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意思你聽不懂嗎？”
素素犀利反問。
“我知道那天總裁親了我你很生氣，但還是希望你講話客氣點，畢竟那不是我的過錯。”
“殺人犯不會輕易承認自己殺人了，同樣的，有不軌心思的人也不會輕易將自己的不軌心思袒露出來。”
趙小曼可算看出來了，卓素素根本就不是專程來秀恩愛的，而是來找她吵架的。
“原以爲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沒想到是我高估你了。”
“每個人都有底線，我對你已經夠客氣了，中國有個成語叫，適可而止，不管你有沒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我奉勸你到這裡爲止，一意孤行，最終的結果是不容樂觀的！”
“我趙小曼是年輕，可能需要別人指點，但不需要別人指指點點。”
“那就好，希望你不要走上了你前任的老路，這是我對你的友好提醒，當然，聽不聽在你。”
素素說完，昂首離去。
趙小曼看向她的眼光，透露着超越她年齡的陰沉和莫測。
素素的歸來，讓王冬雲心裡極度的不痛快，好在唐家迎來了大喜之日，這短暫的歡喜讓她暫時忽略了素素，開始忙着張羅起小兒子的婚事。
李載明盯着面前擺放的一對鑽戒，不明白自己怎麼稀裡糊塗的就要結婚了。
他統共和程家老二見了不到三次，第一次相親，第二次幫她拍照，唯一的兩次，更稀罕的是，唐家還沒有一個人見過她，就憑着她的家世，就這樣放心的準備讓人進門了。
門當戶對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咚咚——
素素敲了敲敞開的房門，微笑着走進來。
“怎麼了，準新郎，心情很複雜嗎？”
李載明苦笑笑：“你說呢？整得好像你沒結過婚似的。”
“我知道，你這是婚前焦慮症，等結了婚，會慢慢自愈的。”
“哪有那麼誇張，我就是糾結，自己這麼決定到底對不對。”
雖然報復唐家是他的想法，但畢竟是自己一生的幸福，其實他也沒奢望，那個金毛獅王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幸福。
商業聯姻本來就是除了利益沒有任何價值的。
婚期是在三天後，因爲雙方年齡都不小了，所以很多環節都省略了，比如婚紗照。
當然，這也是一對新人堅持的結果，他們都以彼此不甚熟悉，拍照會感到彆扭爲由，而拒絕了拍照，反正唐程兩家家長的心情是一樣的，一個恨娶一個恨嫁，便也由着兩個人了。
婚禮前一天，李載明突然收到一條微信，居然是程金毛給他發來的。
直接發來的就是一張圖，她在做造型的圖，圖片上可以看出，兩個美髮師正在賣力的替她將一頭金毛拉直染黑，試圖讓她返回人類的原型，自然而然的，當事人表情很痛苦。
李載明研究了數秒，猜測出了程金毛可能是想讓他體會一下她此刻的心情，於是同情的發過去一條：“不想做的事何必要勉強自己？”
“人生沒有太多的隨心所欲，我不想相親，但我也必須奔赴在相親的路上，我不想成爲別人利用的對象，但也必須要和你結婚，就像現在，我不想讓別人折磨我的頭髮，但也必須坐在這裡，因爲明天的婚禮，我不能堂而皇之的丟了程家的臉。”
“沒事兒，回頭再依照自己喜歡的髮型整回來。”
“嗯，和我想一塊兒去了。”
譁，這女人，他就隨便說說，她就正中下懷了。
李載明放下手機，反正和她即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愛人，沒有太多話需要說。
“你現在忙嗎？如果不忙，陪我聊聊天，這真的是一個漫長又痛苦的過程。我要瘋了。”
程淑雅又發一條過來。
李載明盯着手機愣了兩秒，回過去：“行。”
“你在幹嘛？”
“新娘忙，新郎也不會沒事做。”
“我媽替我算過命，三十三歲鐵定嫁出去。”
“這命在哪算的？回頭我也去算算，真準。”
“算命的已經駕鶴西去了，不然我也準備去找他問問，我三十三歲嫁人，那人嫁不嫁得。”
“你就別挑三撿四了，你能嫁給我，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話從一個三十五歲的老男人口中說出來，真是諷刺。”
“我就比你大兩歲，我老男人，你呢。”
“我正好相反，你娶了我，是你上輩子作孽太多。”
“看出來了，也做好心理準備了。”
“問你個問題，你實話回答我，上次你說我嫁到你們家，千萬別讓你們省心，這是真心話嗎？”
“恩。”
“爲什麼？”
“以後你會明白的。”
“你們都是被虐型？”
“你可以這樣理解。”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聊到造型結束，退出微信，李載明詫異的發現，和這程金毛還挺能聊的，他雖然紅顏不少，真心愛的不多，但身邊從不缺女人。
