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沉默了,她多麼渴望慕疏城能邀請她去參加婚禮,哪怕是作爲一個朋友出席都好,亦或者是,不能去,給個理由也好……可是他終究什麼也沒說,彷彿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落雪的心,慢慢抑鬱了起來。
吹頭髮時,慕疏城習慣性的用手指幫她捋順頭髮。
末了,看到指縫間落雪掉落的髮絲,眉頭一蹙,低頭,整潔乾淨的地板上也有。
看慕疏城突然安靜了下來,落雪擡頭,便看見了他緊蹙的眉頭和心疼的眼神。
隨着他的視線望見他指尖的頭髮,小嘴張了張,最終開口,“掉頭髮是因爲女人新陳代謝,每天掉五十根左右很正常。”
慕疏城點點頭,溫柔的說道,“因爲工作的事情傷神?”
落雪抿抿嘴點點頭,“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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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站了起來,接過慕疏城手中的吹風機,放到衛生間的櫃門裡。
從衛生間出來,手裡還拿着掃把和簸箕。
這裡是心海小區,必然比不上靈秀山莊的高端配置。
一切都還是普通家庭的裝備。
落雪走到慕疏城身邊,把地上的頭髮絲掃進簸箕裡,剛轉身倒進垃圾桶裡,慕疏城就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肢,把下巴放在她的頭頂處,聲音低沉透着蠱惑,“要不去做我的秘書吧,那樣我就能天天看見你了。”
落雪的心咯噔一下。
腦海裡不自覺涌現出五個大字:辦公室戀情!
還是見不得光的地下戀情。
落雪強作鎮定,推開慕疏城,笑笑,“暫時還沒想過換工作,學的就是建築設計,秘書我做不來。”
慕疏城也沒再說別的。
“那我先去提車,你一會兒下來。”
落雪正在衛生間洗手,聞言,隨意的應了一聲。
對於自己此刻的心情,說不出什麼感覺!
簡單整理一下,隨意換了件衣服下了樓。
剛走出單元樓,就看見慕疏城斜靠在車上,手裡拿着煙,大衣隨意的搭在左手臂彎處。
車子是她沒見過的,不過她也不驚奇,像慕疏城這種男人,車子比鞋還要多!
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慕疏城的側臉,尤其是那清晰的臉部輪廓,以及高挑出挑的鼻樑。
他擡起手,抽了一口香菸,從袖口裡露出約二三釐米的襯衣袖子上,鑽石袖口光芒閃爍。
落雪看着他,心裡五味雜陳。
這是一個成熟穩重,充滿魅力的男人,同時又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明明知道他像一杯毒酒,喝了可能會死亡,可還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心。
落雪緩緩走向慕疏城,每靠近一步,心就隱隱作痛一些,就像是飛蛾撲火般,明明知道靠近了會身亡,卻又毫不在乎!
看見落雪走近,慕疏城就扔掉手中的菸頭丟在腳下,右手在眼前揮舞着,想趕走眼前的煙霧。
慕疏城看着她今天的裝扮,忍不住笑了笑。
簡單的薄款淺灰色針織毛衣,泛白牛仔褲,白色板鞋,和他剛認識不久時的模樣很像。
“穿這麼少,不冷?”
慕疏城說着把自己的風衣披在落雪身上,隨即拉開車門讓落雪上了車。
落雪坐下,順勢把他的風衣拿了下來。
摸着這上好的面料,只覺得今天自己這隨意的穿作打扮與他比起來,十足土到斃!
慕疏城看看她,似是不太理解她爲什麼脫了他的外套。
“車裡不冷。”落雪尷尬的回答。
慕疏城沒再說話,發動車子往前走,還不忘把車內的溫度往上挑了挑。
車裡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兒,除了與他相處時能聞到,落雪在別的地方從來沒有聞到過。
他似乎很鍾情於這款香水,抑或是沐浴露。
清冽,舒服,令人難忘。
不得不承認,他品味一向獨特又精準到位。
落雪靠着皮椅背,將目光落在窗外流逝而過的街景上,努力忽視掉旁邊男人天然渾成的強大懾人氣場。
褲腳突然一涼,他人已經彎下腰去。
色澤圓潤的菩提珠襯的她纖細的腳腕更加白皙好看。
落雪心口一緊,“幹嘛?”
她話音剛落,慕疏城已經重新做好。
她擡頭看着他,就看到他迷人般的微笑。
那神情,似乎是她做了什麼特別令他滿意的事情。
她低頭,感覺了一下腳腕處的菩提珠,心裡就明白了。
敢情是檢查的!
令她不得不懷疑,他這跨國企業的總裁是不是甩手掌櫃,之前看到他忙碌是不 是都是真的?不然,怎麼會閒到如此地步?
