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純熙本能點頭。
“龍王山土壤成分你知不知道?”
“南宋墓棺灌水銀外棺髹漆三合土密封你知不知道?”
呆萌鄰家妹頓時愕然,水濛濛的杏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金鐸,慚愧垂首黯然搖頭。
“去年龍王山有大墓被盜,你知不知道?”
刷的下,一張文書就筆直伸在呆萌丫頭眼跟前。
顧純熙大大萌萌的眼睛咔咔咔眨動不休,嘴皮就像是蚯蚓那般蠕動,就是抖不出一個字。
“南宋信州知州都有哪幾個?”
冷冷的話語讓顧純熙就像是站在陽光下的冰雕, 乖巧溫順掰着手指低低迴應:“詹儀之,謝枋得,曾從龍,王自中……我就知道這幾個。”
“你也配做陸老的學生?”
冷酷陰寒的話語就跟冰刀刺在顧純熙心窩,顧純熙渾身盡是雞皮疙瘩。
金鐸手指指着眼前的文書冷冷叫道:“打蠟封書你不知道,不怪你。南宋龍城臨安簽發的告身文碟你也能看錯?”
“敕黃文書你也能看錯?錄白人事檔案你也能看錯?”
“還有這尺牘書信,你也能看錯?”
“十二張南宋文書尺牘手札,你連一張都沒看對。”
“要不是七七, 這十二份一級國寶要嘛毀了要嘛流出, 後果是什麼?”
金鐸冷得髮指嚴厲極致的叱問讓顧純熙身子骨都縮成了一坨乾屍,眼淚水就在眼眶打轉,小腦袋都垂到了胸口。
旁邊的七七雙手插袋,滿意看着顧純熙的窘樣,稚嫩的嘴角悄然上翹,露出最幸災樂禍的得意笑意。
下午,金鐸和冰城工業大學教授碰頭,指出一代車珠機弊端和需要改進的地方。
安排好餘下工作,金鐸收拾行裝準備次日出發。
應神州世界遺產組委會邀請,世遺大會會長米希爾委託教科文專員伊妮婭對三峽世界遺產進行全方位摸排考察。
其中包括歷史、人文和自然景觀!
期限,暫定四周。
爲了保證本次考察順利,神州派遣出最精銳團隊保護與陪同。
七七和顧純熙就是考察團成員之一。
這種高規格的考察團非常講究,無數人削尖了腦袋都要往這裡鑽。兩個女孩能進入大名單並不在金鐸意料之外。
一大早起來,金鐸又去送人。
滴答!
金鐸送滴答去上學!
開學季已經到來,金鐸讓滴答去上學。
學校是白世紅幫忙聯繫的。蜀大附屬中學。走讀。
作爲蜀大考古系大教授,白世紅辦這事一個電話分分鐘就搞定。
對於上學,滴答很有牴觸。但卻沒那膽抗拒金鐸的安排。
“不是任何人讀了書都會有出息, 但最基礎的知識你要學到手。”
剛把滴答送進學校,董麻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聽着董麻子焦急惶惶的聲音,金鐸神經頓時繃緊,開着三輪瘋一般衝回城門洞大工地。
還是在那老宅隔壁,藍地集團謝曼殊就站在進出口家屬區門口。
和上一次不同,謝曼殊這回沒坐貝爾407,而是坐的一臺非常特別的右舵豐田商務車。
在商務車旁邊,還停着輛箱式貨櫃車。
似乎預料到金鐸一定會來,謝曼殊就站在黃葛樹下等着金鐸。
“勞先生,又見面了。”
謝曼殊禮貌又客氣主動探手出來,語氣非常尊敬:“我沒想到勞先生竟然是我們神州第一位高級鑑定師。”
“上一次有冒犯得罪的地方,請勞先生海納百川大人大量。”
金鐸並沒有和謝曼殊握手,冷冷說道:“有事說事。”
謝曼殊面含謙卑和遜笑容輕聲說道:“袁總最近很忙,派我來給勞先生送上一份壓驚禮,請勞先生笑納。”
“袁總是誰?”
