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莫得辦法
早晨，溫語從屋中醒來，還是感覺到了北方的涼意。
她的院子，與其他姑娘不在一處，應該是後來專門收拾的。走不遠就是側門，倒很方便以後的進出。
房間佈置的挺雅緻，厚厚的窗簾門窗，牆上有畫，地上有毯子。
窗臺上還有開着的水仙。
使的用的齊全。
而且昨晚一直到睡前，也沒感覺冷。
只是地方實在不大，就算嚴珠帶走不少東西，箱籠也都快堆到牀前了。
而且，小吉和臘八每天還要在外間支牀睡。
送她進來的婆子也解釋過了，京城不比老家，其他姑娘的房間基本上都是這樣的。
這個溫語倒不挑，離她成親還不到一年時間，要做的事多着呢……恐怕總要往外跑。
剛起牀，就有婆子過來送來熱水，跟小吉幾個講解着家裡的事務，看得出來，原氏管家也很用心的。
今兒早晨都去後廳吃早餐，吳氏一早就到了，帶着婆子在裡外的張羅。
老太太睡的很早，起的也早，這會都梳洗完了，正在跟溫潛說話：“你不用在家了，也別總告假呀！等晚上回來咱們再說話兒吧！”
“您別操心啦！兒子已經安排好了。今天陪您，一會兒吃完早餐，兒子陪您坐車上街逛逛。”
“可別了！這一路給我顛的！得好好休息休息！”
“呵呵，那兒子陪您說話！”
老太太應了。
原氏親自去安排了早餐，進屋來：“母親，今天安排的是北方的早餐，吃不吃的慣的，您先嚐嘗。您帶的廚娘，怕您吃不好，還下了面……”
“沒那麼多講究！一下來這麼多人，儘量簡單些，等都住踏實了，再調就是！”
李氏帶着幾個妹妹進來，老太太一看，大家都穿着厚斗篷，進屋還得脫，再加上丫頭，“哎喲，平日裡真得在這個屋子裡，我那小堂屋，可是放不下這麼多人的！”
原氏笑道：“姑娘們的屋子也不大，平日裡看書、寫字、做活計，都可以在這裡。母親高興就這兒指導着，嫌累就回屋，都很方便。”
老太太一聽，這也蠻好。
這時，溫語進來了，給大家見過禮，早餐就擡上來了。
溫歡偷眼看她，並不像上次見面那麼鋒芒畢露的，而是恬靜悠然，都沒正眼看自己……
“老二呢？”老太太左右看看溫楓不在。下面幾個孫子倒都到齊了……
“母親，二爺一早就出去了，要到外頭吃早餐！”吳氏回答，並仔細的看着早餐。
原氏慢聲慢氣兒的跟老太太講着冬天的京城，菜又少又不新鮮呀，魚蝦也少見。
“不過，母親，京城的羊肉，卻是非常鮮美，不是咱們老家所能比的了，冬天吃羊肉鍋子，很暖和的。”
吃完早飯，老太太就讓大家回去接着收拾。
只留了溫潛，母子談心時間。
溫潛說了說自己公事上的事，溫老太太聽了，心中安慰，“知道你是個能幹的，這纔多久？能這樣不容易了！”
老太太又把家裡的事說了說。
不可避免的，就說到了溫語。
老太太苦笑了一下，說：“昨兒老二跟你說了吧？”
“說了一二，母親，真是沒想到啊……”
“沒想到的，還多着呢，宋尚的事兒跟你說了嗎？！”
“說了，他跟韋氏和離了，這是不是有點胡鬧？”
“那宋尚想娶溫語的事兒沒跟你說？”
“啊？！還有這事兒！”可能是溫楓沒把宋尚的事太過放心上吧，昨天跟大哥說的時候，居然漏了這一條。
“二弟沒說啊！？”
“唉……贊泉山莊，祁夫人親自提了親事，我之前沒想到，光惦記着咱們之前說好的，一時沒繞過彎來，竟然當場拒了！”老太太搖搖頭，自己也有這麼犯傻的時候。
“祁夫人感覺我下她面子了，很不高興……可真尷尬啊。這事兒擱我，也會不高興。回了家，宋尚正在家裡等着呢，跟我說，他想跟韋氏和離後，娶溫語。我當然不答應，結果，他就直接說，給溫家二十萬兩銀子聘禮！”
“真有此事？！這個混蛋……他是怎麼想的？！”溫潛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左說右說的，我動了心，答應他盤算一二。結果，他剛走，張夫人上了門，爲江青求溫語。”
想到那個時候的亂，老太太也頭疼，“也讓我給拒了……” “母親你好糊塗！”溫潛一聽，衝口而出。
“你說什麼呢！”溫老太太不幹了。
“……是兒子失言。可是，母親啊，你拒了祁家，雖然做法欠妥，但咱們不知祁家底細，也不算過分。可張家不同啊，既然張夫人親至，您肯定要應了張家的啊！”
“切……宋尚對溫家有多重要，你還不知道？更何況還有那筆銀子呢！”老太太可不服。
