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15-09-06
“這個簪子送你吧,就當是答謝你的風鈴了。”
兩人打鬧完了,一起坐在小河邊。
“哦?這簪子看起來挺值錢啊,你豈不是虧大了?”
“庸俗,鄙視你。”
“哈哈。”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
“留給你做嫁妝的?然後你就拿給我當作示愛?”
“我真想一腳把你踹河裡去。”
“粗魯。”
“算了,不跟你計較……對了,能說說你和你妹妹的事嗎?”
想到妹妹,李修冥望着河水,有些發怔。
荀鈴意識到他心裡可能不好受,也就沒有去打擾他。
半晌,李修冥終於嘆息一聲,開口道:“我五歲的時候,父母雙亡,只留下這把劍給我。然而這把劍對當時的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反而是個累贅。所以只能先把它埋在一個隱秘的地方。”
“我萬萬想不到,在我埋劍的時候,偶然間發現了一個被丟棄的女嬰。當時我年紀雖小,卻也於心不忍,便將她帶着了,並且給她取名爲李修瑩。”
“她長得很可愛,天生麗質,小臉粉撲撲的,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她就像仙女一樣,不需要任何脂粉的塗飾,就能讓天下間的姑娘都黯然失色。”
“我想無論誰見了,都不會忍心拋下她不管吧?只是不知道她父母是誰,竟然那麼狠心……”
“本來就爲生計苦惱的我,現在多了個撿來的妹妹,頓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於是我開始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去弄錢,從五歲到十歲,只能帶着妹妹在路邊要飯,因爲當時年紀太小,去哪裡工作都不會有人要。”
“十歲以後,就開始穿梭於大街小巷。有時候我真的挺佩服我自己,竟然真的就靠自己養活了我和妹妹兩人,雖然還是經常餓肚子,但我們倆已經很滿足了。”
“我也因此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沒有辦法,說沒有辦法的,只是因爲逼得還不夠。”
“一直以來,她都是我生存下去的動力,我就是爲了她而在外拼搏,無論要受多少冷眼、多少毒打,無論要忍受多少嚴寒酷暑,只要看到她吃飽以後滿足的樣子,我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直到我快十九歲的時候,也就是去年冬季,一個很妖豔的男人把瑩瑩帶走了,他說瑩瑩是他的皇妃,不能讓她待在凡人身邊。”
“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帶走,卻什麼也做不了。”
說到這裡,李修冥的聲音有些哽咽,他雙拳緊握,全身都因用力過度而顫抖。
“你說……那個男人說你是凡人,還說瑩瑩是他的皇妃?”荀鈴若有所思道。
“是的,你有什麼發現嗎?”
“能說說他有什麼特徵嗎?”
“除了長得很妖豔之外,他總是裸露着上身,他的左額與胸口處都映着紅蓮。”
“啊……是妖皇!”
“妖皇?”
“統領妖界的皇,聽說整個妖界最強的人就是他,既然你妹妹是被他抓走的……”荀鈴看了看李修冥,後面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既然是被他抓走的,就十有八九救不回來了,是嗎?”
“也許還會有希望吧……”
“我一定會救她出來!就算要豁出我的性命,我也一定要去救她!”
“我陪你。”
“我跟你非親非故……值得嗎?”
“值。”
“你這個傻瓜。”李修冥道。
荀鈴望着李修冥笑了。
“你還笑得出來?”
“我就笑了,怎麼啦?”
“隨便你。”
兩人相視一笑,忽然後面“嗆”一聲巨響,一把劍穩穩地斜插在地上。
而後一陣話語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何方妖孽!膽敢在此窺視!”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李修冥大喜,起身高呼道:“師父!是你嗎!”
沒多久,一位身着白色道服的少年輕飄飄落在劍柄上,背後是空空如也的劍鞘。
他看也沒看李修冥,反而望着不遠處一棵大樹,目光如炬。
“再不主動現身,就休怪我下手無情了!”
少年手捏劍訣,朝大樹疾指,就聽一聲痛呼,白袍女孩兒現出身形來,眉頭微皺,雙目卻依舊空洞。
看到女孩兒胸口的紅蓮,李修冥瞳孔收縮,衝到女孩兒面前質問道:“你是什麼人!跟妖皇什麼關係!”
女孩兒卻只是望着他,像傻了一樣,什麼話也不說,空洞的雙目加上迷茫的表情,還有那秀氣的臉蛋,實在讓人於心不忍。
只可惜李修冥心急如焚,根本不會留意這些。
待道服少年趕到這裡時,女孩兒身周勁風驟起,少年眼疾手快,指尖凌空虛劃,“噗”一聲,女孩兒被斬下一隻手臂來。然而女孩兒連頓都沒頓一下,勁風愈加強烈,只片刻間便消失無蹤。
“還有殘餘的妖氣,跟我來!”少年說了一句,徑自朝前追去,李修冥二人跟上。
“師父,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了?”李修冥一邊追趕一邊詢問。
“你我年紀相仿,就不要以師徒相稱了,叫我道號就行。我也只是教了你一些御劍術的皮毛而已。我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爲不負你所託,找到了一些關於你妹妹的線索,打算來通知你的,正好就發現了這裡的妖氣。”少年道。
“抱歉,你的道號我總記不住。”李修冥道。
“清逸。”
“能說說發現了哪些線索嗎?”
“還是先追到這個小妖再說吧。”
沒多久,三人追到一條分岔路口,停了下來。
“這小妖還挺狡猾,兩條道上都殘留着她的妖氣,看來我們只能分頭追了。”清逸思索片刻,眉頭微皺道。
“可以,我跟這個男人婆去右邊,你去左邊。”李修冥道。
“你才男人婆!”荀鈴道。
“沒問題,你們小心點。”清逸道。
“放心吧,只要男人婆不拖我後腿,我絕對沒問題。”李修冥道。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荀鈴拔劍出鞘。
“留點力氣除妖吧。”李修冥斜視她道。
荀鈴忿忿地收劍入鞘。
清逸笑着搖搖頭,直接朝左邊追去了。
“走吧男人婆。”李修冥朝右邊追去。
“我早晚要將你碎屍萬段!”荀鈴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