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15-09-13
殺氣漫天。
壓抑的氣息遍佈整個城鎮，街道上的人們紛紛感到不適，行人逐漸減少，攤位也漸漸收起。
普通人在這種強度的殺氣中待久了，就算不當場斃命，也斷然會昏死過去。
在心悅客棧吃飯的人也感到不適，房客都趕緊回房了，不是房客的也都回到了自己家中。
這樣的殺氣，讓他們都預感到了什麼。
因爲民間曾流傳過一個傳說，說曾有一位蜀山弟子，因爲求道過於急迫，導致走火入魔，一身武功詭異之極，身周能自發地釋放出殺氣來，被人稱之爲“劍魔”。
劍魔所到之處，無一活口。
傳說當然會有誇張之處，到底是否無一活口，聽傳聞的人並不確定，但劍魔是肯定存在的，而傳聞中劍魔出現時的場景，正是現在這樣。
所有人都關緊門窗，戰戰兢兢地躲着。
也有幾個膽子稍微大些的，會稍微留一點縫隙來悄悄觀望。
當街道上的行人都走光之後，偷看的人終於知道了哪一個是劍魔。
因爲街道上已只剩下劍魔一人。
看到劍魔的人都驚歎不已。
一百年前流傳的劍魔，竟然是一個青年？
這青年身着舊款的蜀山道服，手執陳舊的長劍，身周殺氣之混厚，已凝聚成了絲絲纏繞的黑氣，面色略微發黑，嘴脣偏紫，眼神靜得可怕，給人的感覺，就像一隻嗜血猛獸的血盆大口，雖然沉靜，卻令人莫名膽寒。
他就這般執劍緩步走着，一步一步，走到心悅客棧門口之後停下，躲在櫃檯下面偷看的掌櫃看到對方瞥來的眼神，嚇得肝膽俱裂，急忙縮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不敢再看一眼。
劍魔只在掌櫃身上冷冷瞥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他的目光掃向樓上的某個窗戶，手中長劍猛然插入地面，一條狹長裂痕應聲而出。
“清逸，出來！”
他的聲音一點也不大，可是聽在耳中卻異常清晰，甚至耳膜微微刺痛。
城鎮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清逸尚在昏迷之中，當然不可能起來回應，不過李修冥等人及新加入的姬堯凰卻聽到了，李修冥當即打開窗戶大聲道：“誰在那瞎吆喝呢！打擾本大俠睡午覺了不知道嗎！”
“交出清逸來。”劍魔冷冷注視，長劍直指李修冥。
“清逸？你這不人不鬼的傢伙跟我師父什麼關係？”
荀鈴姬堯凰等一夥人都探出頭來。
“不交出清逸，我會殺光這裡所有人。”
劍魔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所有殺氣都凝聚到一點，探出頭來的幾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你……你怎麼知道清逸在這裡？”荀鈴道。
李修冥碰了她一下，狠狠瞪她一眼：“不該說的別說！”
荀鈴吐吐舌頭，不再言語。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劍魔說出意想不到的話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少給我在這兒故弄玄虛！想殺人？先過了我這關再說！”李修冥又扭頭對姬堯凰道，“姬兄，你會武功嗎？”
姬堯凰搖頭。
“好吧，看來只能我孤軍奮戰了。”
“喂，不是還有我嗎？”荀鈴道。
“你真以爲你很厲害嗎？手下敗將。”
“你……”
“你們不是說這個叫白癡的兄弟很厲害嗎？怎麼不叫醒他？”姬堯凰道。
“對啊，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客棧門口，劍魔靜靜地站着，仰望窗口，整個人靜得好像一個無底深淵。
他手中長劍顫動不已，似乎正在爲接下來的大戰感到興奮。
此時此刻，蜀山無量觀。
蜀山掌門姜易眉頭緊皺，閉目凝神片刻，陡然睜開眼道：“想不到當年將劍魔的主元神封印在年幼的清逸體內，使得劍魔不得已隱匿，如今這廝竟然自發修得不滅之體，又找回來了……清逸將有大劫，貧道不得不出手了。”
姜易沉吟半晌，袖袍一揮，騰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