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遙一上線,羣里正七嘴八舌的討論,在山之南被揍了!
喻遙莫名其妙上游戲,跑到他們說的打架點,但那翼海只剩下被打爛的桌椅板凳廢墟殘骸,地上塗幾口鮮血,人都散盡了,只圍在頻道上吵架。
[當前]儒雅隨和:跑的還挺快哈,敢不敢繼續跟我對砍?加血包加攻擊包排隊伺候,你還想砍過我?
誰啊這麼囂張?喻遙看這個ID有點眼熟,點進去,魔族屬性,VIP8,90級,似乎是這兩天異軍突起的高端玩家,戰績也屈指可數,一來就挑戰在山之南,挺會來事的啊。
[當前]雪嬌蓮:只會放嘴炮的菜b?這麼橫咋沒搶到負陰君的血脈啊?失敗者就站好立正,躺平任嘲,強行挽尊8好意思嘴臉真難看惹。
[當前]儒雅隨和:噗,搶到血脈了又怎樣?先回去查看下你爹的傷勢再來和我口頭battle好嗎?窮逼。
[當前]雪嬌蓮:人傻錢多,不愧是磕了40W人民幣的牛逼大佬吼!但你剛纔被南哥吊捶也是事實,已經錄屏咯,想看的找我要資源(咧嘴笑)來啊來啊,看我們的暴發戶土豪如何被技術玩家全方位血虐~~
[當前]儒雅隨和:笑死了,你爹剛纔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跟我消耗,還我被吊捶?口口聲聲氪金你是酸b?有本事你也充啊,充不起就別逼逼賴賴。
什麼嘛,氪金大佬跟平民玩家的互噴。喻遙想起賀晉平受傷了,一個激靈,連忙滿世界找人。
羣裡也在討論這件事,喬甜甜:“這人挺猛的啊,剛纔放幾個大直接砍掉在山之南一半血,自己也皮糙肉厚,不知道氪多少錢纔有這麼大血量。但手速和意識太垃圾了,明明比在山之南高了快十級,居然還打不過……”
綿綿:“但我覺得照他這個喪心病狂的氪法,吊打在山之南是遲早的事吧?”
喬甜甜:“你有什麼想法?”
糖果:“要不然我們換個目標,去抱這儒雅隨和的大腿?”
酸菜魚:“……爲什麼打起來了?”
喬甜甜:“頭銜更新唄,‘負陰君’頭銜在地宮更新了,兩個人都想搶,於是大打出手。但還是在山之南技高一籌。對了,再過一週,你的頭銜也要更新了。”
喻遙回到電腦屏幕,這會兒雪嬌蓮仍在跟儒雅隨和持續嘴炮輸出,看的出來面子比輸贏更重要。
賀晉平受傷了的話,應該會去藥魔的溫泉池裡泡澡吧?喻遙劃拉鼠標到了藥魔處,上臺階步入一道古樸的門,花好幾千大洋纔買了張入場券,正見後院竹籬茅舍,白霧縈紆,晃動着幾條影子。
小玫瑰花精脫了外衣跳入溫泉池,皮膚像乳白的牛奶一樣光滑,清瘦乾淨的小少年模樣。在角落裡看到了賀晉平,他也只穿一件白衣,肩頭胸口橫亙着血色刀痕,烏髮潮溼,更襯得面上流紋殷紅如血。
小花精一遊到血魔身旁,頭頂碧綠的頭銜瑩瑩發亮,“負陰君”“抱陽君”立刻自動觸發了對話。
清新明朗的聲音:“哥哥,你受傷了。”
低沉溫柔的聲音:“你待在這裡,等哥哥回來。”
喻遙不自覺想到某些骨科文,搖了搖頭甩開齷蹉思想,點開最近的對話框:“在山之南,聽說你跟儒雅隨和打架了,傷的重不重?”
等了會,沒回答,但血魔擡頭半眯着眼,凝視他。
“……先別急着打我啊,被你追殺一週我都厭倦了,天大的火氣也該消啦,對不對?”