自從和陸琪結束後，他打心底裡對女人很反感，當然除了小嫂子素素，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女人接觸了，從心底裡排斥她們，這個程金毛，是他這一年多裡，唯一能說上話的女人。
深夜，李載明睡得正香，手機突然叫囂了起來。
瞥了眼來電提醒，他皺了皺眉頭，這麼晚了，她打電話來幹什麼？
“喂？”
“你確定要和我結婚？”
“你做夢呢吧？還有幾個小時就要戴上戒子了，你說我確不確定？”
“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思來想去，還是得告訴你。”
“什麼？”
“我剛收到了一條自稱是你前女友的陌生女人發來的短信。”
“說了什麼？”
李載明赫然坐了起來。
“她說我是全天下最蠢的女人，嫁給了一個永遠都不會把心交給我的男人！”
電話裡沉默了，兩人都不說話，耳邊只有彼此的呼吸。
“你開玩笑的吧？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你若不信，我現在可以過去，把短信親眼給你看。”
“你沒問她是誰嗎？”
“問了，她沒回。”
“電話打了嗎？”
“打了，也關機。”
李載明的表情凝結，他沉默了一下，“可能是誰的惡作劇，你把號碼發給我，我來查一下。”
“那我們還要結婚嗎？”
“爲什麼不結婚，你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不會這樣就退縮了吧？”
“我的意思，如果你有喜歡的人，而你們因爲一些原因賭氣分開，那你先不要急着結婚，婚姻是神聖的，我可以接受一個男人臨時退婚，但我不能接受半途離婚。”
“你想多了，我沒有喜歡的人，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你想清楚了就行，再見。”
程淑雅掛斷了電話，李載明卻再也睡不着了。
陌生女人，自稱前女友，會是誰呢……
重要的一天翩然來臨，這天，唐家又是賓客滿盈，比起唐婉婷的滿月宴更是熱鬧，唐鶴軒夫婦滿臉笑意，尤其王冬雲，喜悅的心情藏都藏不住。
其實她這麼着急着給小兒子成家，也是有一半私心和打算在裡面的，當然，唐家富可敵國她也不需要指望程家飛黃騰達，她想的很簡單，小兒子和她生生分離了三十年，即使現在回來了，心仍然漂浮不定，她其實很害怕，擔心哪一天小兒子又離開了，替他成個家，再有了孩子，他桀驁不馴的心也就被拴住了。
到時候她也不用再對卓素素察言觀色，不用擔心她說了什麼難聽的話，會激怒了小兒子，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做了父母，也就會明白她的苦衷。
上午十點，新娘婚車到達，十幾輛世界名車一字排開，從首位的婚車裡走下來的，便是榮達二千金程淑雅，她的一出現，引來全場驚豔，果然名不虛傳，程家是個鳳凰窩，女兒個個賽鳳凰，一點不誇張。
李載明也驚呆了，這咋回事，這還是那個程金毛嗎？今日的她與相親那日簡直判若兩人，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她的美，三十三歲？看的出來嗎？二十三歲還差不多。
膚若凝脂，楊柳細腰，凹凸有致，眼波流轉，舉手投足傾國傾城，李載明一聲長嘆，他做攝影師這麼些年，還沒見過這麼善變的人。
素素也很詫異，明明是個美人兒，小叔子怎麼給人取那麼難聽的綽號？
唐立哲俯耳說：“唐立明就是個不靠譜的傢伙，上回跟我說，對方一頭金髮，跟夜店女郎沒區別，這是夜店女郎嗎？”
素素小聲回答他：“人家只是不輕易把美顯露出來，我倒是見過小叔子說的模樣，確實跟夜店女郎有的一拼。”
要說最高興的就屬王冬雲了，她簡直笑的嘴都合不攏了，這媳婦要模樣有模樣，要身份有身份，要美名有美名，大兒子娶了個不上檔次的媳婦，她堵在心口的一口惡氣，此刻終於讓小兒媳給出了。
瞧瞧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就是不一樣，陪嫁的嫁妝就包含這十幾輛世界名車，再反觀大兒媳，那寒酸勁兒她都不想說，雖然她們家不需要這些，但面子需要，唐家需要的就是別人口中門當戶對的婚姻。
王冬雲瞧着貌美如花的小兒媳，越看越喜歡，素素從沒見婆婆如此歡喜過，不禁有些傷感，她的失落全落進一個人眼中，唐立哲突然挽住她的腰，目視着前方篤定的說：“世間再好的一切，都比不上我的女人。”
素素欣然一笑，心頭的烏雲便一散而去。
婚禮是按照傳統婚禮操辦的，李載明剛拜過堂，手機就收到一條短信：“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那些激情美好的歲月，就這樣被你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