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香在一干人的瞪視下還有雪狼嗷嗚嗷嗚的示威聲中被單濤狠狠一個熊抱,差點兒再一次摔進河中。
“小心”公儀恪從旁將賜香一把扶住,卻不動聲色的將激動地無以復加的單濤一把甩到了河堤上。
儘管公儀恪看在單濤是賜香的徒兒臉上,沒有將他摔殘疾了,但是單濤的小身子骨哪裡經得住公儀恪這般對待。一時間一個屁墩兒坐在地上竟然半分力氣也沒有了,臉色蒼白如紙。
“該”瑁兒同劍九異口同聲道。
賜香忙蹲下身來將單濤扶起來,別過臉掃了一眼公儀恪,卻是又說不出什麼。此人冷冰冰的很,又極其驕傲,縱然做得不對也不能說他什麼。
“單濤怎樣”
單濤縱然再是個笨蛋也明白了狀況,況且之前那些言情話本看了那麼多,即便是不看話本。此番看向公儀恪的表情也猜的八九不離十,這人是嫉妒了吃醋了。難不成是在嫉妒自己不禁高興起來,自己何德何能竟然也令名滿天下的公儀恪嫉妒吃味哇哈哈哈
“單濤你沒事吧”賜香素來與這個傢伙親厚,他可是自己從青丘鎮帶出來的屬下,難不成被公儀恪一摔,竟然傻了不成
“沒事的,哈哈師傅你不知道最近一段兒時間我有多擔心你嗎”
賜香終於放下心來,這孩子一如往常的不正常,替他整了整摔歪了的銀冠:“好吧你們住在禹州哪裡,我吩咐你們準備的東西可準備好了”
“那是自然,師傅我告訴你啊我爹將徐鐵匠也帶來了,說是你一定用得着,還有丘藥師也過來了,剛纔嚷嚷着要過來接您呢但是我爹說了,禹州丹會事關重大,師傅從長淵山脈帶來的藥材還需丘藥師親自看着才放心。”
賜香頻頻點頭,爲了以防萬一她從長淵山脈燕王府離開的時候在梟冷的幫助下弄了兩批上好的藥材。分成一模一樣的兩份兒,一份兒隨着她親自押送,另一份兒暗中派了人先行送到禹州。
以前吃過不少暗虧,此番也小心了幾分。不管哪一份兒藥材出了事兒,都不會影響大局,多留條路都是好的。既然經驗豐富的丘藥師過來了,此番勝算更是大了幾分。徐鐵匠早就想要帶出來歷練了,這可是個寶,賜香親自發現的寶貝。雖然沒有梟冷等人的深厚武功,但是對丹爐中火候的把握真的是登峰造極的,帶着他參加比賽又多了幾分保障。
“你派人將我船上的藥材帶到驛館去”
“是,師傅,”單濤看着烏篷船中滿滿當當的藥材,眼中不禁放出光彩來,此番看來師傅要在禹州城大幹一場了。這一次若是賺了銀子,一定會帶他去燕都看美人的。
賜香安頓好一切後,轉身衝公儀恪福了福:“此番多謝公儀長公子相助,若不嫌棄可否請長公子去驛館一聚聊表謝意”
公儀恪的修長眉毛微微聳動,實在不喜歡賜香這般的客套。他其實要求的也不多,只希望賜香能像對待單濤等其他的朋友一樣熟絡,而不是這樣公式化的客套。
“恪還有公務在身,賜香姑娘的心意先領了,不過賜香姑娘所住的驛館實在是太過簡陋了些,恪已經派人將賜香姑娘的東西還有隨從一併接到了禹州的明月山莊。”
賜香登時懵了,這是要做什麼什麼明月山莊啊這人又開始專制起來,做這樣的事情都不懂的同她商議一下嗎
公儀恪似乎看出了賜香的佈滿,不過這可不是他所考慮的範圍。
“明月山莊是公儀家的產業,地理位置靠近這一次丹會的舉辦地摘星樓,而且上陽影衛駐守其中,不會有什麼居心叵測的人來打擾。”
單濤不禁乍舌,這傢伙什麼時候話竟然這樣多起來,這分明就是給自家師傅解釋嘛
“可是”賜香實在不想這樣平白住在公儀恪的宅院,一來她不願意打擾別人,二來這和軟禁有什麼區別
“賜香姑娘不用擔心,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公儀恪雖然爲了賜香變了很多,但是骨子裡的那抹孤傲霸氣是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去掉的。他認爲對的事情便一定會堅持到底,況且好不容易有了這丫頭的消息,而且還能同這丫頭呆在一起,決計不願意再出任何差錯。只有將她放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才能安心一些。
“不是”賜香忙攔住準備離去的公儀恪,抿了抿脣道,“長公子的心意,小女子明白,住在明月山莊雖然安全一些,但是長公子身爲這一次禹州品丹大會的仲裁者,小女子不想讓別人說三道四。若是贏不了倒也罷了,若是贏了,難免落人口實。長公子少不得包庇之嫌疑所以還請長公子多多體諒。”
