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彥甫的心在劇烈扭曲着,難怪李芥末急着要出來,原來她是爲了趕着買避孕藥!
“你難道不知道嗎,她現在剛剛做完手術還不到半個月,子宮受損很嚴重,身體也很虛弱,你竟然還這麼做,我真的難以想象,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有多麼痛苦!”孫海洲咬着後槽牙罵道,這一次柯彥甫的“慾望”真的激怒了他。
柯彥甫感覺渾身一陣冰涼,他的手不安地揉着太陽穴,現在只要他心急,頭就會莫名其妙地痛起來,胸口也會發悶。
孫海洲鄙夷地看着柯彥甫,說道,“你這是在幹嘛,你覺得是你一個人很痛苦嗎?不,如果你會痛苦的話,那你就不會那樣傷害芥末了,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孫海洲,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柯彥甫怒視着孫海洲,他心裡很矛盾,孫海洲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道理,那確實是他犯的罪,可是,他又不甘心被一個局外人這麼指責自己,而且整個男人還是自己的情敵。
孫海洲冷冷一笑,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嗎?你不要再糾纏李芥末了,放過她,是你對她最大的愛。”
“呵呵,我跟她之間的事情,由不得你來說三道四。”柯彥甫憤怒地握緊拳頭,他現在甚至可以感覺到,孫海洲的語氣裡充滿了挑釁和鄙夷,他就是要讓自己難堪,然後退出這場愛情角力賽。
孫海洲站起身,“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什麼,你自己想想,你到底傷害了她多深,是個男人,你就應該爲你所做的一切負責。”
“滾!”柯彥甫終於忍不住了,孫海洲每說的一個字,都在碾壓着他的心臟。
孫海洲走了,柯彥甫捂着腦袋癱坐在沙發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起來,他真的沒有想到,李芥末一個人默默承受的痛苦和壓力,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很多!
桌上的那盒毓婷的盒子,像一把利劍一般,時時刻刻在戳着柯彥甫的心窩。
孫海洲找到了李芥末,很嚴肅地對李芥末說道,“芥末,我剛纔去找了柯彥甫了,不好意思,我把你的秘密告訴了他,對不起,我無意中發現了你的秘密。”
李芥末皺眉看着孫海洲,疑惑地說道,“什麼秘密?”
“你……買的藥,盒子掉在了錯錯的牀上,被錯錯撿到了。”孫海洲有些不自然地低着頭,“芥末,我很李芥末的苦心,但是你真的沒必要再跟他糾纏下去了。”
李芥末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知道孫海洲說的是什麼,沒想到那盒毓婷的盒子居然會掉在錯錯的牀上,自己難以啓齒的秘密,就這麼被兩個男人知道了。
“我……是,我是很對自己不負責,不過我以後會清醒一點了。”李芥末尷尬地說道。
孫海洲看着李芥末,有些生氣地說道,“你每次都跟我這麼說,可是你還是一次次地相信了柯彥甫,你真的好愚昧,你覺得跟他在一起,被他戲弄很好玩是不是?”
李芥末愣了一下,這是孫海洲第一次跟她說那麼重的話,李芥末知道孫海洲是爲她好,可是,這樣的話還是讓她難以承受。
“海州,你這麼說,確實有些傷人了,沒有誰會傻到用傷害來當做一件開心的事情來娛樂。”李芥末難過地說道。
孫海洲冷冷一笑,“是,沒有人會那麼做,可是你是第一個,我真的很爲你感到悲哀,難道全天下的男人就死光光了嗎?你那麼不愛護你自己,你有爲你的父親,你的弟弟和你的朋友想過嗎?”
李芥末的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孫海洲還在繼續咆哮着,“你忘記了他一次次地拋棄你,還害死了你的孩子,你難道還想要他連你也害死嗎?”
“夠了,你別說了,請你出去!”李芥末憤怒地指着門,強忍着眼淚不掉下來。
孫海洲餘怒未消,他怒視着李芥末,說道,“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堅強很獨立的女孩子,我現在發現我看錯了,你就是一個很懦弱,很愚蠢,甚至不知道自尊自愛的女人!”
“滾出去!我不要再聽你說話!”李芥末怒吼道,臉頰因爲憤怒變得通紅,孫海洲的話,像毒蛇一般啃噬着她的心靈。
“是,我走,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吧,我不希望你走上一條不歸路。”孫海洲冷冷地扔下一句,摔門而去。
李芥末無力地靠着沙發,孫海洲對她的好,一點一滴地浮現了出來,曾經孫海洲就像是一個暖爐,每次都能讓她冰冷的心感受到濃濃的暖意,可是現在孫海洲好像瞬間就變樣了,他像一個劊子手,不將李芥末置於死地,他決不罷休。
李芥末捂着劇痛的心口,爲自己的悲哀,也爲這段千瘡百孔的感情,感覺到了深深的痛惜和絕望,或許,是該真正地放手了。
可是,這句話自己已經說過了無數次,沒有一次真正做到。李芥末,你活在世上,還有任何意義嗎?
夜裡,柯彥甫站在了李芥末家的樓下,看着那扇透着橘色光線的窗戶,他站了很久很久,始終沒有勇氣上樓去。忽然之間,他感覺自己失去了很多東西,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李芥末,說了一次次的對不起,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讓李芥末好受一些,孫海洲說得對,自己真的是個惡魔。
隔天午後,金雪故作鎮定地出了家門,上了車,直奔本市貴族醫院,她預約好的人流手術,將在兩個小時之後開始,請的是最好的婦產科大夫,院方確保萬無一失。
金雪坐在車上,心情還是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要拿掉一個小生命,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也有一種可能,自己將會在手術檯上,永遠地長眠下去。
還有,這是她跟傑森的孩子,對於傑森的愛,她始終是深藏在心裡的,很多時候她很恨自己,爲了前途,爲了利益,居然要做那麼多違心的事情。
金雪閉上眼睛,將頭靠在座位上,眼角流出了兩行冰涼的眼淚。
助理看見了,有些心酸地說道,“小姐,要不我們再考慮一下?”
金雪毫不猶豫地說道,“不用了,我已經決定好的事情,我是不會再改變的,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沒關係,醫生說很快的,半個小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