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往學校的途中,裴穗坐在車上補了一點妝,因爲早上在家大哭過,沒來得及洗臉導致現在眼睛有些微腫。
好煩,化了妝就得卸,這就是她平時堅持素顏的原因。
嗯,因爲懶。
司機李成國透過內視鏡看着坐在後車座的少女,只要車一停,她就開始拿起粉餅在臉上擦擦蓋蓋,忍不住笑着說:“時間還很充足,我把速度降下來,儘量開穩一些。”
“好好好,謝謝李叔!”
化了妝之後,氣色明顯好多了。目的地赤聖學院到了,裴穗將化妝品一樣樣收進書包,打開車門回頭朝李叔擺擺手就下了車。
她拎着書包還沒等背上,左肩就被人輕拍了一下,少女警覺的往右轉,恰好就將“偷襲者”逮了個正着。
“早上好,娜娜。”裴穗揚脣一笑,在晨曦陽光的照耀下,她眼角周圍淺色珠光眼影愈發閃亮奪目,配合玫紅色咬脣妝,使得本來有些清麗寡淡的面容一下子美兮嫵媚了不少,小女人味十足。
瓷白如雪的肌膚,白裡透紅,笑起來時臥蠶更爲明顯,還有充滿可愛少女風格的小虎牙……幾乎一瞬間,趙雪娜就被對方的顏值秒殺了。
“啊啊啊啊我的媽呀,阿穗你吼吼看啊!”
作爲一名顏控狗,趙雪娜表示好友阿穗簡直滿足了她的一切要求與幻想,分分鐘化身顏奴抱大腿求蹭求翻牌!
“阿穗你今天竟然化妝了啊啊爲什麼幸福來得這樣突然啊我要暈倒了,需要你親親我才肯起來!”
周圍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裴穗一頭黑線道:“娜娜,你注意一點,這裡好多人啊……”
“嗷嗷我不管!”趙雪娜繼續抱着她的胳膊,說什麼都不撒手,“雖然阿穗你不化妝素顏的樣子也美,可今天化了妝的樣子很少見啊,感覺美出了新高度啊啊啊!”
就這種顏值,分分鐘出道當藝人好麼,不愁沒有顏粉!
好友化身狗皮膏藥,這讓裴穗哭笑不得了:“你這種誇張的樣子還真讓人……受寵若驚,我彷彿受到了驚嚇,娜娜,你能不能稍微……含蓄收斂一點?”
關鍵,周圍好多人都在看她啊啊啊,火辣辣的目光焦聚在她臉上——難道,她今天化了妝的樣子很奇怪麼?
爲什麼大家看她的眼神都這麼的……一言難盡?
早知道,她寧願頂着腫腫的眼睛來上學也不化妝了,神煩。
動了動胳膊,緊粘着自己的趙雪娜也就跟着一起動,無奈之下,裴穗只能主動握住好友的手,說:“你一直抱着我胳膊也不是辦法,這樣吧,我牽着你的手走,可以麼?”
趙雪娜低頭看着自己被女神緊握的手,臉上升起了羞人的紅暈,她故作扭捏的點點頭:“牽了人家的手,可是要對人家負責的!”
“……”
裴穗用幾乎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着趙雪娜,半晌,她才面無表情道:“娜娜,你不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考驗人性,後果很嚴重的。”
被她用涼颼颼的目光注視,趙雪娜的氣勢一下子就蔫了,乖乖認慫:“好啦好啦,我不鬧了!一言不合就威脅我,阿穗,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狗了,以前你不是這樣對我的!”
“我家養狗,它叫胖胖,改天你去我家看看。”說完這句,裴穗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身邊,補充道:“胖胖可比你懂事聰明多了,娜娜。”
“……”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教室,沒等裴穗走近自己座位,就見班上的馬蕾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大聲道:“裴穗,宗玹到底怎麼樣了啊?他情況嚴不嚴重啊,網上消息是不是真的啊?”
