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圍聚在了桌子周圍,看到了桌子上擺放的鑰匙,這是從鍾巧慧胃裡面取出來的,同時是章英熙留下來的那把鑰匙。據說,來自章家。
很多人因此的疑問太多了。
“聽說你還有一把?”衛長青先問大白,“你放在哪裡了?”
蕭夜白低頭,衆人看他看的方向,好像是褲子。莫非他放在褲袋裡?怎麼明目張膽放褲袋?卻見他突然間轉過身去,不知道撥弄起什麼。
站在他兩側的兄弟實在忍不住,跟隨他轉身去看,只見那把鑰匙居然掛在他的褲頭拉鍊上,改裝後當成拉鍊頭了。
當場衛長青腦袋轟,一片空白。論他這種經常出入各種危險環境的哥們,都沒有辦法接受大白這種策略。
展大鵬握起拳頭掩蓋在嘴角邊,想笑不敢笑,只拍大白的肩頭:“二哥,天才。”
蕭夜白瞥了他一下,拿出了那把鑰匙轉回身,神情淡定地把鑰匙放在了桌上,說:“這是小七留下的。”
此話,在全場人內心深處驚起了一片波瀾未休。
“你說——這是小七留下的?!”衛長青震驚的聲音先響起來,“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你哪裡來的線索?”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老婆和小七接觸過。根據我老婆留下來的線索,我回頭走小七走過的路。包括他假扮的公司。最後從某個地方找到了這個東西。恐怕他心裡清楚也要出事了,才把這東西留下來的。”說到這裡,蕭夜白神情一暗,說話裡含了自責的口吻,“當時,我沒有醒,如果我醒來的話,和他接觸,或許他不會那麼傻了,傻到和你一樣,回去想調查那個人。”
一羣兄弟默然。
不過因爲蕭夜白說的這話,似乎這幾把鑰匙,都和他們這羣兄弟有關?
章三鳳看着聽說屬於自己家的那把鑰匙,只看鑰匙表面爲黃金打造,真材實料,貨真價實的金貴,不知道聯繫了什麼。
“二哥,你知道些什麼嗎?”章三鳳用自己的直覺感覺不出太多這把鑰匙的信息。這個確實不是他的直覺強項,他的強項一直在於危機預言。
“據我知道的——”蕭夜白兩手擺放在桌面上,對鑰匙眯着眼,“不,應該說,沒有證據,但是,我可以猜測,一共有七把鑰匙,剛好是我們七個被綁架的孩子的家族所屬。”
“這不可能!”展大鵬第一個叫了起來。
衛長青摸着腦門,只是苦惱於蕭夜白怎麼能用這樣的口氣來說話,什麼叫做沒有任何證據,全靠他大白來做神的推測,能對嗎?
展大鵬說不可能是有根據的,說:“上回,我們陪嫂子去過盧森堡,二哥你難道忘了嗎?那個時候二哥醒來後我們還討論過這事,說是菲利普斯公爵的那把鑰匙。”
“對,我承認,曾經這點把我誤導了,讓我誤以爲,這事和我們七個,至少和我們七個沒有關係。”蕭夜白的手指頭摸着下巴說。
“是沒有關係。”衛長青同樣站在反對的陣營裡,“別忘了,鍾小姐說,有一把在鍾家裡,被章英熙拿走了。鍾家沒有孩子被綁架這個事實。”
貌似現場所有人都對蕭夜白的觀點頻頻擺頭時,只有顧暖站在了老公這邊,突然吐道:“不,他是對的。”
“嫂子?”其他人吃驚,想着這對夫婦真是夫唱婦隨呢,連顧暖這麼聰明的人,都跟隨蕭夜白夜郎自大的話走了。
顧暖說:“你們先看看,這些鑰匙是什麼樣的鑰匙。”
“不就是普通的鑰匙嗎?”張小鏈咕噥着,拿起了其中一把,放在燈光下,讓所有人看得更清楚些。
鑰匙上很明顯的齒輪,沒有其它。
“我想這把鑰匙誕生的年代應該不久遠。”顧暖說。
其餘人根本沒有她的腦子能轉到這方面來,一個個愣着,像聽天書一樣聽她說話。接着,衛長青和章三鳳率先反應過來了。
