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之首二郎神站在雲頭,目色威嚴,又頗有苦口婆心之意:“清瑤,你若真心爲神界,就不該有任何不滿。你爲神界犧牲,保住神界的顏面,這是你應該做的。”
清瑤譏笑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就連同在神界的仙神也一樣,不止是我,你們,都是他的棋子!”
二郎神面不改色,道:“因果輪迴,天命難測。雖神界統治天地,卻也奈何不了天地之變。清瑤,你命如此,都是咎由自取。自古紅顏多禍水,若不是你與魔主私下有過相見,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你身爲神仙,以死保住神界顏面,意義非常。”
清瑤心有不甘,目中透出冷厲欲戰之色:“我一心爲神界,神界卻棄我如敝履,讓我好生心寒!”
二郎神緊握方天畫戟,周身隱隱透出殺氣:“天帝仁慈,令你自行了斷。”
清瑤上前一步,冷厲的氣息化成團團怒火,在指掌間凝聚成兩團戾氣:“神界棄我,既然我已不是神界之人,又何必聽命!豈不窩囊!”
二郎神被她身上的氣息驚了一跳。天界從來沒有人跟她交過手,誰也不清楚她的底細,沒想到竟能化出這般濃烈的戾氣!二郎神驚:“清瑤,你想做什麼!”
清瑤飛布而上:“討公道!”說罷,大臂一揮,震出兩道鋒利的氣光。
二郎神揮動方天畫戟畫出一道屏障,兩股力量相互撞擊,震耳欲聾的一聲,天地大動!
然而二郎神到底身經百戰,衝着這震天之時bi向清瑤。帶清瑤反應過來,只得後退躲避,南天門外是仙荒,十里開外有一處天火枯地,那裡立着一鼎火爐。清瑤進入天火枯地之後,悶熱的空氣直撲上來,讓人窒息。
天兵神將隨即將天火枯地包圍,清瑤目空一切,又震出一道氣波。二郎神挑過畫戟,眨眼間將這道氣波彈回去。清瑤被反彈之氣所傷,嘔了一
大口鮮血。
二郎神手握方天畫戟,居高臨下:“不會有人來救你了,唯一會救你的,已經被你親手殺死。”
清瑤冷冷罵:“卑鄙!”她垂下眼,低低望着腳下的焚仙爐。表面上這個爐子只有半人多高,可是裡面卻深不見底,或者說它根本就沒有底,所以沒有人知道這下面是通往何處。紅色的火焰不斷往上竄,似乎像惡魔的手臂要將焚仙爐上的人拽下來。面部迎着從低下撲來的熱風燒灼垂下的長髮,清瑤喃喃:“看來我今日,必死無疑了。”她擡起眼望向面前的天兵神將,目中一片清冷決絕,“即便是死,我也不要死在你們手中。我不甘自盡,卻也不得不走這條路。記住,我清瑤,是被神界bi死的!總有一天,我要讓神界和天下修仙人爲我今日所受的屈辱付出永世不得超生的代價!”
說罷,在衆神驚詫的目光中跳入焚仙爐。通紅的火舌吞卷被血染紅的輕紗,血色煙霧團團涌起,立即佈滿整片天際。
戾煞之氣!
二郎神大驚,立即換來風神將滿天煞氣吹開,可大風如何吹乾都無法使之飄散。
煞氣瀰漫了整整七天七夜,神界才得以恢復往日的雲天。
離不孤睜開眼,眼前的紅光逐漸消失,自己仍身處於天煞臺上。她低下頭,看到自己身體的變化,紅色衣衫隨風浮動,跟前世一模一樣。身邊突然暴出一陣喧肆的笑聲,纖長清冷的眸子直直掃去,孔冥子仰天大笑,向她張開雙臂:“終於變成絕命天煞了!來,過來讓我看看,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
離不孤移動腳步,就在靠近那一刻突然掐着孔冥子的脖頸。面對他又驚又疑的表情,她蠕動豔紅的嘴脣,發出清寒如碎玉的聲音:“我並非純粹的天煞,所以並不會被煞氣吞噬心智。上天棄我,我便非要逆天而行!沒有人可以命令我,我也更不會爲誰所用!”
說罷
,指尖一扯,生生掐斷手掌中的脖頸,暗沉的鮮血四濺在衣裳,如紅衣上的點點梅花。孔冥子屍首分離,在落地那一刻灰飛煙滅。
法力高強、連仙門都有所畏懼的孔冥子居然在離不孤一掌之下斃命!臺下的明鏡和時小谷看得清清楚楚,皆爲一陣寒顫。
孔冥子死,結界破碎,明鏡和時小谷火速趕到天煞臺。離不孤面無動容靜靜望着趕到天煞臺的二人,眸中深邃。
“不孤!”時小谷呆呆望着眼睛這個紅衣女子,一臉驚愣,不確定問,“你……你是不孤嗎?”
離不孤勾了勾脣角詭異的冷笑,紅袖翻飛,聲音如冰墜地:“前世,上天棄我。今生,仙門辱我!我定殺光所有仙門,再跟神界討債!”
殺光所有仙門!雖然時小谷相信離不孤不會做出那等傷天害理之事,但此時對離不孤內心所生的仇恨更是擔心。她欲上前,被明鏡張手攔下。瞭解當下的危險,時小谷大喊勸道:“不孤,你冷靜一點!所有的誤會都有解決辦法,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找出證明你清白的證據,你便能洗脫罪名了!”
長長的紅指甲梳理被風中散亂的髮絲,勾斷二三搓成白灰,離不孤冷笑道:“證據?就算有了證據又怎樣?神仙都不是好東西,修仙的更不是好人!是非顛倒,抹黑事實,就算有再多的證據都不會還我清白了。”話畢,紅衣青絲如一朵血花綻開,在風中似欲飛去。腳尖輕輕點起,她面向崑崙山。
將時小谷帶至天煞臺外圈,明鏡疾步跑去。離不孤已飛騰至半空,他拉住離不孤光潔的右腳:“不孤,你不要去!”
冰冷的目光悠悠迴轉,露出幾分兇色,叫人戰慄。“走開!”一聲厲呵,周身震出赤紅色的利光,如一把把帶火的尖刀。明鏡右手一顫,頓感痛麻,想再收手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着手臂被赤紅的利光生生割斷,化作一片血氣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