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芥末無奈,只好站起身跟着柯彥甫下了車。
郊區,微風吹過之後,帶着一絲絲野花的香味,讓這個黃昏變得有些韻味無窮,不過此時李芥末根本無心關心這些,她冷冷地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我找你談孩子的事情。”柯彥甫目光冰冷如鐵,他看着李芥末,一字一句地說道,“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十六週的孩子,忽然之間就沒有了,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芥末一聽就來氣了,“你現在知道質問我了,那之前你去哪裡了?你開心結婚的時候你怎麼不問我,你狠心拋下我們母子的那陣子,你是怎麼想的?憑什麼現在孩子沒了,你就開始以一副高姿態來審問我?我不是罪犯好嗎!”
柯彥甫怒視着李芥末,說道,“你不要總是提舊事行不行,之前我也跟你說過了,我有我的苦衷,況且我也來請求你的原諒了,是你自己要選擇跟孫海洲在一起的,孩子的事,他也知道吧!”
李芥末冷冷一笑,說道,“我們已經毫無關係了,你還來管我的私生活幹什麼?孩子沒了,這是老天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什麼,你的意思?”柯彥甫緊張地皺眉問道。
李芥末咬着後槽牙,皺緊眉頭說道,“是,我的意思,孩子的存在已經毫無意義了,沒有一個愛他的親生父親,他就算出生以後也要面對着莫大的壓力,我不想他被人追着罵沒有爸爸的孩子,我也不想他成爲我新生活的累贅!所以我選擇流產!”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柯彥甫皺着眉頭,有些心虛地問道,他真的難以想象,這樣一句話會從李芥末的口中說出來。
李芥末直視着柯彥甫,大聲說道,“我不想孩子變成我的累贅,我要開始新的生活,我總不能帶着他去結婚吧,誰會去愛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呢?所以我做了手術,拿掉了孩子。”
“李芥末,你說的是真的?”柯彥甫顫抖着問道,他只感覺大腦供血不足,有種要暈過去的感覺。
“當然是真的,我已經想過了,我沒必要因爲你而影響我的後半輩子,我想幸福,想找個人好好地愛我,所以我做了這個決定!”李芥末冷冷地說道。
柯彥甫激動地按住李芥末的肩膀,怒道,“你在拿掉孩子的時候,你真的就沒有一絲猶豫過嗎?那是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就是因爲他是你的孩子,所以我纔不要……”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李芥末的臉上,李芥末的嘴角瞬間流出了鮮血。
李芥末擦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冷笑着看着情緒失控的柯彥甫,說道,“你覺得你這麼做很高尚嗎?其實你是最卑鄙的小人,你給了我希望,但是卻又不斷地把我推進絕望的黑洞中去,我難道現在連自己生活的權利都沒有嗎?”
“李芥末你真的好惡毒,你居然這樣對待你的孩子,你告訴我,你這麼做是不是爲了孫海洲!”柯彥甫憤怒地問道。
李芥末看着柯彥甫盛怒的臉,心在滴血,千言萬語,她想說,但是卻只能說一些違背自己心聲的話,她不想讓這段感情再糾纏下去,她寧願柯彥甫恨死她,像他說的一樣,她是一個惡毒的女人也好。
“是,我是爲了他,所以我要開始新的生活。”李芥末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瘋了!”柯彥甫失控地抓着李芥末的胳膊,大聲吼道,“你爲了他就放棄了自己的孩子,你還是人嗎?”
李芥末也被激怒了,她使勁推開柯彥甫,吼道,“你自己就是人了麼?你拋棄妻子的時候怎麼不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你有苦衷,我也有苦衷啊!”
“呵呵,你的苦衷就是沒辦法帶着一個孩子,去跟你的情人結婚,是不是?”柯彥甫冷笑道。
李芥末氣得不行,轉身朝前面快步走去,她不想再無休止地吵下去,這樣只會讓彼此受傷更深。
柯彥甫緊隨其後,“你給我站住!你覺得理虧就甩臉離開,你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那你就要有勇氣面對啊,你給我站住!”柯彥甫一把拽住了李芥末的胳膊,將她拽了過來。
“你放開我,你現在沒權利和資格來管我,我想怎麼樣那是我的事情!”李芥末大聲吼道,跟柯彥甫推搡起來。
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腳下五米高的地方,有一條湍急的河流。
“你鬆手!你這個小人,你以爲你現在就是正義的,是不是,我只會覺得你噁心!”李芥末掙脫開了柯彥甫的手,怒吼道。
“李芥末,我算是明白了,你到底是有多自私,你還我的孩子!”柯彥甫咬牙切齒地吼道,猛地伸手來拽李芥末的胳膊,李芥末隨即開始躲閃,柯彥甫一氣之下,狠狠地推了李芥末一把。
沒想到這一下將李芥末推到了邊沿,“啊——”李芥末腳下踩空,掉進了河裡。
“噗通——”一聲悶響,伴隨着巨大的水花,李芥末落入了湍急的河中,瞬間就被漩渦捲到了河中心,李芥末不會游泳,艱難地掙扎着。
柯彥甫呆住了,他看着河流中垂死掙扎的李芥末,猛地回過神來,“芥末!”柯彥甫痛苦地叫了一聲,跳入了河中。
早春的河水依舊很冰涼,李芥末的臉色已經被凍得發紫,柯彥甫迅速游到她身邊,抱住了她的身體,“芥末,沒事,我來了,你不會有事的!”
此時李芥末已經被嗆入了好幾口河水,她神志有些模糊,她恍惚中看見了柯彥甫抱着自己,吃力地朝岸邊遊着,她開心地笑了笑,無力地說道,“真好,你來了,放手吧,讓我死吧,爲我的罪孽贖罪……”
“芥末,你不會死!我不允許你這麼說!”柯彥甫大聲吼道,更加賣力地朝着岸邊遊了過去。
等到他游到岸邊,李芥末已經奄奄一息了,她渾身冰涼得像是一塊冰塊一般,臉色蒼白如紙,柯彥甫給她做心臟擠壓,李芥末口中吐出一口口水,虛弱地拉住了柯彥甫的手,喃喃地說道,“不要救我了,我沒救了……”
“不行,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挺住!”柯彥甫失控地吼道,抱着李芥末奔上了路,手機索性還在,但是因爲在水中浸泡了太長時間,沒辦法再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