謝曼殊笑着說道:“袁總託我向您致歉,不知者不罪。袁總說,不打不相識,下個月袁總會親自飛錦城拜訪勞先生,親自給您道歉。”
箱式貨櫃車隨後打開,映入董麻子任科毅眼簾的, 赫然是一臺最新款的奔馳S500。
谷奯
這是今年一月纔出的新款,頂配價格近四百萬。
出手就是這麼豪氣的大奔馳,這份大禮直叫董麻子任科毅幾人心頭就跟吃了蜜那般甜,更像是喝了冰鎮西瓜汁那樣舒爽透頂。
這是來給勞總下話服軟了。
你們天都城的大公司也有今天!
不管你們藍地有多牛逼,在錦城這片地界上,是龍就得給我盤着,是虎你就給我臥着。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們亞宇是病貓。
“車子帶回去。給你們袁總說一句,好意心領。”
無情拒絕謝曼殊,滴答交給董麻子,金鐸馬不停蹄開着三輪去往集結地點。
原先負責伊妮婭安保的黑衣人已經被另外一羣人取代。
這羣人人數不過六名,相貌普通平平無奇,但他們身上卻是擁有着和職業裝黑衣人截然不同的氣勢。
金鐸剛剛要進大廳就被這夥人攔住查驗身份證,不過張家瑞卻是被一個看守攔住不準進入。
張家瑞惡狠狠將對方一推,罵將出聲。對方卻是逮着張家瑞手腕輕輕一扭,便自將張家瑞反扣背後。
“放開我大哥。”
對方冷冷說道:“不在名單上一律不準進。”
“放開老子。”
張家瑞手腕被反扣,嘴裡痛罵,身子扭動奮力掙扎。
對方嘿了聲:“有點名堂。”
嘴裡輕漠說着,對方拇指壓在張家瑞脈門處狠狠一摁,一下子張家瑞身子就軟了下去,身不由己單膝跪地。
啪嗒一聲!
張家瑞的手腕便自脫臼。
頃刻間,豆大的汗珠便自從張家瑞頭上滾滾灑落,痛得五官扭曲。
“放開!”
金鐸沒有二話過去擡手一拳橫打對方胸口。
那人面露不屑,等到金鐸拳頭到了中途,突然一腳側踢,直打金鐸腋下。
金鐸面不改色扛了這一腳,身子屹立如鬆,眼皮都沒眨一下,靜靜說道:“最後一次!”
那人微微變色,看了看金鐸,寒星目光透出一抹戲謔:“有點……”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那人便自感覺人影一花,金鐸已然到了跟前。
勁風突起間,一幕黑影直甩過來,重若千鈞!
那人心頭一沉,腰身下沉,左肘上架緊貼肋骨,硬扛金鐸暴擊。
嘣!
一聲悶響,那人便自往後摔出兩米,足足過了五秒才勉強擡起頭來,卻又在兩秒後重重砸回地上。
“嗯?”
“黑龍十八手。”
“操!”
“你怎麼會黑龍十八手?”
兩個聲音急速傳來,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憤怒。
轉眼間兩個人就從大廳內跑了過來,一個人去扶地上的隊員,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徑直走到金鐸跟前怒目相視,聲若爆雷。
“你是誰?哪個隊的?”
“誰教你的黑龍十八手?”
“說話!”
金鐸拽起張家瑞,右手摁着張家瑞手腕隨意一頓間輕輕往上一送,再復一拉。
張家瑞脫臼的手便自恢復如初。
“老子殺了你狗日的。”
張家瑞發出夜梟嘶吼,反手就要脫雙肩包。
這當口,那彪形大漢猛地乍見張家瑞,起初一愣,跟着面色驟變,騰的下眼瞳收至最緊,繼而顫聲叫道。
“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