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俊熙頓時明白過來爲什麼時城說這邊有人接她。
合着時城早就發現了韓俊旭的存在了。
“她走了。”韓俊熙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真知道她有什麼好的。說漂亮吧,頂多只能算是順眼,也沒有漂亮到哪裡去。說性格好吧……她那個性格我真是不想說什麼了。我就是很奇怪,怎麼你們這一個兩個三個的,都圍着她轉啊?”
許千夏根本就是一塊木頭嘛!
還沒到水上樂園前,她還覺得許千夏是個狐狸精。
而深入接觸後,她發現說許千夏是狐狸精根本就是太高看她了,許千夏根本就是塊木頭嘛!
“我不許你這麼說她!”韓俊旭瞪她一眼。
韓俊熙翻了個更大的白眼。
沒救了,自家哥哥算是魔障了。
“她走了,被時城哥帶走了。具體的你別問我,我也不太懂。”
說完,韓俊熙直接伸手,將手伸到他口袋裡摸。
“喂——臭丫頭!你往哪摸呢?!”
韓俊旭剛要跳腳,韓俊熙已經摸出了車鑰匙。
“你要找她就去找吧,應該還追的上,我自己開車回去!”
“胡鬧!”韓俊旭瞪她一眼,繼而從她手裡搶回了車鑰匙,“我送你回去!”
“你不去找你的小丫頭了?”
“我……”韓俊旭一時語塞,“誰說我是來找她的,我只是擔心你玩這種危險的項目會受傷,你的中耳炎還剛好呢!”
“是嗎?”韓俊熙不以爲意,她信了纔有鬼了。
明明就是頭跟着來看許千夏的。
切!
“走了走了!”
韓俊旭乾咳了一聲,大步離開。
墨玉黑色車內,氣壓似乎低到了極點。
時城沒有開車,也沒有說話,就那麼坐着看着前面。
千夏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這樣比平時更加沉默的時城,讓她膽顫。
“滴滴滴——”
後面的車子按着喇叭催促着。
時城置若未聞,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坐着。
千夏忍不住開口:“車……”
“你跟鍾傅哲宇,是什麼關係?”時城冷不丁開口,問的問題讓她詫異。
時城爲什麼要問這個?
他不是說,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嗎?唯一有的,就是僱傭關係。一個少爺是沒有必要問傭人這個問題的。
後面的車子還在催促着,千夏一咬牙,道:“朋友。”
說同學,鍾傅哲宇是斯蒂蘭學院的學生,說陌生人,他們也不算是陌生人了,最準確的回答,應該就是“朋友”了吧?
她怯怯地側頭去看時城,然而頭剛轉過去了一點點,車子突然如離弦之箭一般,開了出去。
她嚇了一跳,尖叫聲被她強制壓下了嗓子纔沒喊出來。
車速繼續上升着,她掃了一眼速度儀表,心裡更膽顫了。
她說跟鍾傅哲宇是朋友,也有錯嗎?
小倔強上來,她一口鬱氣堵在心裡,就那麼抿着脣看着前方。
明明害怕地要死,就那麼瞪着眼睛。
時城只用餘光看了她一眼,面色便更加冷峻。
車子一直到駛入盛世山莊,車速都沒有慢下來。
當車子終於在車庫內停下,千夏一顆懸着的心都沒敢放下來。
“嘭——”
車門被打開後關上。
千夏深吸了好幾口氣,待心情平復了一些後,她纔敢伸手打開車門。
一下車還沒站穩,她的手腕就被人緊緊拽住,直接被拽着出了車庫。
時城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大,她咬着脣沒敢吱聲,任由時城拉着她走出去。
一路上傭人們向時城鞠躬,時城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剛進大廳,張嫂便迎了出來。
“少爺……”
時城直接拉着她從掌張嫂身邊走過,帶着她上了樓。
時城對張嫂還是挺客氣的,可今天連張嫂的面子也完全不給。
她的心口突突地跳着。
時城是真的生氣了。
等會是要打她嗎?
她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着時城會怎麼打她,“嘭”一聲房間門被關上。
居然已經到了時城的房間了。
曾經她就住在這個房間對面的。
“許千夏!”時城本身氣場就極強,而現在,他身上的氣場壓得她根本不敢擡頭看他,只得低着頭輕輕地應了句“恩”。
“你別以爲,我們解除關係後,你的生活作風我就管不了了!”
生活……作風?
千夏微微擡了擡腦袋,她沒覺得自己的生活作風有什麼問題啊。
“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跟任何男生接觸!”
