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逃過一劫,可年輕力壯的埃爾溫就沒那麼好的運氣。
遠方來的朋友喝了三杯還有三杯,直把埃爾溫喝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
這一天,伊妮婭成了主力,走完當地最著名的鳳凰墳,做了最詳實的記錄。
第三天,雷蒙德勉強恢復了些力氣, 堅決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敬酒。埃爾溫則改變了戰術,還沒等地方便自獨自下車自行考察。
雷蒙德和埃爾溫不上套,高瀚也不在乎,嘴巴一努手語一打。一羣十七八歲的少女一擁而上,將伊妮婭圍在其中。
遠方來的女貴賓,喝三杯!
沒幾分鐘,伊妮婭便自醉眼迷離, 玉臉酡紅, 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搞定了伊妮婭, 剩下雷蒙德和埃爾溫,那就好對付了。
無論兩個人走到哪,都被一大羣本地村民盯着。當地導遊更是拎着大喇叭都不帶雷蒙德埃爾溫開口就給對方講起各個遺址典故傳說。
在這種人盯人嚴防死守的戰術下,兩個人連上廁所都有人伺候着,更別說其他。
既然摸不清楚敵人的戰略戰術,那就讓敵人無法實施他的戰略戰術!
不得不說,高瀚這一招確實打在了雷蒙德的七寸上。
“很好!”
“事實證明,這種戰術是非常可行有效的。”
“拖死他們就是勝利。”
“明天照舊,再加點料……”
第四天凌晨六點,還在睡夢中的伊妮婭三人就被叫醒上車。
經過數個多小時的轉山公路的顛簸,下午兩點抵達千年古城武龍!
最先看的是長孫無忌在武龍的大墓。
這處墓其實是長孫無忌的衣冠冢。不過在歷史上長期以來,都認爲武龍的長孫無忌墓是真身真冢。
直到1997年彭水漢葭鎮東門村修建水電站,長孫無忌的真冢才顯現人間。
那一年,距離這位褒貶不一大唐趙國公逝世已經1338年。
看完長孫無忌大墓,隊伍馬不停蹄直接開到武龍最負盛名的景區最好的賓館。
人潰馬乏的三個人餓得前胸貼後背,剛剛下車擡眼一看,頓時間嚇得汗毛倒豎。
對面就站着一大堆民族服裝的男男女女, 手裡端着牛角杯,嘴裡唱着歌,身子扭着最熱情的舞蹈深情款款向自己走來。
當即之下,三個人就被嚇得面色慘白。伊妮婭捂着嘴巴,雷蒙德一陣陣反胃,就連最彪悍的埃爾溫也露出無盡的懼怕。
這酒,打死都是不會喝的。
無論對方巧舌如簧口水說幹,伊妮婭雷蒙德就是不沾一口。
眼看着沉穩老練的雷蒙德即將發火之際,高瀚適時出馬,笑着跟對方解釋。
本地村民一聽就不幹了。
不過高瀚卻是笑呵呵說道:“你們就敬勞大師!”
“他是尊敬的伊妮婭小姐的顧問。”
“也是本次科考的核心!”
這話出來,金鐸身後的七七面色一沉,唰的下摘掉墨鏡!
還沒等到伊妮婭出口,二十多雙蓮藕白的手就送上來十多個牛角杯。
聞着那四溢的酒香,雷蒙德立刻打起了乾嘔。
“勞大師,前面三天你都沒喝着歡迎酒。今天到了武龍,怎麼也得表示表示。”
“可別辜負了武龍同胞的一片深情厚誼。”
高瀚靠近金鐸低低說道:“這羣蠻子可不好對付。要是不給他們面子,我們在這根本看不到東西!”
金鐸眼皮輕垂:“你就不想要世遺了?”
高瀚呵呵一笑,濃眉上揚:“那可是你的責任。”
金鐸殭屍臉不見半點表情,嘴角輕輕內斂:“在你心裡,始終認爲我和他們是一夥的。對不對?”
