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安一向知道紅堂堂主緋越性情古怪而且性子乖張,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將賜香當做了女奴。這也就罷了,卻帶着強硬的姿態,似乎若是恆安不答應他便要將這死丫頭強行帶走。只是若放在平日,他斷然不會管的,現如今這丫頭身份特殊,若是不管到頭來定會受父親的責罵。
“紅堂主,這個女人你不能帶走”
“右護法,我再加一百頭金剛貔,”緋越挑着眼角,脣角綻放出冷笑。
賜香此時被按在了紅堂堂主的肩膀上,絲毫動撣不得,剛喊了幾聲那傢伙卻點了自己的啞穴。她的臉登時憋得通紅,此時聽到紅堂堂主竟然拿着一百頭野獸來換她,擡起手臂剛要扇到那人的臉上。
只覺得手臂一僵,整個人也動不了了。此番實在是太多悽慘了些,初來乍到魔教的第一夜竟然被人當作了貨物買來賣去。
緋越定定看着恆安的表情,也就是給教主一個面子。若是論實力,自己何曾將恆安這個小屁孩兒放在心上。
“夠了放下她”夜酒酒走了過來,伸手便要將賜香搶下來。
緋越身形突然詭異的移動了一大步,躲開了夜酒酒的這一抓,卻擡眸笑得甚是明豔:“左護法你這毒爪功又精進了許多。”
夜酒酒臉色一紅,將指甲上的藍色瑩然隱藏了去,大眼睛中帶着一抹驚慌。自己練毒爪功的事情只有恆安知道,這緋越只一眼便看得分明。不愧是魔教中武功僅次於教主的人,正因爲如此才更加囂張得厲害。
恆安不露痕跡的擋在了夜酒酒的面前,看着似乎志在必得的緋越冷冷道:“這是教主的女人。”
宛如一個晴天霹靂,不光是緋越即便是身邊的那三位瞬間說不出話來,有些發呆。人人都知道魔教教主向來不近女色,恆安的孃親死了以後,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沒有壓寨的夫人,也沒有可被別人嚼舌根子的緋聞,除了專心於練功整治教中事務,個人生活方面決計是清清白白的很。
若是四大堂主真正有佩服教主的地方便是這一點兒了,此時教主的兒子竟然說這個有着絕色姿容的小丫頭竟然是教主的女人,而且還是兒子給老子千辛萬苦帶了回來的
緋越在這教中誰的面子也可以不給,唯獨教主的面子不能不給。聽着這一番話,雖然心頭一萬個不願意,可還是將賜香放了下來。夜酒酒忙將她扶住,一掌拍開了她的穴位。
“你這個紅衣妖人他日定要你好看”賜香終於緩過一口氣來,瞪了過去。她本來粉嫩的小臉因爲氣憤更顯得嫣紅誘人,緋越眼眸都瞪直了。好久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娘子了,只是爲什麼是教主要的女人。要是恆安這小子的女人,今夜定要搶回去的。
“各位天色已晚,還請回吧”夜酒酒將賜香拉在了身後,擋住了那些如狼似虎的視線,聲音清冷。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青堂堂主于飛柏看着夜酒酒,眼神中掠過一抹別人不宜察覺的別樣情愫,抱拳道:“此番叨擾左護法實在是無奈之舉,教主已經好久沒有露面了,向來照料教主衣食起居的便是左護法和右護法。今次我等來這裡只是想要表達對教主的一片關切,並無他意。”
賜香登時明白了幾分,怪不得夜酒酒和恆安急切的將自己帶到了魔教,原來魔教教主已經幾天不曾露面了。莫不是病了她悄悄的掃視過對面的四大堂主,一個個年輕力壯,若真的是墨羽教主命不久矣,這魔教大統之位想必讓恆安這個小子去坐,還是太嫩了些,不足以服衆。
她的額頭不禁冒出了冷汗,怪不得那個緋越可以這般囂張無所顧忌,原來此時魔教內部正是風雨飄搖之時。該死的,若不是梟冷的緣故,自己斷不會捲進來的。
“教主只是閉關幾天,所練習的化屍功已經到了最後一層,在這裡恆安代爲謝過各位堂主的好意。”
“化屍功嗎”玄堂堂主鐵斐探出溫潤的舌尖舔了舔脣角,又看了一眼賜香和夜酒酒像是飢渴到了極處的野獸。
“玄堂主是什麼意思”恆安倒是鎮定之極,緩緩走上前幾步,又擋在了夜酒酒的身前。青白的手掌已經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上,帶着幾分冷意。
“呵呵呵”玄堂堂主淡淡一笑,退後了一步,“聽聞教主的化屍功甚是厲害,這要是突破了最後一層,便是天下無敵了,到那時定能彰顯我魔教的實力。
賜香暗道此人多半還是忌憚恆安的,想必在這武功上面距離恆安興許差了那麼一點兒。
一直都冷冷立在那裡極其安靜的蘭堂堂主樑瓊突然開口問道:“教主究竟在哪兒”