公儀恪眉頭一蹙:“到時候看誰敢亂說”眉眼間的霸氣超然而出。
“可是衆口鑠金積毀銷骨,”賜香毫不避讓,她這樣的人向來吃軟不吃硬,若是公儀恪像共襄那般跳脫耍滑,軟磨硬泡賜香到真的是沒辦法。可是公儀恪這般強硬的安排她在禹州的事務,卻是碰觸了她的底線了。
“不用怕那些”公儀恪臉色沉了下來,這女人就這麼不想與自己在一起
“可是我怕”賜香擡起眸子盯視着那雙愈來愈深沉的銀瞳。她雖然此次來禹州搶奪這三品四品丹師的名號,但是更多的是要協助端木家族向梅家討還公道。即便是贏也要贏得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可不想別人說她的這個勝利是公儀恪賞給她的,她不想做花瓶,只想做真正的自己。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馳騁在自由空氣中的一隻蒼鷹。
劍九小心翼翼衝長公子使了一個眼色,拜託長公子追姑娘不可操之過急啊淡定淡定懂不懂要順着姑娘家的意思來
公儀恪身爲東昊國世家大族公儀家的家主,還是新任的大司馬,向來說一不二。沒曾想賜香這丫頭不買賬。雖然自己現如今來禹州身上揹負着皇命,也算是一方大員,可是禹州梅家的根基分外深厚,一個不小心即便是自己也不能保她周全。
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將她置於自己的身邊,雖然容易引發閒言碎語,但是公儀恪何曾畏懼過這些
他忍了忍,垂首看着賜香清澈明亮的眸子,心頭還是軟了下來。這丫頭太過剛正,自己若是強行幫她奪了這唾手可得的勝利果實,她也不會太過開心的。
“好吧你小心一些小七”
“長公子,”小七忙疾步走來,此番自己聽命已經將上陽影衛最厲害的部下帶在身邊,不就是一個小小丹師嗎還能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害了上一次河陽城的教訓令他刻骨銘心這一次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你帶人駐守在驛館附近,不得有誤。”
“是”
賜香一陣頭痛,不過這也是公儀恪最大的讓步了,頭痛之餘卻有些感動。雖然他冷若冰霜,卻處處爲自己着想,對於他的心意焉能不知。自己這番重生本來是萬幸之至,與這紅塵中又偏偏對共襄動了心卻不能求,更不願意牽連他人。
只是希望公儀恪不要對自己這樣好,她有些壓力。不若找個機會將事情說清楚,省的公儀恪在她身上浪費太多心思,誤了他的姻緣也是自己的罪過。
“公儀長公子小女子事務繁多這便告辭了”賜香躬身而退,公儀恪只默默看着她遠離的背影,眉眼間多幾許蕭殺。
單濤忙扶着賜香上了一邊準備好的馬車,師徒兩個走了不多時便遇到了從明月山莊半道折返而回的丘藥師等人。當下幾人喜氣洋洋趕往了驛館。
禹州城又名石頭城,城郭三面靠山一面臨水。街頭巷尾,尋常住宅都是用青石修建,分外堅固。北面是貴族大家尤其是丹師世家梅家的宅邸居多,南面是尋常百姓各種坊市卻分外熱鬧。
這驛館便夾雜在中間地帶,雖然規模氣派上面與北面的住宅相比差遠了些,佈局也簡單一些,但是裡面陳設齊全,花園小景倒也有些。尤其是那些知名丹師們包下來的驛館更是充滿了肅整威嚴。這裡的每一處驛館都分成了獨立院落,前來比拼的丹師們若是要租下來也是一處處宅子整體租下。
“師傅,那邊是公孫家的,那邊是齊家的,還有那一處是景榮家包下來的,都是些暴發戶小小的三品丹師只因爲有銀子早早將這裡最好的驛館都租下來了,”單濤撇撇嘴,掀開簾子一一爲賜香指點,突然指着一處從外面看來是最氣派的驛館道,“喏師傅看到沒有那是端木家族的真是奢侈的要命,幾乎租下了三處院子。”
賜香心頭一動定睛看去果然白牆黑瓦,高門大院,門口立着一塊兒金字招牌,上面大大刻着端木二字。
一個身穿藍衫的老者正指揮家僕往裡面搬東西,賜香眼睛一熱,是啞大叔凌雲峰頂的老僕人了,曾經在她小的時候帶她捉過蝴蝶。
“師傅”單濤奇怪地看了一眼眼睛紅紅的賜香,怎麼多日不見這沒心沒肺的師傅突然多愁善感起來
“哦,我們的驛館快要到了吧”賜香忙斂了心神,縮回身子來,掩飾着問道。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