居然還能記得這串菩提珠!
落雪稍微動了動,讓褲口再低一些,完整的擋住那串足鏈,再次扭過頭看向窗外。
她一扭頭,長長的頭髮就從消瘦的肩上滑下來,分開,一半繼續垂在背後,一捋落在前面,遮住了臉,她習慣性的用手撩到耳後。
修長玉白的指,就那樣不經意地,彷彿撩到了他心裡。
他喉結滾動一番,出聲問道,“我真想你去帝都做我的秘書,天天守在我身邊。”
落雪沒回頭,依舊看着窗外,心裡是不以爲然的。
進帝都上班是她小時候的夢想,長大了,尤其是認識了慕疏城以後,就沒再想過了。
何況,她之前想進帝都是想有一個更好發揮實力的平臺,而慕疏城想讓她進帝都,卻另有心思,只不過是方便他隨時隨地做一些淫穢不堪的事情罷了!
看落雪沒說話,慕疏城也不再說話,車內重回安靜。
出了北城,車子上了一條人際罕見的大馬路上,越駛越快。
落雪秀眉微蹙,轉頭看向旁邊認真開車的慕疏城,輕聲問道,“這是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落雪聞言,住了聲。
天色漸漸變暗,明天他還有一天的事情要應酬,今晚這麼折騰的跑出來,很不適合。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想到那晚在香港,兩人在外支帳篷過夜的溫馨場景,那時的他們,就像一對新婚燕鷗。
那夜他寵她,往天上寵。
想着,小臉一紅,不自覺的又往歪扭了扭頭,不想讓慕疏城看到。
“叮
叮叮……”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了落雪一跳。
她條件反射的扭過頭看課看自己的手機,她倒是忘記了,自己的手機鈴聲是慕疏城的歌聲。
鈴聲是慕疏城的手機傳出來的,打電話的人是杜賓。
慕疏城一邊開車,一邊兒帶好耳機按下接聽鍵,
不知道杜賓說了什麼,慕疏城的眼神突然變得冷酷起來,那微眯的眼神,如狼如獅如虎般的兇猛,“他們同意了?那好……你告訴她,明天我去她樓下接她!”
他那冷酷的眼神被落雪不經意的看到,心咯噔一下,趕緊再次看向窗外。
落雪在想,有一天,慕疏城會不會也用這般冷酷的眼神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她的慌亂,慕疏城騰出一隻手握住她的小手,“今天我心情不錯,說吧,有什麼想要的儘管提!”
那霸道的氣勢,頗有種龍心大悅的意味兒。
他這高興,貌似和自己沒關係,落雪想,如果此刻坐在他身旁的是別的女人,他應該也會這麼興奮,大賞恩賜。
所以想到這裡,落雪不但沒感覺到開心,反而有一絲不屑。
可是轉念一想,她開口,“什麼要求都可以?”
他豪爽的揚眉,“我慕疏城出口,豈能反悔?珠寶,車,別墅,只要你開口,就是一座城,我慕疏城也給你買了!”
落雪看了他一眼。
難怪,女人大多都喜歡有錢的男人,他龍顏大悅時一句話,這輩子就能等吃待喝不發愁。
落雪沉默了近一分鐘,看向他,眸色清澄:“我什麼都不要,您給我一個願望吧?”
本是欣悅的神情,頃刻間,他飛揚的眸子就漸漸暗淡下去,慢慢變的低沉。
半晌,他沉冷了嗓音,“什麼願望?”
落雪的心微微冷了一下,忽而揚起一抹笑,故意輕鬆的說道,“現在還沒想好,先存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行不行?”
也許是她這抹清甜的笑容太珍貴,明明預感是很糟的,他卻依舊沒有一貫霸道的性子一問到底。
只是薄脣邊的笑容又恢復到難測的意味分明。
他收回手,重新放到方向盤上,“那就先存着吧。”
落雪松了口氣,加深了笑容,“好。”
明明眼前的落雪難能可貴的笑顏如花,可他卻分明感覺自己依然跳動的心臟間,有一種陌生的難以深究的微疼,不重,卻酸的令人難以忍受。
心海間有一股說不出難受的預感!
車子終於緩緩停下。
慕疏城下車,轉身走到落雪車門邊兒,一手扶在車門頂,俯下身,對落雪深處一隻手,溫柔了嗓音,“到了,下來吧。”
本來看着外面景色揣測方向的落雪回頭,絢爛柔和的秋陽下,衣着光鮮的男人五官英俊的令人晃目。
她怔了怔,終究伸出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收緊,兩隻手握着的樣子契合的如天造地設。
石徑曲悠,一直向前,秋末的花園,依然繁花似錦,想必這裡的主人,也是一個有涵養的人。
滿塘荷花,花開正好。
落雪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