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共襄臉色難看的要命,剛剛同這丫頭關係好了一些,便轉眼間翻臉不認人,竟然要趕他走。他這小心臟實在是承受不起啊
“共襄我沒和你開玩笑”賜香將手裡面的銀票和通關文牒統統塞進共襄的懷裡。
“香兒”共襄心頭實在是五味雜陳,這丫頭愛財如命卻將這麼多銀票塞給他,可見對他是真的關心。可是他共襄何時做過逃兵,尤其是在香兒面前,“你有事情瞞着我。”
他將銀票和通關文牒統統放到了一邊,卻是將她瘦弱的肩頭一把抓住,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共襄,”賜香咬着脣,“我爹知道你就是南昭皇太子共襄,而不是我回春閣門下的門人。其實都怪我,我不該將你帶回到容家的,你的身份暴露了後實在是太危險了。”
共襄看着她慌亂不堪的神色,又是心疼又是覺得甜蜜,這丫頭還是在乎他的。光憑這一點他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還能有比這個令他感動的嗎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共襄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香兒,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別人不知道我的底細,你還不知道嗎這世上真要將我困住的人除了你還這沒有別人。”
“共襄你要幹什麼去”賜香看到共襄放開她後轉身大步走到了門口。
“我去同我未來的岳父談談”共襄的眸子裡滿是令人安心的笑容。
“不要傷害我爹,”賜香還是有些擔心,儘管很相信共襄處理事情的能力,但也曾經見過他不擇手段的狠辣。
共襄苦笑道:“香兒你實在是想多了,況且現在可是你爹在傷害我啊我若是猜的沒錯的話,你爹一定同你說不要理會我這個混蛋是也不是”
賜香一愣,表示默認。共襄嘆了口氣,真是麻煩得很,現如今與香兒的這門親事看來不僅僅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而是容家和陶家之間的事情。
夜色深了幾許,容庚的書房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容庚坐在案几邊處理着公務,既然皇上已經答應他告老還鄉的願望,自是要將自己手頭上的事情理順了,才能好好交給下一任兵部侍郎。
身着白色羽袍的共襄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容庚登時站了起來,沒想到共襄今夜會以真面目示人。而且那神態極其的張揚灑脫,倒是令容庚不自在起來。
共襄卻是想到既然要與容庚攤牌娶人家女兒,就要有點兒誠意不是若是易容過後來見,實在是對長輩不尊敬,故而恢復了真身。
“小侄拜見容伯父”共襄真的是誠心誠意的拜見不帶任何虛情假意,容庚此人雖然是墨羽那邊的人,而且與陶家向來不和睦。可是他還是佩服容庚爲人處世的那種光明磊落,還有他最大的貢獻便是生了香兒這樣一個女兒。
光憑藉着這一點兒,便受得起他共襄的一拜。
容庚臉色紅白不定,攥了攥拳頭還是探手將他扶了起來:“殿下不必多禮”終歸是南昭國現在的太子殿下,這份尊稱該是給他的。
“小侄今夜拜訪是來求伯父的。”
“殿下何等尊貴的身份,請不要再小侄小侄的稱呼,老夫不敢當,”容庚登時將二者之間的距離拉開一大截兒,拒人於千里之外。
“容伯父,小侄今天來是爲了香兒,容伯父現如今當得起小侄的禮,將來也當得起半個兒子對岳父的禮。”
容庚臉色頓時一便,雖然猜到了共襄所爲何事,但還是低估了共襄的厚臉皮。
一時間倒是無話可說,皺着眉頭看着他冷冷道:“香兒是我多年來失散的女兒,也是我的一塊兒心病。既然殿下今天來要說這件事情,老夫便同你也明確的交代一個回話。我家香兒配不上尊貴的殿下您”