兩個人再觀察這兩把鑰匙,確定:“應該不會是流傳超過百年的鑰匙。”
“這有什麼關係?”張小鏈問。
“按照現在貴重物品安保措施來看,只用鑰匙來做防禦,不是太簡單了嗎?如果這把鑰匙誕生的年代越近,有密碼什麼的安保措施已經誕生了的話——”衛長青說。
其他在場的人猛然醒悟。看來那個寶物,除了鑰匙,還需要另一樣東西,才能解開,猶如密碼什麼的。如果按照這個邏輯推斷,黑帽子要把小時候的他們綁架,是這個原因了。
“生物科技嗎?那個年代已經有生物科技了嗎?”張小鏈不可思議地嘆道。
“這不知道。或許不是什麼生物科技,只是,剛好有個密碼什麼的,和我們這些孩子相對應。”衛長青推測着。
顧暖卻是看向老公的臉。
蕭夜白衝她露出白亮的牙齒:“我的老婆最聰明瞭,沒錯,只有家族繼承人,可以和寶藏的代理人見面。只有那些代理人,握着密碼。有鑰匙,再有密碼,才能獲得那個東西。”
家族繼承人?衆人再次發出疑問了。
章家的家族繼承人不是章三鳳是章英熙。
蕭夜白轉頭對章三鳳說:“代理人承認的繼承人,不一定是家中現有長輩指定的那位。”
莫非這就是章英熙一直以來的心結所在。哪怕被家中長輩指定了,但是代理人始終不承認他,而是承認章三鳳爲章家祖先的傳人。
“可是,二哥——”展大鵬回頭說起原來的問題,“爲什麼我家裡沒有提到這把鑰匙所在。還有鍾家,菲利普斯公爵爲什麼會有鑰匙?”
“爲了弄清楚這個問題,我去過你們家,也去過老六家裡,摸索過了。”
展大鵬和衛長青同時一驚:“你什麼時候上我們家的?”
不說一聲?
“說了,不等於打草驚蛇嗎?”蕭夜白說,“這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況且那時候事情都未能確定。”
“你究竟探聽到了什麼消息?”問這話的衛長青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愧疚,比起他這幾年的頹廢,蕭夜白是爲兄弟們付出努力了多少。以前總以爲這個老二是隻會一把嘴巴的浪蕩子,事實上卻完全相反。
蕭夜白衝老六那張有些沮喪的臉挑挑眉,說:“有你要乾的事,你家的那把鑰匙沒有丟。”
“什麼?”衛長青更愣住了。
“你可以回家去拿,應該是在你大伯手裡。”
衛長青捏緊了拳頭。
“你應該感謝你這位大伯,要不是他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那時候遭遇綁架後,早就被撕票了。”蕭夜白說到這兒神色頗顯複雜,“至於我家那把,因爲我媽媽早有防備,把它很好地藏起來了。也因此,我爸曾經想救我,都到處找不到這個東西,無能爲力。”
“三哥家呢?”張小鏈問。
“章三家裡,當時這把鑰匙沒有被章英熙拿到。說到這裡,必須感激的人是鍾老爺子。那會兒,鍾老爺子在章家過去的長輩去世後,曾經代爲保管他們章家的鑰匙,直到後來,章三鳳回來後,鍾老爺子看時機可以了,才把鑰匙歸還給了章家。正因爲鍾老爺子曾經代替章家保管鑰匙,當章英熙提出要幫鍾老爺子保管鑰匙的時候,鍾老爺子出於兩家的絕對信任,把鑰匙給了章英熙,卻沒有想到章英熙早當叛徒了。”蕭夜白一個個解釋着,“老四的情況是,老四家的那把鑰匙因爲某個祖先帶出去,在航海過程中遺失了,後來落在了菲利普斯公爵手裡。也就是說,莊浩然手裡拿的,其實是你們家的。”
“可是,爲什麼菲利普斯公爵會——”展大鵬聽得還是一頭霧水。
“初步推斷是,那次海航事故中,菲利普斯公爵城堡的人,和你的祖先在一起。”
“二哥你說的是,娶了菲利普斯公爵的那位莊爺爺,是我們家的人?”