“可名聲呢！張家跟咱們什麼關係？有張江青那麼個好後生您不應，卻許給一個還沒和離的宋尚！那咱們溫家的口碑，還要不要了？！”
把老太太說的，也有些臉紅：“我是想着……反正也要離了那兒了！”
“可到底是咱們老家啊！再者說，張知府明顯是被打壓的，萬一哪天翻身了，咱們怎麼處？多少年維的好關係，您哪能這麼做呢？”
“得了得了！”老太太不願被兒子指責，“過去了就別提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你爹就知道了信兒，殺回來一通鬧！非做主，把溫語給了祁家……也不知道祁家這是幹嘛，按說，他公主都配的！就算溫語好看些，可你還不知道那個祁五公子長成什麼樣呢？！”
“難道真的很好看！？”溫潛問。
“呵呵，你娘我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美男子！”
“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溫潛陰謀論了。
“肯定有事兒！但是什麼，可就不知道了。祁家贊泉山莊我也去了，那老大一片！光老家產業就不少！更別提京城權勢了……”
“那……咱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啊，沒有辦法。唉！這個溫語啊！真是有主意的很！按說，娘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可在她這兒，不知道怎麼的，一來二去的，就成這個局面了。”
她原來只是不想管溫語，她想折騰什麼就去。可沒想到，放了再想收，就要傷筋動骨了。
溫潛默默不語。
“要是別人家，有這門親，不得高興到天上去！？可祁夫人親自提，我竟然給拒了！呵呵呵呵……”老太太苦笑，“換我是她，都會想：這個人怎麼給臉不接着呢？！”
“母親……”溫潛有些難爲情了。
“就這麼着吧！這個丫頭……你知道她把劉蘭舟弄來了吧？”
“嗯……”
“呵呵，不但弄來了，還黑了他大伯一筆銀子！溫語還跟我顯擺她跟蘭芳的姐妹之情呢！好像在影射自家人沒心沒肝的……”她真的很氣！
“母親，是兒子讓您難做了。”溫潛低聲說。
“唉……但願別再有其它事兒了。”
“母親……當初的事兒……收拾的乾淨吧？”他有些忐忑的問。
“娘做事，你還信不過？”溫老太太不高興。
“兒子自是信的！只不過，目前要加小心而已。溫語這性子和表現，帶着鋒芒呢！萬一出了紕漏……”
“放心吧！我這兒沒事兒！你那裡，原氏……哼！兒子啊！我一提這事兒，你就不願意聽！可你沒想到吧？多少年前做過的錯事，又來到眼前兒了。
而且，你明明能借勢登高的，現在卻在擔心邁出去是不是懸崖……這門親事，別人家爭搶都來不及，你娘我卻讓人說給臉不要！你這一輩子，爲她原曦君做了多少啊？！娘這個大歲數了，都要跟着……”
這話，溫潛無可辯駁。
兩個人正愣神，外頭有丫頭說話：“大姑娘，老太太和大老爺在屋裡說話呢！”
“我正有事，要跟祖母和父親說。”
“那您等下奴婢去回。”
老太太和溫潛對視一眼，“讓她進來吧！”
溫語笑吟吟的進來，後頭丫頭捧着兩件東西。
“祖母您看，孫女兒給您備了一個薄絲毛毯子，可以披着，也可以蓋腿。您瞧，又輕又暖的。京城到底冷，您隨時可以用！”她一抖，五光流彩的大毯子，往老太太身上一蓋，頓感暖和。
“然後，這個是給父親的，東西一樣，只不過色調重一些。您拿到任上去，冷了就搭一下。到底年近不惑了，得開始保養了呢！”
都遞到眼前了，溫潛接過來，入手就感覺到了暖意，還挺輕……
溫老太太沒好氣兒：“這東西不便宜！你的銀子，省着花吧！看你那貂皮……咦，這不是昨天那件！”
溫語進門就脫下來，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呵呵，孫女兒置辦好幾件呢！不過買的合適，並不貴。”
溫潛想教訓幾句，可拿人手短……而且，他干涉她的財產，會不會又讓她懷疑自己還惦記着呢？
“祖母，父親，語兒來，是有事想說呢。”
溫老太太看着兒子，笑了一下，看吧？！又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