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牛肉湯見他受傷,眼色一變,就要衝上去。
“誰都別過來!”
他狠狠地擡起手,將嘴角的鮮血抹掉,旋即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呵呵,再來啊!”
“來啊!”李損也絲毫不懼他,心中那戰鬥之魂瞬間被點燃。
他已經好久,沒打得這般暢快淋漓了!
話音未落,赤龍封雪劍與巨闕再次猛烈地碰撞在一起,再次掀起來層層的劍氣。
院中的衆人,只能看見李損和宮九的身形又交織在一起,不斷的傳出來鐵器碰撞的聲音。
“大人,宮九的殘黨已經盡數被剿滅。”無情、鐵手、追命、冷血四人身上帶着絲絲血腥氣,從門外走了進來。
諸葛正我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目光看向後院的茅房處:“那些西夏人呢?”
“啊這……”四人齊齊沉默不語,還是無情滿臉糾結開口道:“他們四處噴糞,誰也不敢近身啊!”
聽到這裡,縱使龍舌蘭與武達浪看着屋內的戰鬥,心中擔憂萬分,但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還得是我們大人,夠損!這瀉藥,夠勁兒!”武達浪眼中閃過一抹敬佩。
諸葛正我也是一頭黑線,一時語塞。
追命上前一步道:“大人放心,我們已經將他們圍住,就等他們……嗯,排泄完,就盡數逮捕!”
“好!”諸葛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微微點了點頭。
此時的大堂內,兩個人彼此又僵持了數十招後,李損逐漸有些體力不支,腳下的動作也有些遲緩。
看着發了瘋一樣的宮九,心中不由得產生幾分疑惑。
不知道爲何,宮九竟然不知疼痛一般,就算他每一次出劍,都用盡全力,可依舊不能造成任何實質傷害。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時間一長,擾的他也是一陣心煩。
簡直就是癩蛤蟆爬腳面,不咬人它膈應人!
“該死!”李損忍不住在心中暗罵着:“簡直就是縮了殼的王八,真難對付!”
反觀宮九打得倒是十分隨意,根本絲毫沒有半分畏懼,橫衝直撞地不斷進攻。
在經過大概半個時辰的鏖戰後,李損抓住了宮九鬆懈的那一瞬間,猛地將真氣盡數凝聚在左手。
微微握成了一個拳頭,僅僅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接連打出了三拳,將宮九擊退飛,身形一下子飛到了院子中。
“宮九!”牛肉湯一個飛身上去,將他接了下來,眼中帶着擔憂之色。
武達浪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拍手大笑:“哈哈哈,就算你用了禁術又如何,還不是拜倒在大人的石榴裙下!”
“啊,不是石榴裙,是戰袍!”他說着說着感覺出來有些不對勁,連忙笑着撓了撓頭。
牛肉湯一邊扶着宮九,一邊在暗中爲他把脈,眼中說不出來的心疼。
“以你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支撐多久,我帶你走!”說着,她就打算突圍出去。
但是,宮九隻是冷冷一笑,目光中的仇恨與憤怒不減分毫,直直地看着衆人。
一把甩開了她的手:“不用你管!今天我一定要手刃仇人,絕對不會再讓他逃出我的手掌心!”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再一次撐着,舉劍飛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外傳來了一聲清冷的女聲:“住手!”
衆人紛紛向着門外看去,只見門口站着一位女子。
小巧的瓜子臉,白如美玉,細緻的五官宛若素筆描畫,就連畫中的仙人也比不得她三分容顏。
女子穿着西夏少女的繡花白袍,金帶束腰,秀髮編成幾條細辮,在如瀑布一般披下的散發上盤成美麗的花樣,以潔白的天鵝絨羽裝飾。
“沙曼!”何紅藥看着來人,忍不住心頭一緊,詫異地開口道:“你不是中了我的蠱蟲嗎?”
沙曼連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腳下步步生蓮,緩緩地朝着宮九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一旁的太平王看了她,頓時兩行清淚落下,口中喃喃自語道:“香秀,是你回來了嗎?”
原本發了瘋似的宮九,此時此刻也定定地愣在原地,眼神直直的望着向他走來的女子。
“娘……”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像個孩童一般,步履蹣跚地朝他撲了過去。
沙曼此時眼中冰冷一片,不帶有一絲溫度的看着他,沉聲開口道:“宮九,你瞪大眼睛,仔細看看我究竟是誰。”
“你是沙曼?”
“不,不是,你就是我的母親,我娘還沒有死……”
他痛苦的捂住頭,忍着身上傳來的劇烈疼痛,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嘴裡還不斷的說着些胡言亂語。
“沙曼!你這是做什麼?”牛肉湯看着他狼狽的樣子,立刻上前一步怒吼道。
“做什麼?我要他替已經死去的沙曼,償命!”
說罷,她慢慢的從腰間抽出一根很細很長的鋼絲。
拿在手裡盤弄着,鋼絲細而堅韌,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地發着光。
她的手白皙纖長而有力,銀色的鋼絲在她手裡,慢慢的變了形狀,尖銳的一端就是劍。
她的手指輕撥,劍式就開始不停的變幻……
牛肉湯看着她的樣子,連忙擋在了宮九的面前大聲道:
“你還記得,從前被自己的哥哥賣到那家妓院裡,若不是他,現在的你不知已被糟蹋成什麼樣子,你怎麼敢恩將仇報!”
沙曼目光微微有了一絲變化,但是很快再次成爲冰冷,朱脣慢慢地輕啓:“我再說一次,從前的我已經死了,被你們拋棄在那個清苑之中。”
“現在的我,是孛兒只斤·沙曼!”
李損一聽,不由地挑了挑眉頭:呦?小美女還挺有自己的想法,以己之名,冠我之姓。
“母親,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宮九還在不斷的呢喃,一個閃身撲向了沙曼。
後者身形一動,鋼針絲毫沒有猶豫的穿透了他的左肩,鮮血順着銀色的鋼絲緩緩的往下流淌。
宮九也頓時認出了她,眼睛血紅一片:“你不是我娘,你是沙曼,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呵呵,最愛?你不覺得有些諷刺嗎?”沙曼冷聲一笑,一下子將鋼絲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