“很有可能是。具體要追溯那些死去的先輩了。”
這樣說的話,鍾家的鑰匙是從誰手裡拿到的?
關於這個問題,蕭夜白的神情更爲複雜。
其他兄弟看到他這個表情,心頭均是驀然起了一陣瑟冷:莫非是,那個老大——
“他,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蕭夜白點點頭,“後來我親自去問了鍾老爺子。鍾老爺子根據記憶,把那把鑰匙畫給我看是什麼樣子。又提及了一件事。”
“什麼事?”
“章家和鍾家是世交,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但是,絕對鮮少人知道,鍾家本不姓鍾,而是姓陳。”
所有人再次大吃一驚。
“姓陳?”
“鍾家可能是陳家分出來的一支,既然改姓鍾,自然是二房以外的。但是代理人承認的家族繼承人,不可能姓鍾,只能是姓陳的。”
兄弟們臉上此刻的表情,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不可思議!
“他不是一開始是他們的人,只是叛徒而已——”衛長青喃喃這句話時,不知道心口該鬆口氣或是更痛苦難過。
事情到了這裡,似乎脈絡全部清晰了。
展大鵬一拳砸到桌面上:“沒有其它路可以走了,回去這個地方,解決所有的恩怨。”
面對他這個熱血,連小九都變得非常冷靜。張小鏈愁着眉頭說:“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在找那個地方,但是沒有找到,不是嗎?”
找不到的那個地方,叫做暗島,聽說連美軍的全球雷達都無法掃到的一個神秘島礁。
“我們現在手裡有他們要的——”衛長青數了下,包括自己家的,“三把鑰匙,這樣的話,他們手裡如果也有三把鑰匙的話——”
“怎麼都是三把?”展大鵬數來數去,不對呀,一共七把不是嗎。
“是六把。”衛長青說,“二哥和嫂子都下手狠,把阮家保存鑰匙的線索燒了。”
不得不說,蕭夜白和顧暖這對夫婦,真是先下手爲強!
“這麼說,只剩下六把鑰匙,有意義嗎?”
“或許他們認爲有意義,總得把六把鑰匙聚集起來一看究竟再說吧。”衛長青推測黑帽子的想法。
其他人覺得他這話也有道理,因爲眼看黑帽子是誓不甘休,明知道畫被毀了,都要把小明禮帶走。黑帽子綁架這些人,只有一個目的,要交換他們手裡的鑰匙。
“我們不能等他們提出條件,來和我們換鑰匙。”衛長青說出自己的策略,“我們必須先掌握主動權,不能在被動地被他們牽着鼻子走了。”
“這麼說的話——”展大鵬考慮着,“我們除了尋找暗島以外,是不是該給老五發消息?老五不知道有沒有他們家的鑰匙。”
說的是黑帽子拿到了歐家的家族鑰匙嗎?
其實也不對,歐家本不姓歐。黑帽子難道不知道這事?說起來,歐家的祖先是姓顧的。
大夥兒想到這兒,驟然清醒了過來:老天,不會是當年,其實黑帽子想綁架的人,真的是歐亞楠,也就是身爲顧家真正子孫的歐亞楠。結果,因爲歐春華的關係,把老五綁架走了。
歐亞楠突然見衆人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許久,無法開口,更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一切。他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除了知道那個傢伙對於這個世界充滿了抱怨。
衛長青掃過歐亞楠的臉色後,下了結論:“老五和這傢伙,還真是一點都不一樣。”
“老六,你說的什麼?”展大鵬問。
“你不覺得他臉上的表情茫然到像嬰兒一樣嗎?”
