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唐立哲聽到這裡,捏了捏眉心,也怪自己疏忽,光忙着公司的事,就忘了回湘園看一看。
“她都幹什麼了?”
“週三晚上,半夜突然起來唱起了歌,把音響開的幾條街都能聽見,我勸說她沒用,後來左鄰右舍直接報了警,警察出面,才讓她消停下來。”
“週四晚上,她倒是不唱歌了,可又扮起了女鬼,不知從哪找來一件上面印了一塊塊像血跡的衣服穿在身上,把頭髮散下來,臉畫成殭屍狀,突然跑到傭人房,直接把一屋女傭嚇的半死,第二天早上,就有一半的傭人跟我辭職不幹了,還有一名年紀稍大的女傭,到現在還被嚇的臥牀不起……”
“週五不錯消停了一天,可週六早上我起來一看,她竟然又把夫人最喜歡的那圃藍玫瑰硬是撥的一根不盛,這事我還沒敢跟夫人說,你說夫人要是哪天突然回來,我可怎麼跟她交代,那可是夫人最喜愛的花啊……”
鴻叔說到這裡,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回首卓素素每天的生活,那是斑斑劣跡道也道不完。
唐立哲頭痛欲裂,人家是請了一尊佛回家,他卻恰恰相反,他請的是一個活活的瘟神。
“少爺啊,我活了這大把年紀,就沒見過這麼能折騰的孩子,她是不是心理有啥毛病啊?”
鴻叔的話讓唐立哲陷入了沉思,按說青春期叛逆也是正常現象,可卓素素完全就是叛逆過了頭,她的行爲已經超出了正常人類所能承受的範圍。
既然已經超出,那就是不正常的,唐立哲思慮再三,決定帶卓素素去看心理醫生。
素素從學校出來,遠遠看到唐立哲的車停在一棵梧桐樹下,她或許猜到他爲什麼來,一臉無畏的走過去,敲下車窗,明知故問:“來接我?”
“上車。”
唐立哲不跟她廢話。
素素坐進車裡,仍然一臉的坦然,絲毫沒有爲自己那些闖禍的行爲而感到心虛害怕。
“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了?公司不忙啦?”
“中午一大幫學生跑到我公司來應聘,這件事是你乾的吧?”
素素沉默。
“我不追究你做這件事的行爲,但請你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麼?”
“沒目的。”
“純粹好玩?”
唐立哲壓抑着內心的怒火。
“也不好玩。”
哧一聲,唐立哲將車子急剎車,停在了路邊。
“卓素素,既然不好玩,你又沒目的,你到底爲什麼去做這些事?你做這些事就沒考慮過會給別人造成困擾嗎?你還能不能更自私一點?!”
素素眼中的漠然是唐立哲所陌生的,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坦言:“你知道嗎?從小別人就喊我禍害精,所以,我生來就是禍害別人的,我要不禍害別人,我就不叫卓素素了。”
唐立哲手指的骨節分明,他在忍,忍着掐死她的衝動。
車子重新啓動,他不再說話,一路寂靜,直到停在目的地,一家較爲隱蔽的心理診所門前。
素素盯着門頭上的五個大字——陽光心理諮詢所,蹩眉問唐立哲:“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這家保密性好,而且諮詢師也比較出名,你有什麼不痛快的都跟他說說,我帶你來這裡沒其它意思,只希望你陽光成長。”
“陽光成長?”
素素冷笑:“你是把我當神經病了吧?告訴你,帶我來這裡的你,才更像一個神經病!”
說完,她憤怒的下了車,用力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