半晌,聊天框多出一個:“哼。”
被他回覆,喻遙開心得直划水,圍着打轉:“我有幾個小藥包,要不要送你回血?全當彌補我搶你頭銜的過錯怎麼樣?”
“不需要。”
“哦,嫌太低級了沒用嗎?好吧。你要在這兒療養多久,我可以陪你說話嘻嘻嘻。”
“……”
喻遙連忙收起得意:“你怎麼回事呢現在,連儒雅隨和都打不過了?他們都說你一搶到血脈就趕緊跑了,窩窩囊囊的,真的嗎?”想想你以前玩《部落天下》時的橫行無忌,莫敢睥睨,完全沒有對手好不好?
等了半晌:“他奶量足,我爲什麼要跟他打持久戰?”
“哦也對,但打不過還挺丟人。聽說他氪了40W,你怎麼不氪,不會氪不過他吧?”以賀晉平家中的礦業前景,無論技術或者氪金,應該都名列前茅。喻遙非常好奇,賀晉平現在不爭這口氣了?
聊天框安靜了一會。
“我有病往遊戲裡充四十萬?”
“……”也對,雖然他愛遊戲,但還真是娛樂,沒到無條件往裡砸錢的地步。
喻遙划水四處飄蕩,突然發現自己靠近在山之南時他身上會泛起紅光,體力恢復也要快很多。喻遙想了想:“負陰君和抱陽君是不是羈絆NPC啊?你的身體好像對我有反應耶~”
在山之南:“。”
喻遙絲毫沒意識到措辭問題,湊近抓住他的胳膊,紅光果然更甚,連忙打字:“你被我碰一下,反應好像更強烈了~~”
在山之南:“放手。”
喻遙悻悻後退,與他不知何時豎起的銀亮刀鋒保持距離,在熱水裡打了個滾兒:“前段時間你非要我這個號,因爲有抱陽君這個頭銜可以跟你一起做任務?速度會快很多嗎?”
在山之南:“嗯。”
“淦!你怎麼不早說?”早說咱倆早雙宿雙飛了好嗎?!
血魔清清冷冷吐出幾個字:“看不慣你。”
“你居然因個人情緒耽誤發展良機?!這還是你的風格嗎?”
對方依然很冷淡:“你搶我頭銜,我還跟你合作,讓別人以爲我的東西可以隨便搶?”
有道理。喻遙笑眯眯地靠近:“那我倆到底有什麼羈絆任務啊?要不要一起,嗯~做那個?”小花精發出柔媚的嗯哼。
賀晉平被這個白軟軟赤條條在身邊游來游去搔首弄姿的小花精弄的有點煩了。
“不,做。”
喻遙撓了撓腦袋,不相信二人世界的幻夢就此破滅,搜腸刮肚地道:“不是吧?秘密劇情!多倍經驗!發展良機!錯過了就是一輩子,你看你現在都打不過儒雅隨和了,再不努力,不是被人家踩在腳底下?”
血魔冷漠道:“你看不出來我有點煩你嗎?”
喻遙委屈了:“爲什麼啊,我又沒怎樣,你又不認識我。”
“話太多。”
喻遙發了個閉嘴的表情:“別這麼不幹不脆好不好?兄弟爽快點,我也要發育,所以這任務我必做。大不了到時候我不說話就行了,你再推三阻四,我就把號賣給儒雅隨和了啊?”
屏幕顯示“在山之南查看了你的個人信息”,隨後,聊天框內多出一條消息:“你要發育?玩一週了等級還沒上升3點!你的廢話可以像你的勢力一樣少嗎??”
