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頭頂一聲巨響,紅色的光暈瞬間散開,以一道弧線滑落在院子邊緣,宛然形成一道屏障。渾濁糙厚,陰邪詭異,離不孤大驚,她可以感覺到,這不是苗婆婆的氣障!這些人是在拖延她的時間,怕有人在施這道屏障之前被她聞到不一樣的氣息而去告訴苗婆婆,現在氣障已成,有人要在今天動手了。
耳邊響過一聲刀劍鞘聲,離不孤眼疾,看到阿菱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向她撲來。離不孤驚心一躲,還是被阿菱的刀子劃了一刀,好刺不刺,刀子偏偏往離不孤的小臉上劃。這些孩子本只是過來挑釁拖時間,不想阿菱卻是動了真刀子,不由都愣住了。苗天南最快反應回來,奪下阿菱握着的短刀往水缸裡一擲,低聲斥喝:“你傷了她,就不怕那老婆子殺你嗎?”
說完,命令全部撤退。離不孤忍着眉角上的刺痛,肚中一片怒火,衝上前推了阿菱一把。大家都沒有防備,阿菱更是被離不孤這重手一推摔在地上,正好磕到一塊石頭,額頭頓時淌了血。苗天南不由大怒,反身揪住離不孤的頭髮甩了兩巴掌,離不孤怒意勃發,抓住苗天南兩隻耳朵,用指甲狠狠掐了進去,兩人一扭一爭滾到地上,誰也不肯先放手。
“阿菱,你師父下的陣法要多久,怎麼還不來幫我們!這個啞巴太傲氣了,該讓她嚐嚐苦頭!”看到兩個扭打在一起,另外幾個孩子憤怒着急起來。
“師父已經下來了!”阿菱從地上爬起,冷冷一笑,目如刀光瞥向和苗天南打成一團的離不孤。
果然,一道暗紅的光束從院外滑入,直中離不孤的後背,強大的氣流將苗天南震開,離不孤痛叫一聲,眼前天旋地轉。頭頂忽然又傳來幾聲巨響,地上猛然大震,紅色氣障在眨眼間破開,一紅一籃兩道光束相撞到雲天。離不孤重摔在地上,生生嘔了一口血,苗天南等人見雲天大戰,不由逃出院子,向村裡各家報信。
藍光落在離不孤身旁
,是苗婆婆。她拽起離不孤丟進屋子,劃開一圈陣法,抵擋紅光的侵襲。那道紅光就是巫師,他向着陣法幾次撞擊後,毅然飛回自己的地方。巫蠱鬥法,處在自己修煉之地實力才最強,而在他人之地實力就減弱,待回去後,巫師的法力果然大增,苗婆婆也明顯感覺到,這一次是有備而來。
“大巫師三年按兵不動,爲的就是今日。不孤,快從後山離開,永遠不要再回來!”苗婆婆側頭斥喝,目光緊緊盯着手中蠱法的氣暈。
原來,巫師當年並不是大方讓苗婆婆在他眼皮底下帶走離不孤,而是借她看管離不孤三年,這三年裡自己卻偷偷練成了集元術,就要在今日借村中孩童鬧事吸走離不孤全部煞氣,至於用煞氣練成什麼就不得而知,但若煞氣被吸光,離不孤也會因此耗幹元氣,化爲一副白骨。苗婆婆在清早採取蛇蟲時感應到放在屋子裡蠱蟲的躁動,所以立馬趕回,果然看見巫師已經在她的屋子上方施了法陣,但還未完成鞏固。若是完全,就連她也進不去,到時候離不孤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幸好一切都還及時,只是既然已經動手,今日免不了一場生死大戰。
大事當下,離不孤當然不可能棄苗婆婆而不顧,可自己卻又無計可施。趴在地上看着上空相纏了兩道光束。
巫師不敢輕而易舉挑戰苗婆婆,就是因爲自己的巫術還不如蠱術,如今雖是有備而來,卻也是吃力得要緊。當下之際,決心全力拼上一拼,他提起全部內力,周身忽然紅光大震,大吼一聲,一團黑氣從延開在天空的光束飛滾而出,直侵苗婆婆的藍光。苗婆婆應付不及,生生讓那團黑氣穿過自己的身體。一聲悶呵,她氣穴岔開,噴出一口血,身子搖搖晃晃,周邊的光暈時明時暗,就要支撐不住。她努力平穩氣息,從丹田再運氣,隨着上浮的手掌漸漸將內力提升,手掌間竟暈開一抹黑色,顯然是中了巫師的巫毒!
“自作虐,不可活!”一聲
冷呵,苗婆婆集中精力,振臂一挺,竟將方纔守在自己體內的黑氣全部托出,震回巫師的方向。巫師根本不料,本已經爲這巫起盡了全力,萬萬沒想到會被苗婆婆彈回來,吃個措手不及,命不承力,七竅流血。
有苗天南的報信,村子裡漸漸嘈雜,所有的人都望着天空教會了一紅一藍,可在瞬間,那紅光毅然退去,不見蹤影。阿菱心感不妙,顧不得額上的血,慌慌張張跑進巫師的屋子,立馬又驚慌跌跑出來哭聲大叫:“師父跟鬼草婆鬥法,師父爲除大害,全力重傷了鬼草婆,可還是中了鬼草婆的詭計,被……被害死了!”
“什麼!鬼草婆害死了大巫師!”
“沒有了大巫師保護,我們村子可就不沒了結界,可就危險了!”
“忍了這麼多年,我們都不去招惹她,她竟然先動手傷了阿菱。今天是阿菱,明天后天甚至今後恐怕就不安寧了!如今她也身負重傷,除惡時機已到!”
“還有那個擅闖我族的人,大巫師說她身懷煞氣,她也是非除不可!”
說罷,村民們紛紛舉起各個用具往苗婆婆的小屋衝來。的確,苗婆婆身負重傷,如今不管是誰都可以殺了她。離不孤也傷了好幾處,趕緊先把苗婆婆扶到裡屋,聽着外面漸近的吶喊心急如焚。苗婆婆白着臉,擦去嘴角的血,聲音沙啞:“沒有大礙的。”
話落,她伸手一揮,屋外的嘈雜頓時銷聲。“我下了結界,他們進不來。不孤,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苗婆婆向離不孤招手,心疼地看着她從眉角的傷口。這刀傷很深,血流不住,流了離不孤半張臉,染深了肩上的衣服顏色。聽苗婆婆說起,離不孤這才感覺到眉角的刺痛,不由皺了皺眼皮。
可婆婆此番已受重傷,自己的這點小傷怎麼還能讓她用法術來治。離不孤堅決地搖搖頭。苗婆婆輕輕嘆息,大掌一手,一股力量將離不孤按到她面前,迫使她閉眼坐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