這一吼,倒是把裴穗給弄愣了,良久,她才一臉茫然道:“啊?”
“你啊個屁啊!我在問你話啊,聽不懂人話了是不是?”馬蕾急得不行,抓耳撓腮的恨不得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使勁搖晃幾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裴穗,別跟我在這裡裝傻了!”
趙雪娜走了過來,伸手輕戳着馬蕾的肩膀,語氣不太友善:“誒誒,你跟誰在這兒大呼小叫的?有沒有一點禮貌啊,你在求別人辦事,就這種態度啊?先不說阿穗知不知道情況,她就算知道,憑什麼告訴你啊?你是宗玹的什麼人啊,人正牌女友都沒怎麼樣呢,你在這發什麼瘋?”
趙雪娜今天的嘴炮功力一流,堵得馬蕾臉紅一陣,白一陣,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擠出一句:“你、你給我滾啊,這有你什麼事啊?關你屁事啊,趙雪娜我警告你,別在關鍵時候撞槍口,不然我真弄死你信不信?”
“哇哦,我好怕怕。”趙雪娜作兩手攤開狀,語氣誇張道:“我好怕你這個矮樹墩子打我啊,怕死了呢!”
“趙雪娜你!”馬蕾氣得幾乎嘔血。
裴穗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出聲制止了兩人幼稚的對罵,“行了行了,都別吵了。馬蕾,到底怎麼回事?”
“桔澀系曝出一條消息,說宗玹今天凌晨的時候突然在練習室暈倒,後被救護車拉走了,至今具體情況不明。”說到這裡,馬蕾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眼眶紅紅的,她一改方纔的囂張態度,苦巴巴的看着裴穗,語氣懇求:
“算我求你這一次了,你、你肯定有渠道能打聽到更多消息吧?飯圈現在已經炸鍋了……團長小可從今早看到了那條消息就開始哭,可是經紀公司那邊像是封鎖了消息,我們聯繫不到任何工作人員。”
心,倏地被抽緊了!
裴穗幾乎是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一把抓住了馬蕾的手腕,她表情慌亂又緊張,語氣中透出震驚與不敢置信:
“你說什麼?宗玹他……他怎麼了?”
“嘶,好痛!”對方力道之大,讓馬蕾五官瞬間扭曲,她吃痛出聲卻怎麼都掙脫不開,無奈之下,只得忍痛咬牙切齒道:
“他、他暈倒了……在練習室暈倒的,應、應該是訓練過度,體力不支了。話說回來……嘶,哎呦,宗玹近期個人活動很多,然後再過不久團隊又要回歸,他身子就算是鐵打的也受不了了啊!”
裴穗臉色有些難看,猛地鬆開了手,突然就一言不發了。馬蕾像是獲得刑滿釋放的犯人一邊揉着自己手腕,一邊用厭惡又恐懼的眼神盯着她,試探性的開口:
“你、你不是在跟他交往嗎?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唄,就算宗玹現在不能接,但是,手機什麼的肯定是在經紀人或者同伴手裡保管着吧,總會有人接聽的,不是嗎?”
從最初的驚慌失措恢復了平靜,裴穗冷冷瞥了馬蕾一眼,“你在命令我麼?”
馬蕾手腕還在一抽抽的疼,上面清晰印着五指印,這時候她是瘋了纔敢挑釁眼前人啊,只能拼命搖頭如撥浪鼓:“我哪敢啊!只、只是作爲宗玹的粉絲,很正常的擔心啊,難道你都不擔心的嗎?”
最後的問題,像是不經意間猛戳在裴穗的心臟之上,令她如夢初醒、醍醐灌頂。
……所以說,她剛纔有些失控的情緒,是在替他擔心麼?
擔心緊張一個人,原來,是類似這種感覺的麼?
裴穗彷彿一瞬間懂了很多,卻又像是多了無數的疑惑與煩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