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哲隱忍着滿腔的怒火來到湘園,父親唐鶴軒正站在院了中央打太極。
一見他氣勢洶洶的回來,就知道了是所爲何事。
撇了眼屋內,他疾步朝兒子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走,有什麼事我們找個地方說。”
“不必了,你就在這裡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對素素提出那麼無理的要求?”
“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們可以……”
“不可能!你是一個成年人,不是小孩子,爲什麼說話這麼沒有原則?”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不對,可我真的……”
“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或理由,不要再去找素素,也不要再對她說那些可笑的話,我們之間的感情,從此你不必再插手!”
“我是你爸!”
唐鶴軒壓抑的吼了聲。
“你是我爸也沒有權利干涉我的感情,其實有沒有你和媽的祝福真的已經不重要,原本我就放棄了,你能接受當然最好,你不接受也不影響我和素素的感情,只是我見不得素素受委屈,所以今天不是第一次但卻是最後一次我請求你們,不要再幹涉我們的戀情了,我和她能走到今天,不是你們一句分開或是用金錢就可以買斷的關係,素素她不需要錢,就算需要她也不會出賣我們的愛情,你提出那樣無理的條件,是對你自己品格的降低也是對我們情感的侮辱。”
唐立哲說完就轉身要走,“站住,”母親王冬雲不知何時從別墅內走了出來。
“左一口你們的愛情,右一口你們的愛情,你們的愛情就真的那麼了不起嗎?”
“至少沒有擁有過愛情的人理解不了它的偉大之處。”
唐立哲背對着父母,直言不諱的反駁。
王冬雲狠狠瞪了一眼丈夫,是他讓自己成了兒子口中的可憐蟲。
“你不要一直這麼對着跟家裡幹,你以爲我真的動不了卓素素嗎?不要把我逼急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
“那你就動她試試看。”
唐立哲回頭撇了母親一眼,正式迎接她的挑戰。
從湘園回到海邊別墅,看到素素的車不在車庫,唐立哲心裡有一絲慌亂,急忙回到別墅,樓上樓下尋了個遍,卻最後只找到一張便利條。
“我出去散散心,過些日子回來,不要找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落款,素素。
總是這樣,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心情不好就逃避,遇到事情就離開。
唐立哲煩悶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如他猜想的一般,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給她留言:“有困難我們一起面對,總是這麼離家出走是幾個意思?”
一路顛簸了十幾個小時,素素到達桂鄉已經是深夜時分。
這個地方她小時候,大概是十三四歲的時候,跟養母來過一次,這裡已經沒有母親的直系親人,有的只是父老鄉親,加上她又是江琴的養女,所以認識她的人並不多,更別提什麼親切的關係。
臨時找了家旅館住下,很簡陋的環境,跟平時住的星級酒店肯定沒得比,跟唐立哲爲她買的海邊別墅更是相差甚遠,就一戶農家院落,鄉村氣息渾厚,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遠處的山巒,媽媽,真的是地地道道的山裡人。
遠離了都市的喧囂,以及那些令人心煩的煩惱,站在這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素素的心真的平靜了許多。
她睡了個踏踏實實的覺,第二天一早,在旅館吃了點早餐,便來到一家院落門前。
這戶人家養母帶她進去過一次,好像當時養母是喊那家的女主人嬸嬸,不知道這麼些年過去,那位嬸嬸可否還認識她,素素作個深呼吸,站在大門前,往裡喊了聲:“有人嗎?”
“誰啊?”
一個男孩的聲音,素素看到一名約摸十二三歲的少年朝自己走來。
“你好,我想問一下,這家的女主人在嗎?”
“女主人?你是指我媽還是我奶奶?”
素素想了想,應該是奶奶吧,“你奶奶。”
“我奶奶去世了。”
“啊去世了?”
素素吃了一驚,“什麼時候的事?”
“好幾年了,胃癌。”
真是世事無常,生命脆弱,素素深感惋惜,“那你們家現在還有哪些人?”
“我爸我媽,我爺爺。不過我爸媽都在城裡做工,就我跟我爺爺兩人在家。”
“你爺爺呢?”
“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家鄰居這麼些年有人回來過嗎?”
素素指了指他們家隔壁兩間陳舊的房屋,那就是養母小時候住的家,只是看着門上鏽跡斑斑的鎖,也該知道是沒有人回來過的,她只是不抱任何希望的隨口問問而已。
“那兩間房子都要倒塌了,怎麼住人啊,反正從我記事起,我就沒見過那家人。”
素素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揣着淡淡的失落,正要轉身時,少年突然喊道:“喔對了我想起來了。”
“怎麼了?”
素素急忙又回過頭。
“我突然想起來,村口新蓋了一幢樓,我前兩天從那邊經過時,無意中聽爺爺說,那家人以前是我們鄰居,要不你去看看吧,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在哪個方向?”
素素一顆心幾乎要從肚子裡跳出來,難道是媽媽嗎?這令人驚喜的消息簡直讓她激動的站不穩腳,恨不得立刻飛到少年口中新蓋的房子裡。
她可是壓根做夢也沒有想過,媽媽會在這裡,真是上帝爲你關上一扇門,就必定會給你留一扇窗,她太驚喜了。
根據少年指引的路,素素來到了一幢二層樓門前,看這房子確實是蓋了沒多久,她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來到閉合的房門前,擡手敲門。
敲了幾下,門吱呀一聲打開,迎上一雙熟悉的目光,雖然多年沒見,但素素仍然驚喜的喊道:“大良舅舅……”
那一瞬間,素素激動的大哭,終於見到了一位久違的親人,雖然不是媽媽,但是舅舅就跟見到媽媽一樣,那些年,她孤苦無依時,除了養母,大良舅舅就是她唯一的親人。
“素素?”
江大良也是頗爲意外,“你怎麼會在這裡?”
“舅舅,真的是你?舅舅……”
素素上前伸出手臂一把緊緊的抱住了他,沒有辦法形容這一刻見到親人的欣喜,她又是哭又是笑,語無倫次的不知該說什麼好:“我是在做夢嗎?舅舅,你掐我一下,告訴我不是在做夢……”
“傻丫頭,你不是在做夢,哭什麼?別哭了,快來告訴舅舅,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江大良將素素拉到了椅子上坐下。
“我就是心情不好來這裡散散心,卻沒想到你竟然回這裡定居了,對了,我媽呢?媽媽和你一起回來的吧??”
素素說着就四下張望,尋找養母的身影。
江大良搖搖頭:“你媽不在這裡,這麼些年,我也在找她,不知道她去了哪。”
舅舅的話讓素素的心從雲端跌入谷底,原以爲舅舅在這裡,媽媽肯定也在,沒想到媽媽不但不在,而且連舅舅都找不到她。
“你說她這是幹什麼?我真是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麼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