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在喜嬤嬤那裡住了好幾天,居然一點消息也沒有!
文香桂更生氣了:招個廚娘罷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里頭有什麼鬼呢!
氣哼哼的回了文家,看到祖母和母親又在一起說話,邊說邊笑的。
不禁感嘆:祖母對母親,比對父親都親!
這世間,也能有這樣的婆媳。只可惜,自己遇不到。
“祖母,母親,你們又在說什麼,這麼高興!”
wWW⊙ тт kán⊙ c○ 文香桂插在兩人中間,這個時候,是她能撒嬌的時候。
文老夫人笑着拉她:“香香回來了!?怎麼沒說一聲兒?”
“香香回來還要跟祖母打招呼呀!”
“祖母要給你備好吃的呀!”
文太太吩咐丫頭:“快去洗些果子!”
“母親!女兒想吃松鼠鱖魚,您去廚房幫女兒瞧瞧今兒有沒有!”
“你呀!”文太太嗔怪了一句,“母親,我去瞧瞧?!”
“去吧去吧!”
等文太太出去,文老夫人問:“你這丫頭的心眼子,有什麼事兒說吧!”
“祖母,香香好氣啊!”
她就把想把廚娘安插進去,結果不行,白忙活的事兒說了。
文老夫人嘆口氣:“我一直在說,你忙活這些幹什麼呢?有那功夫,多生幾個兒子不好?到現在,也只一個兒子!上回見你婆婆,她還絮叨呢,武人之家,兒孫不多是大忌!”
“香香不服嘛!”
“你就是太要強,隨了我!”
可這個文老夫人也不想想,明面兒上,文香桂跟她毛兒關係沒有,怎麼可能隨她呢?
“上回我不是給你找了兩個?怎麼樣?”
“都挺好!但就是抓不住人!您看這個叫嚴珠的,輕描淡寫,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不想做的,賣的再好再賺錢,她也不做!結果大家還就吃她這一套!”
她越說越氣:“憑什麼呀……”
“唉,祖母怎麼就勸不得你呢?!這些手藝人,都是下九流……呃……不是。香香,祖母是說,做爲你的才藝,用來討好長輩,在閨友裡得瑟一下,就很好。你說你缺這個銀子嗎?祖母的私產,將來都是你的!從身份到財產,嚴珠拿什麼跟你比?!”
文香桂知道祖母說的對,但一門心思紮在裡頭出不來。
老太太嘆了一聲。
“祖母,今兒香香來,是有件事想問。您看……”她把玉佩掏出來。
“這個玉佩,是您送母親的,母親送了香香,聽說是文家的傳家寶。祖母,是不是還有一塊跟這個一樣的?!”
文老太太一愣:“你怎麼問起這個?”
“您說說嘛!”
文老太太茶杯一摞,“原本是一對兒,圖案一樣,只是背後,一個刻着星長拱北,一個刻着川自向東,你父親……”她眼神發冷。
“他脖子上戴的是星長拱北。你這隻……”她伸手把文香桂脖子裡的太調轉過來。
“那,父親的還在嗎?!”
“誰知道他!”文老夫人皺着眉頭。看看香香,嘆口氣:“那年,他同我鬧彆扭,出去幾年。不知道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什麼經歷。後來被你一個隔門的堂叔發現了,帶了回來。玉佩在不在,我也沒問。”
“那父親在外頭是什麼經歷?”
“他自己都忘了!你祖父找了大夫看,大夫說,以前也見過這樣的情形,有的能好,有的不行。他前事忘記了,但竟得了皇上看重!”
“祖母,父親母親處成這樣,也不會有兒子了,這一塊,您是怎麼打算的?”
“呵,文大人現在多牛氣?你祖父言聽計從的。我還能做得了主?!”
“祖母,您好難啊!”
“你放心!能給你爭取的,我肯定會爲你爭!哼,最好留個空架子給他!”文老夫人臉露狠毒。
這讓文香桂很不理解。
祖母這是爲什麼呢?親兒子啊!
就算他不聽話,就算他不理母親,也不願意與母親有子孫。
可是,是文家嫡子呀!
文老太太想起往事,情緒低沉:“你去瞧瞧你母親吧!”
文香桂聽話的出去了。
文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往事。
她的婆婆,是位公主。雖然非嫡非長,但傲氣挺足。
對於自己進門,那位公主是不滿的。
自己也倒黴,成親近五年也沒生育,吃藥挨針,上香拜佛。受氣……也就是丈夫對自己好,婆婆雖氣的要死,卻始終沒有妾室。
好不容易懷上孕時……是多麼希望,那是個兒子啊。但偷偷的找了大夫,號出來是女孩兒。
她回孃家哭,母親沒辦法,給出了個主意。孃家的庶弟媳,跟她前後腳有孕的。母親請了大夫看了,是個兒子。
意思是:生下來,就先換過來。如果將來她能生下自己的兒子,再想法子。
她同意了。
懷孕後期,假借跟丈夫鬧彆扭,回了孃家,並在孃家生下了孩子。
她母親……兩幅藥給弟妹催了生。
她就把那個兒子換回了家。
文老夫人眼神冷冷的回憶往事。
果真啊,抱回來的文若輕都十歲了,她也沒能再懷孕。
弟妹雖然在母親的壓制下不敢說,但對自己所出的女兒,極差,聽說沒少打罵……
她知道後好氣啊!自己把文若輕養得那麼好!將來,還要把文家的一切都留給他。
可她卻待自己的女兒不好!
家裡有了些變故,她就給文若輕和女兒定了親。這樣,文家的榮華富貴,女兒也能沾上。
卻怎麼也沒想到啊,三十六歲時,居然又懷了身孕!
然後生下了自己的兒子。
當時,她捧着兒子,痛哭失聲。
怎麼辦?
文若輕已經十六了,相貌出衆,文采斐然,還跟女兒定了親。沒法動啊!
可是看着呀呀學語的親兒子,這文家,原本就該是他的呀!
婆婆已經死了,她能爲所欲爲了。
心裡不痛快,就開始擠兌文若輕。
但文若輕卻沒在意,他認爲母親老來得子,寵的厲害也正常。讓着唄!
她看沒效果,就又加了力度。
文若輕開始難過了,但這是“親孃親弟弟”,還能怎樣?於是他在外頭上學的時間多起來,不怎麼回家。
她才明白,這麼擠兌有什麼用?他得死了才行啊!
但這事兒,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親自下了手……結果力有不逮,他被救了回來。
孃家弟媳知道了,終於瘋狂了,找到文若輕把事情跟他說了。
文若輕,離家出走!
走吧,最好死在外頭!
她與弟媳退了親。
那弟媳是個狠人,火速的把女兒嫁進了一個很不堪的人家。
想阻攔,弟媳卻威脅要:魚死網破。
她不敢了,知道女兒在婆家捱打捱罵,受了大罪,卻只當不知。
等於是:爲了兒子,犧牲了女兒。
可是,老天待我不公啊!
老眼流出淚水:兒子長到五歲時,死於一場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