恆安和夜酒酒臉色一變,隨即恢復了正常。恆安嗤的一笑,從腰間緩緩摸出了一塊兒墨玉腰牌,舉到了衆人面前。
“教主的行蹤爾等不必過問,明早教主要親自見這個女人,天色也不早了,免得誤了明日的接見。”
賜香真想附和着點頭,她實在是太累了,管那個勞什子教主在還是不在。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睡一覺,然後好好整理目前這亂七八糟的情勢。不管怎麼樣,一切都要等見到那個教主再說。
但是對面的那四個傢伙貌似不肯退讓,依然將那眼珠子在賜香和夜酒酒的身上囂張的滾來滾去。
一時間前廳中竟然陷入一種尷尬的安靜氣氛,恆安看着咄咄逼人的四位堂主眼角的冷意更是沉了幾分。只是他也沒料到,這幾個傢伙竟然會提前發難,即便是教主的墨玉腰牌也不能令他們退讓半分。
咕嚕咕嚕咕嚕一連串響聲劃破了寧靜。
夜酒酒同賜香均是臉色一愣,隨即尷尬的微垂了頭。原來在這餓肚子這一塊兒上,兩人竟然有着相似的習慣。定期會猛然間爆出這麼一兩聲驚天動地的提醒,實在是太默契了。
青堂堂主于飛柏臉色柔和了下來,看向了夜酒酒笑道:“左護法興許餓了我等先告退了”
賜香陡然間覺得此君實在是太過善解人意,幾乎要感激涕零了,突然笑道:“是啊,是啊,夜護法這一路上甚是辛苦。一個女孩子家親自騎着馬,過沼澤,穿毒林,怎一個忙字了得。從河陽城走的時候滴水未進,路上的舊傷復發,忍着痛硬是沒吭氣。”
“酒酒”恆安大驚失色,忙奔了過來上下查看着一臉尷尬的夜酒酒。
賜香偷偷斜了一眼那位青木堂主堂主于飛柏,果然臉色緊張了幾分,暗道有戲繼續道:“夜護法爲了讓一衆人平安度過毒林,耗盡心血煉製驅毒的藥水,整個人幾乎要虛脫了。此番已是強弩之末,各位好得也是夜護法的同僚,這點子愛護之心想必還是有的。不如有什麼事情明早再說,先讓她好好休養如何”
夜酒酒的眼瞳幾乎要瞪圓了,看着賜香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貌似剛纔肚子響的不是她一個人吧
賜香神情沉痛地看着恆安,輕輕將他擠在身後轉身道:“右護法,夜護法之前在河陽城受了很重的傷,興許還沒好利索。”
夜酒酒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拜託不要這麼誇張好不好她上一次與公儀家的上陽影衛卻是纏鬥過,可是也僅僅是一點兒胳膊上的小傷而已。
恆安越發的不安了:“酒酒你怎樣上一次的傷還沒好嗎”
這一下子青木堂堂主于飛柏再也保持不了那固有的安定從容,下意識的向前走了一步問道:“左護法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等大事爲何不說出來我們魔教斷還沒有到了被別人任意欺壓的地步你且講出來,我等定要討個公道”
“是他娘誰幹的”鐵斐吼了出來。
“是啊誰眼睛瞎了敢動我們魔教的女人”緋越的臉色也黑了幾分。
其他幾個也是不淡定得很,夜酒酒卻是衝賜香怒目而視。她向來是個驕傲的人,上一次折在了上陽影衛的手中,實爲平生之大恨,從不願意向別人提及。即便是恆安也是被她幾句話騙了過去,不想賜香這個賤人竟然敢揭他的傷疤。
可是她也明白,若不是賜香轉移話題,那四位凶神惡煞的堂主定會揪着她和恆安討要教主的下落。一時間雖然恨得牙癢,倒也沒有辦法解釋。
賜香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忙一把扶住幾乎要被她這一番話氣死了的夜酒酒溫柔笑道:“夜護法,我知道你的傷見不得光,這樣吧我好得也是回春閣的丹師,一會兒我幫你瞧瞧。”
四位堂主更是詫異莫名,這女人竟然是丹師
夜酒酒好似害怕賜香再說下去,忙踉蹌着扶着額頭道:“卻是身子不爽利得緊,有勞賜香姑娘扶我進去。”
恆安忙轉過身衝着一邊的小廝呵斥道:“還愣着做什麼,將一些細軟的點心送進去,吩咐廚房做些左護法愛吃的酒糟雞來,對了,開胃的菜粥自是要備好的。”
他細心的一樣樣吩咐着夜酒酒愛吃的菜,全然不顧及一邊那些鄙夷的目光。于飛柏咳嗽了一聲轉過身道:“時辰不早,各自散了吧。”
其他三位堂主沒想到這一次逼宮竟然如此草草收場,雖然心有不甘,可是畢竟他們每一個人都曾經喜歡過左護法。當初恆安將孱弱的她帶回魔教的時候,大家幾乎每天圍着她轉,差點將心掏出來給她看。如不是恆安仗着少主的身份護着,夜酒酒早就被他們其中的一位搶回去做了夫人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