毒辣的陽光灑在十幾個牛角杯盛裝的高度白酒上, 反射的刺目強光叫高瀚戴上了墨鏡,偏着腦袋輕聲說道:“這是你說的。”
隨即高瀚咧嘴一笑,高聲叫道:“歡迎勞大師喝酒!”
頃刻間歌聲飛揚,傳遍四方。
谷漋
金鐸微微閉眼,擡手接過一隻牛角杯!
高瀚面色一整暗裡嘿了聲:“上路!”
前面三天把三個老外收拾掉,讓他們一週之內都緩不過氣來。
但還沒有達到既定目標!
今天再把勞改犯給收拾掉。那就齊活了。
剩下幾天只要採取人盯人戰術,那任務就能圓滿完成!
不怕你們有多牛逼,在這神州的地盤上,你們永遠別想搞任何事!
有我高瀚在,這事永遠不會發生!
透過墨鏡凝視金鐸,高瀚露出一抹笑意。
勞改犯的酒量自己雖然不知道,但這裡有足足十二隻牛角杯六十五度的老白乾。就算他是國家級陪酒員,也得趴下!
“勞先生,你別喝。”
“沒事。”
金鐸輕聲迴應伊妮婭,蟒蛇般的腦袋輕輕偏轉看了高瀚一眼,左手緩緩舉起半斤的牛角杯。
就在衆人都以爲金鐸要一口悶光的那一刻,金鐸卻是擡起右手探出無名指在牛角杯裡輕輕一蘸,跟着手指上翹,向天彈出!
一下子,高瀚便自愣住!
已經到了金鐸身邊的七七悠然間定住腳步。
跟着,金鐸無名指又蘸了一滴酒,對着地面彈出。
再然後,同樣又是無名指蘸酒,應在自己額頭。
然而這還沒完。
只見着金鐸舉起牛角杯湊到嘴邊抿了一口酒,隨即將牛角杯送還過去,頷首致禮。
又跟着,金鐸嘴裡飆出一長溜的少數民族語言。像是在歌唱又像是在念經。
一瞬間的剎那,對面所有歡迎人員全都愣住。繼而露出激動振奮的目光,紛紛圍上前來。
爲首的某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嘴裡哼唱着歌謠,慢慢靠近金鐸。
金鐸卻是不慌不忙又拿過第二個牛角杯,以同樣敬天敬地敬祖宗的方式連彈三下,嘴裡吟唱予以迴應。
等到第三支牛角杯的酒彈完,那老人已經走到了金鐸面前。
金鐸躡步而出,左手背後右手護胸,向老人鞠躬行禮。
等到金鐸起身的時候,現場一片寂靜!
高瀚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直了!
神州這邊無數人面面相覷,腦子都是懵的!驚呼絕不可能!
金鐸和老人擁抱之後,轉身就從揹包裡取出一隻望遠鏡雙手呈送過去。
一下子老人渾濁的眼睛就亮了!
嘴裡冒着古老又晦澀的少語,似乎在感謝又似乎在埋怨。
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對遠遊歸來遊子的嘮叨,目光中盡是憐愛。
這絕不可能的一幕活生生出現在衆人眼前,神州這邊又是驚訝又是不解。
“哇。勞哥哥好棒!”
“他認識他們頭領就不用喝酒了。”
“酒不是好東西,喝了會誤事兒呢。”
高瀚嘴裡抽着冷氣,轉頭過去黑臉變異:“這是什麼民族?”
“下回選個其他族,不喝酒就翻臉那種。”
手下重重點頭,卻是在下一秒面色陡變,眼睛直直盯着一個方向,說不出的恐懼!
高瀚眨眨眼,剛剛轉身過來,一下子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着自己跟前多了幾十雙手,每一雙手裡都端着半斤重酒的牛角杯!
騰的下高瀚全身八萬四千根汗毛根根豎起,眼睛收至針孔大小。
當即之下高瀚便自後退一步準備抽身就走!
哪知道,一大羣老人們早已上來封死了高瀚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