對於老六說的這點,顧暖早有體會了。她這兩個弟弟,一個是白的話,一個是黑。
歐亞楠對於別人說他像嬰兒一樣白癡什麼都不懂,很顯然也是不悅,頂了老六一句:“等你需要醫生的時候,就知道我是不是像嬰兒一樣的表情了。”
老六驟然喉嚨裡卡殼。
展大鵬衝老六聳聳眉:活該。
電話來了。鈴鈴鈴作響。
蕭夜白和顧暖同時各自接起電話。
打給顧暖的是陳家銘等一幫同事。瑤姐代表所有人在電話裡和顧暖說:“我們全部人都坐不住了,坐飛機衝你這裡來了。無論能不能幫上忙,總是想先過來看看。”
顧暖見事已如此,答了聲:“嗯,路上小心。”
“你還好嗎?”瑤姐問這話時,先哽咽了,都是當媽的,她覺得比誰都能瞭解顧暖的心情。
顧暖說:“好。”
瑤姐一個頓挫,接着佩服:“我要是你,早慌了手腳了。”
“這無濟於事。”
“說的也是。你等我們過來吧。對了,聽說你老公的三姐他們,也出發了。”
瑤姐報的這個信,剛好是蕭夜白此刻接到的電話。
和蕭夜白通電話的人是蕭家老三。蕭淑菊說:“我和四姐坐車。四姐夫來不了,兩個孩子在家裡陪四姐夫。但是四姐夫說了,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你開口,他肯定辦到,死也辦到。”
蕭夜白聽到這話笑了,說:“只要他對老四好,我哪裡需要他。”
“瞧你說的這麼狂妄。”蕭淑菊撇撇嘴,“爸都知道了,趕飛機去你那兒呢。不過奶奶應該不知道,不敢說。”
以前再吵吵鬧鬧爭執不下的家裡人,這會兒,卻是都在一起了。
蕭淑菊說到這兒,輕聲吟了一聲:“我和你四姐都想,明禮或許會和大姐在一塊了。有大姑媽罩着明禮,明禮不會有事的。”
過了片刻,蕭夜白重重地答應了一聲:“當然!”
蕭淑菊掛了弟弟的電話纔想到,沒有告訴弟弟有關他們父親蕭鑑明的班機時間。按照她們知道的,蕭鑑明的飛機應該抵達紐約市了。
到了機場,蕭鑑明沒有急着讓湯叔打電話給兒子,因爲他看到了個眼熟的人。
那人正是鍾老爺子。因爲聽說章三鳳的電話通知,第一時間無論風雨跑過來看孫女了。
鍾老爺子意識到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轉頭看到蕭鑑明,訝異一聲:“你是——”
蕭鑑明衝他走過去,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好久不見,老爺子。”
“哎,哎——”鍾老爺子取下自己頭上戴的小禮帽,非常謙虛禮貌地握住了蕭鑑明的手,問,“你怎麼在這?”
“來看看兒子孫子兒媳婦。”蕭鑑明說,“老爺子呢?”
“來看孫女的。”鍾老爺子意圖抖索精神。
“我想我們要去的是同一個地方,不如一塊坐車吧。”蕭鑑明提出建議。
鍾老爺子心裡一琢磨,點頭:“好。”
兩個人一起坐上機場的出租車。湯叔告訴司機路怎麼走。
“老爺子一個人出的門?”蕭鑑明佩服老人家老當益壯,一個人也能瀟灑地來去自如。
鍾老爺子笑一笑:“你這就不知道了,我什麼人都不敢說,尤其是孩子她爸媽都不敢說,生怕再節外生枝。”
“怎麼說?”
鍾老爺子可能也是正愁沒處發泄,道:“這個嫁女兒,如果嫁的人家沒有中預想那樣,再有些什麼意外的話,一波三折。”
說的是,章家老二要鍾家出錢,剛好鍾巧慧的爸媽知道女兒不同意,這不就兩家人再起矛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