喻遙臉熱了:“我前幾天太忙壓根沒好好玩,這不打算改過自新?別廢話你到底要不要一起玩。”
聊天框沒消息,喻遙隔着屏幕都聽到了他不屑一顧的冷哼。
但血魔身體倒是很誠實地出了浴,一起傳送到當日解開抱陽君血脈的地宮。
締結關係後,小花精周身泛起藍色光焰,血魔泛起紅光,合成一道旋轉不止的陰陽太平輪,畫面驟變得火光彤彤,系統提示:“恭喜解開雙生焰靈秘密支線!八百年前,商決地宮究竟發生了什麼詭事,竟令兩魂怨恨不休,墮入魔途……”
喻遙看了看時間,午夜十二點了。以前這個時間,如果不是正跟賀晉平做羞羞的事太盡情導致忘了時間,那他倆都該睡着了。熬夜對皮膚不好,喻遙不僅自己遵守,還硬生生把賀晉平的作息給修正了,沒想到現在故態重萌,賀晉平又熬夜打遊戲!
踏入四壁頂天立地的高大宮殿,喻遙酸酸地打字:“兄弟,十二點多了還不睡?一看就沒對象吧?”
在山之南沒說話,擡手觸碰牆壁,尋找蛛絲馬跡。
喻遙又打字:“真沒對象?好慘一男的,讓我猜猜,你是沒談過戀愛還是跟對象分手了?不會是成天打遊戲給人家氣走了吧?”
在山之南保持沉默。
喻遙察覺氣氛有些詭異,難道這話題戳中他痛處了?繼續戳:“呵呵,哥哥我也是跟對象吵過架的人。你要是忘不了他就回頭道歉,也許他還在原地等你。”
聊天框裡依然沉默,喻遙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觀察了半晌:“……你他媽是不是把我屏蔽了?”
沒吭聲。
還真屏蔽了啊!一口老血涌上心頭,喻遙哽了半天,浪費感情!那既然你不想看我消息,那我做動作總沒關係吧?
小玫瑰花精白嫩的手指“啪嗒”打個響指,天上紛紛揚揚下起玫瑰花雨,畫面呈現曖昧迷離的粉紅嬌妍。小花精步履輕盈地跳到血魔身前,款動雙臂,後背生出一對薄如蟬翼的雪翅,將他托起,在空中炫舞,嬌滴滴地道:“春斜圃的春光,總是令人心意綿綿~啊,又想睡覺了~嗯~”這聲音甜膩膩的,配上說不清的喘息,很令人想入非非。
在山之南一劍撥開花雨:“你正常點,別猥褻我,OK?”
“……”喻遙又氣又好笑,哎,這個男人正經起來真是鐵石心腸,雷打不動。
只好收起雙翼點地,規規矩矩跟在他身後。
血魔身前的鎏金丹爐突然鑽出一縷青煙,伴隨着烈火焚燒的音效,兩縷魂魄從其中糾纏呼嘯盤旋而上,紅藍交織如神如鬼——
負陰:你在哪裡?
抱陽:哥哥!
負陰:熱……
抱陽:痛!
負陰:皮肉已焦枯了……
抱陽:原來這是挫骨揚灰的感覺。
負陰:灰燼中有鮮血的味道……
抱陽:我將踏上覆仇的征途!
NPC痛苦地吟誦着臺詞,屏幕浮現一卷故事畫面,畫中兩位俊美清秀少年。原來是故事背景中的一段仙魔大戰,仙族爲了得到鼎爐秘寶,四處捕殺屬性不同的魔種,負陰和抱陽兩兄弟唯恐被煉成怪物,雙雙投入爐火中自焚,挫骨揚灰後卻得涅槃重生,暴起屠殺了成千上萬仙族人,最終被分開封印在地宮兩處,生生世世互相尋覓,不得相見。
喻遙抽了張紙巾擦拭眼角,像看小說一樣呢,好虐好虐。
在山之南撿起焚天鼎爐這裝備,又取出兩粒丹珠收入囊中,沒有要分給身旁眼淚汪汪小花精的意思。
喻遙沉浸在故事裡:“吶,沒想到我們還有這麼一段纏綿悱惻的羈絆啊。”
沒回復,在山之南早已一聲不吭下線了。
喻遙注意到時:“……”Woc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