我就親手爲我兒子報仇。”
槍尖一抖,一朵銀色的槍花一閃而沒。西楚洪手中的長槍猶如靈蛇吐芯,時隱時現,飄忽不定,讓人很難猜測到他的攻擊軌跡。
西楚洪一出手,血刀刀向南和天罡神指譚請也同時出手,兩人一左一右朝着仇世遺攻去。西楚洪早在前幾次失敗之後,就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武者道義。不論過程,只管結果。這纔有了三人一起出手的場景。
手中鐵劍橫在胸前,仇世遺臉上閃過一絲戲虐的笑容。在西楚洪的長槍快要刺中自己的時候,身形不退反進。手中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玄奧的軌跡,直取西楚洪的腋下。
仇世遺無論是角度還是時機,都掌握得恰到好處。不但能夠逼迫西楚洪撤搶回防,還躲開了血刀和刀向南的攻擊。
眼見仇世遺不但躲開了自己的攻擊,竟然還逼迫自己要撤搶回防,這在西楚洪的心裡一時掀起千層Lang。這纔多久沒見,眼前這小子竟然進步這麼多。雖然驚訝歸驚訝,但西楚洪的手上卻一點也不慢。
銀色長槍迅速撤回,橫在胸前,同時槍身一抖,只聽見鐺的一聲,腳下後退幾步,手中長槍再旋轉着刺出。
仇世遺也沒有想到,西楚洪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而且精準。想要再行變招,忽聞背後一陣破空之聲傳來,並且夾雜着些許的嗜血氣息。
“血刀訣第一式·血刀追命。”
刀向南手中的血刀光芒猛的一漲,一柄虛無、血紅的刀影出現,隨着刀向南的下劈,那柄刀影快速的脫離刀身,朝着仇世遺而去。
與此同時,三道破空的勁風也隨之響起。原來是天罡神指譚請,看準一個空隙,天罡指法透體而出。
無論是西楚洪、刀向南亦或是譚請,三人都是大陸上頂尖的高手,修爲也是早早的就進入了尊者級。無論是戰鬥時候的時機把握,亦或是戰局的掌控,都有着無比豐富的經驗。更何況是三人聯手,仇世遺只得防守。
手中鐵劍劍勢一變,隱約之中夾雜着一股雷鳴之勢。天雷太極劍法此時被仇世遺舞得密不透風,同時手中鐵劍上一層黑焰閃爍的白色劍氣忽隱忽現。
“鐺!!!”
幾聲激烈的碰撞,一連串的火星自仇世遺手中的鐵劍上冒起。西楚洪臉上閃過一絲狂熱,在他以爲,自己三人的攻擊,無論如何也不是一個小輩可以抵擋的。即使是有着尊者級的修爲,不死也得重傷。
然而,眼前的情況卻大大的出乎三人的意料之外。仇世遺不但同時檔住了三人的攻擊,而且還趁着三人後力不繼的時候,手中鐵劍以極快的速度,在身前和身後快速的一揮。同時,鐵劍上若隱若現的白色劍氣也猛然一漲。
西楚洪三人臉色大變,只見以仇世遺爲中心,一股白色的劍氣以隨波逐Lang之形,無堅不摧之勢,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退!!三人快速的後退!
在後退的同時,三人手中的兵器橫在自己的胸前,體內的能量也在這一刻全部凝聚在自己的武器之上,爲的就是抵擋那白色的劍氣。
“蓬!!!”
一股狂風颳過,小院內的一切已經被剛纔那道強橫的劍氣完全摧毀。西楚洪三人亦是狼狽不堪,身上衣衫大洞小洞無數,還摻雜着隱隱血跡,頭髮散亂,哪裡還有先前的樣子。
震驚!西楚洪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震驚。原本,在他心裡以爲仇世遺數次從自己手裡的逃脫只是運氣好而已。然而現在,他才真正的感覺到,即使是以自己三人之力,卻也連對方的一招都抵擋不住。
一股無力感頓時遍佈西楚洪的全身,即使是面對自己家的老爺子,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無力。同時,一股自責也油然而生,想起自己死去的獨子,想起自己在兒子的墳前發下的誓言,已是力不從心。
剛纔的撞擊之聲,驚醒了都統府內的大部分人。最先趕到的赫然就是離小院最近的南極浩姐弟以及黑老大等人,接着纔是都統齊泰帶着守夜的士兵趕來。而就處在小院內的北落雅,卻是最後一個走出房門的。
看着小院內的一切,幾乎不用多說,衆人也明白是怎麼回事。齊泰大手一揮,士兵們迅速的把西楚洪三人圍在了中間。竟然敢到自己的都統府內行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來到仇世遺的身邊,齊泰略帶歉意的說道,“仇兄弟,真是不好意思。這些人連夜到都統府來行刺,竟然連地方都找錯,連累了小兄弟,真是過意不去。”
原來,齊泰以爲這些人是來刺殺他的。應該是沒有找到地方,反倒讓仇世遺撞見了,這纔有了這樣的一幕。同時,他心裡對仇世遺的實力也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三個黑衣人,每一個幾乎都是自己看不透的,竟然全栽在了仇世遺的手裡。不過,他也是暗自慶幸,還好這些人沒有找到自己。否則,別說是三個,即使是一個人也能要了自己的命。
仇世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說道,“大人你誤會了,這些人是來找我的。我和他們之間……嗯!有些私人恩怨。”
“找你的?”齊泰心裡大驚,同時也放下心裡的大石。不管怎麼說,這些人敢到都統府殺人,他這個都統也不能不過問。更何況,仇世遺可是他的坐上賓客。
“抓起來,押入大牢!”
“等等!!”仇世遺阻止說道,“這深更半夜的,還勞煩都統大人,小子真是過意不去。這事就讓我們自己處理,還請都統大人先去休息吧。”
齊泰哪裡不知道仇世遺是在下逐客令啊。可是,這裡怎麼也是說自己的府邸,現在有黑衣人堂而皇之的進來殺人,這傳出去,讓他的臉面往什麼地方放?
齊泰還想要再說話,卻被南極浩的話給鎮住了。他只聽見南極浩說了一句,“這些人都是西楚世家的,都統大人你確定還要關嗎?”
西楚世家?乖乖,齊泰腦門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同時,心裡也滿是不解,西楚世家要殺人還要用刺殺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嗎?而且,仇世遺在他心裡的高度再次的上升一個臺階,能夠跟西楚家爲敵,看來身後的勢力也不會弱啊?
“那什麼……我就先告辭了。”齊泰隨意說了兩句場面話後,就帶人離開了。
“你們走吧!!”仇世遺對着西楚洪三人說道。
“老大……”南極浩急忙說道,“你怎麼可以放他們走,你忘了他可是追殺了我們近萬里之遙啊。”
仇世遺呵呵一笑,說道:“他也只是爲子報仇而已,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不過,你兒子是在戰場上被我殺死的。你不覺得三番五次的來殺我,有點說不過去嗎?”
後面這一句話讓西楚洪迷茫的眼神一亮。這話,好像自己家的老爺子也說過。難怪,難怪老爺子不准我用家族的勢力來報仇?難怪南極家的那位敢出面保人?原來,竟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