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芥末逃也似的跑出藥店,剛出來幾步,眼淚就掉了下來,“多吃無益,請珍愛身體”,這是對一個女人最深刻的忠告,而自己,恰恰沒有珍愛過自己。
這是李芥末第一次買避孕藥,她感覺自己像是買了毒品一樣,她握着藥盒子的手心都出汗了,她直想快點回家,吞下這顆“救命仙丹”。
李芥末剛坐進出租車裡,就看到孫海洲的車從對面開了過來,孫海洲開得很快,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急事。
“師傅請停車。”李芥末慌忙下了車,衝着孫海洲的車揮舞着胳膊,“海州,海州……”
孫海洲停下了車,推開車門跳下車來,驚訝地問道,“芥末,你回來了?柯彥甫呢?”
“是我自己回來的,你怎麼了,車子開得那麼快?”李芥末疑惑地問道。
孫海洲苦澀地笑笑,說道,“錯錯生病了,發高燒還在醫院裡吊水,我剛把她送到醫院裡,一個客戶就打來了電話,我只好趕過去了,暫時將錯錯交給護士。”
“哪個醫院,我過去陪她!”李芥末着急地問道。
“不用了,我很快就可以回去的。”
“別再說了,你告訴我,我馬上打車過去。”李芥末說着,便開始攔出租車。
孫海洲看着李芥末着急的樣子,心裡很是感動,有種衝動想要抱住她,這次擁抱是因爲感激和感動,跟男女私情沒有關係。
“謝謝你芥末,錯錯很幸運,有你這麼好的一個阿姨。”孫海洲微笑着說道。
李芥末淡淡一笑,“對了,你把你家的鑰匙給我,一會弔完水,我送她回家去,你安心忙你的事情,我會照顧好她的。”
孫海洲重重地點點頭,“是,那就拜託你了。”
李芥末趕到了醫院,陪着錯錯吊完水,便將錯錯送回了家裡。
李芥末迅速將錯錯安頓好,哄她睡着之後,李芥末便出了臥室,拿出了那盒毓婷。剛纔在醫院裡人多眼雜,她都沒機會吃下去,現在總算逮到一個機會了。
粉紅色的藥片做得很精緻,上面還印着一顆愛心,李芥末有些心酸,她不知道製造藥片的人是怎麼想的,這個愛心代表的是愛,激情,又或者是衝動?
李芥末閉上眼睛,將藥片吞了下去,她的手中還握着盒子,正準備丟掉的時候,錯錯忽然大哭起來,“錯錯,阿姨在,別哭,乖!”李芥末一時找不到垃圾桶的位置,便胡亂地將盒子往口袋裡一塞進,衝進臥室將錯錯抱在了懷裡。
生病的孩子變得很脆弱和敏感,只要稍微一點點的不適,錯錯立刻就會大哭大鬧,一個早上,折騰了四五次,李芥末被弄得有些精疲力盡,這就是最母親的艱辛,很難,但是很享受。
李芥末側臥在牀上,看着沉沉睡去的錯錯,又想起了那個無辜逝去的小生命。
孫海洲回來的時候,李芥末已經做好了飯菜,香噴噴的飯菜香味充滿了整間屋子,孫海洲心裡酸酸的,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家的溫暖了。
“芥末,真是太麻煩你了,幫我照顧錯錯就很累了,你還給我們做飯,你叫我情何以堪啊!”孫海洲笑道。
“快坐下來吃吧,一會菜就涼了,錯錯的飯我已經準備好了,她現在生病,吃清淡一點就行,現在別叫她了,讓她睡一會吧,等她醒來之後我再給她做。”李芥末說着,給孫海洲盛好了飯,放到了孫海洲面前。
孫海洲受寵若驚,“我自己來就行了,我什麼都不做,我都變成一個吃白食的了。”
“什麼吃白食,這可是你們家冰箱裡的食材,我纔是吃白食的好麼?”
“瞎說,你怎麼叫吃白食了,你是我們家的貴客……”
“呵呵,你少擡舉我。”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響,倆人愣住了,這會兒會是誰來呢,還敲得這麼急,像是有天大的急事一樣。
孫海洲起身說道,“沒事,可能是賣保險的,我去看看,最近總是來拉保險,挺煩人的……柯彥甫?”
李芥末一驚,手中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她迅速站起身,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冰霜的柯彥甫。
“闔家歡樂啊,我說怎麼在我家呆不住了,非要想方設法出來,原來是惦記着你們啊!”柯彥甫雙手插袋,酷酷地走了進來。
“請坐,一起吃飯吧!我們也剛準備吃。”孫海洲說着,給柯彥甫拉開了椅子。
李芥末尷尬地低着頭,她沒辦法解釋,也不想解釋任何。
“嘖嘖,挺香的啊,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貌似你沒這麼積極吧,還給我做好吃的。”柯彥甫冷笑着說道,“好一個賢妻良母啊!”
“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在一起的時候我做的那些菜,是不是都喂狗了?”李芥末生氣地說道。
“你罵我呢?”柯彥甫皺眉瞪着李芥末。
孫海洲見狀,趕緊站在了倆人中間,“柯彥甫,你來了就坐下吃飯吧,有什麼話等會再說,行嗎?”
“我吃什麼吃,我在這裡當你們的電燈泡啊,多不好,是不是?”柯彥甫斜眼看着李芥末,眼神裡充滿了殺氣,這是純粹的吃醋,而不是任何負面情緒。
李芥末冷冷地說道,“你不吃就走,錯錯還在睡覺,你大聲嚷嚷會吵醒她的。”
“那好啊,你出來,我跟你說幾句話我就走。”柯彥甫朝門口努了努嘴。
孫海洲拉了柯彥甫一把,說道,“有話好好說,別總是帶着情緒,大家都是朋友,別這樣。”
“孫海洲,你倒是挺會說的嘛,你無非就是怕我攻擊她而已,是不是?”柯彥甫冷笑道。
李芥末使勁拽了柯彥甫一把,說道,“出去,別嚷嚷了!”
李芥末說着,徑直推門走了出去。
柯彥甫對着孫海洲微微一笑,說道,“不錯,等過段時間再生個孩子,一家四口會更溫馨的。”
“柯彥甫,你說話尊重點!我跟芥末只是好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關係。”孫海洲怒道。
“你彆着急辯解啊,時間會揭穿真相的。”柯彥甫冷冷一笑,轉身出了屋子。
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李芥末生氣地看着柯彥甫,說道,“你怎麼回事,鬧到別人家裡來了,你太過分了。”
“你就不過分麼,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不是跟我說好了下午去醫院的麼?原來你不想讓我陪你去,你想讓他陪你,是不是,那你就直說吧,沒必要拐彎抹角的,好痛苦的好不好。”柯彥甫皺眉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