“爲什麼?”千夏終於忍不住擡頭跟時城直視。
時城的眼眸裡晦暗不明,眼底似乎蘊含着極大的怒意。
“因爲你的生活作風差,會影響到我們盛世的聲譽。”
千夏頓時一陣無語,她胸口一直憋着一股氣,此時再也忍不住,看着時城說道:“我不覺得、我的生活作風有問題,而且,我只是一個傭人,就算有什麼問題,也不會影響到盛世!”
她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時城說這種話,說完之後才發覺自己的手心裡已經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許千夏,你可真行……”時城目光陰冷,看得她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
這樣的時城,好可怕……
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微小的動作,時城眼底的不悅愈加濃烈。
“爲了一個才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你都敢這樣對我說話了。那你們要是再認識多幾天,你是不是就可以踩在我頭上了?”
“不、不是……”她根本不是因爲鍾傅哲宇才這樣對時城說話的,她只是真的覺得時城今天太過過分。
“你以爲……鍾傅哲宇能帶你離開盛世山莊?”時城步步緊逼,冰冷的氣息緩緩靠近。
“我沒有……(沒有這樣想過)”
“許千夏,你可真是隨便……”
——你可真是隨便……
一句話,讓千夏的心冷了半截,她感覺自己的指尖都是冰冷的。
“既然這麼隨便,那麼,對方是誰都無所謂的吧?”
時城的聲音愈發低沉,低沉的嗓音裡還帶了許些的沙啞。
這種嗓音是迷人的,也是危險的。
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然而還沒退兩步,背部就抵住了門。
已經到盡頭了!
她看到時城的眼眸裡,翻涌着她從未見過的、令人害怕的情緒。
“時城……”
她剛開口,時城已經快步走上前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頓時一片燥熱。
時城的手,好燙!
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襲遍全身的細胞。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時城快速地附身,並且對準了她的脣,一個帶着濃重怒意的吻重重覆上她的脣。
“唔——”
千夏下意識地去推他,時城的吻卻是更加地深入。
她本能地感覺到一種恐懼。
時城這個吻沒有絲毫的溫柔,更像是報復。
又像是作弄。
“不——”
千夏使勁捶打着時城的胸膛,眼淚順着臉頰滑下落在脣邊。
時城的吻,她想象過千萬次,可她想要的,不是這種吻。
許是時城嚐到了眼淚的苦澀,他的動作微微一滯。
趁着這個空檔,千夏一個閃身從時城的臂彎下俯身躲開,快速抓身打開了門。
然而門一打開,她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像是被石化了一般。
是時奕!
時奕怎麼會在家裡?
她想起剛進大廳時,被打斷話的張嫂。
也許張嫂要說的,就是時奕回家了。
“您回來了。”時城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嗓音平緩而低沉,跟往日一般正常,聽不出絲毫的驚慌。
千夏驚愕的同時,也連忙收斂了臉上的驚慌失措。
時奕一向不喜歡她,她是知道的。
如果時奕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的話,一切都會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你們都在啊。”時奕只遲疑了一秒,便將目光落到時城身上,緩緩開口,“有個小項目,我希望由你來負責,雖然項目不大,但是很能鍛鍊人。你缺的是實踐的機會。”
“好的,父親。”
時城微微點頭,看向她,“花園別忘記打掃。”
千夏愣了一愣,連忙點頭。
剛纔的吻太過令人驚恐,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剛纔那個人是時城。
“你現在跟我到書房拿文案。”時奕說着,剛走出一步,又停了下來,“對了,千夏,你也到書房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好……”千夏不敢有異議,只得跟在時奕後面。
時奕的書房是獨立的房間,他在書房門口停下了腳步。
“千夏,你先在門口等着吧。”
“好。”她點頭,讓開一步,看着時城跟時奕走進書房。
書房的門沒有關嚴實,透出一條縫來。
她感覺裡面似乎透出冰冷的訊息。
時奕是比時城要可怕的多的人。
書房內。
窗簾被全部拉開,光線很好。
但不知怎麼的,書房內的溫度一直很低。
“說說看吧,剛纔是怎麼一回事。”
時城周身的氣息一下子變得緊湊起來。
他以爲自己表現的夠正常了,但還是被時奕一眼看穿。
不能被時奕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是個意外。”他緩緩開口。
“噢?”時奕在皮質的辦公椅上緩緩坐下,背部微微往後靠,一臉審視。
被這樣的目光看着,若是平常人,恐怕早就將事情和盤托出了。
但對方是時城。
“父親應該也知道,我這個年紀,總有把持不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