“小侄是真心想娶令愛的,”共襄突然間緩緩跪了下來。
容庚着實嚇了一跳,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若論家世,共襄是一國儲君未來的南昭國皇帝,這般跪他實在是駭人聽聞。況且容庚雖然投靠了北冥但是家族祖墳卻是在南昭。容家終歸還是南昭的半個臣子。自古以來都是臣跪君,哪裡見過君跪臣
躲在外面悄悄看着的賜香登時滿眼的淚水,她知道共襄一向驕傲,實在是沒想到爲了她竟然做到此種地步。
“殿下快起來”容庚驚嚇之餘忙搶上去扶他起來,卻不想共襄好似整個身子生了根一般緊緊扣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容庚使出了內力,還是差共襄一截兒,愣是沒有將他從地上弄起來。他想過共襄會以武力威脅,以家族威脅,但是從來沒想過共襄會以這樣一種近乎無賴般的模樣死皮賴臉的求娶他的女兒。
“殿下”容庚真的急了,“殿下你明明知道香兒的孃親是怎麼死的何苦要如此逼迫老夫”
“容伯父,不是小侄逼迫伯父是伯父逼迫小侄不給小侄機會”共襄突然直挺挺的拜了下去,“容伯父,我和香兒走到現如今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容伯父現如今所求何事不就是兒女幸福安康嗎香兒喜歡我,我也喜歡香兒,爲什麼就不能在一起前輩們的恩怨是非難道一定要讓我們去承擔後果嗎”
容庚的身子晃了晃,向後退了幾步。窗戶外面的賜香緊張的緊緊攥着手,身子哆嗦着。
“好吧”容庚嘆了口氣,卻又猛地擡起頭,銳利深邃的視線緊緊盯着共襄,“念在你這般所作所爲上,我也相信你對香兒的一片真心。可是你真的忍心將我的女兒一輩子禁錮在深宮中現如今她還是二八年華,倘若隨着歲月的蹉跎,你定會再娶那些如花美眷充實你的後宮。你忍心讓我的女兒一輩子與那些女子爭風吃醋,爲的便是你可笑的一個恩寵嗎”
共襄沉靜了許多突然擡起頭來:“若是香兒不想隨我入宮,我可以爲了她放棄皇位,找一處地方隱居避世。”
容庚同窗戶外面的賜香具是愣了傻了,共襄難道真的願意做到此種地步
“殿下不要欺騙我們容家,即便是你願意你的母后何曾願意”容庚心頭實在是不得不忌憚桃花夫人,雖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在大陸世界中決計是少見的實力派人物。
共襄擡起了茶色眸子:“容伯父,只要您答應了,小侄便有法子讓母后答應我和香兒的親事的。知兒莫如母,母后在你們的心目中不管怎麼厲害卻是我的孃親。若是爲了兒子的幸福,她一定會成全我們的。不管我和香兒在這條路上會是一個怎樣的艱難,我都會帶着她一起慢慢走下去。”
賜香捂着脣強迫自己不要哭出聲來,卻聽到裡面傳來容庚的聲音:“香兒,外面風大進來吧”
賜香忙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卻徑直跪在了容庚的面前:“爹,女兒求爹爹成全”
共襄心頭頓時樂開了花,只要這丫頭能和自己堅持下去,事情就有挽回的餘地。
容庚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對璧人,不得不暗自嘆息果然是天作之合,不管怎麼看都相配的很。
共襄忙道:“伯父有一件事情小侄一直在調查,最近也終於有了眉目。便是關於香兒生母的事情,小侄的暗衛也已經查了一個大概,其實香兒的孃親說不定還活着。”
“你說什麼”容庚猛地搶上前來,臉色劇變。
賜香猛的別過頭,暗道共襄你可不可以不要因爲想要娶我就這般誆騙我爹
“香兒,你彆着急先聽我說”共襄忙向賜香交代,他不是有意瞞着賜香這個調查的結果。他只想等到事情有個眉目再說出來,沒想到容庚竟然這般逼迫他的香兒,也不得不將這個驚人的消息告訴容庚、
“你快起來說”容庚忙一手一個將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扶了起來。
共襄原本想要跪到容庚答應爲止,可是香兒身子弱跪在這樣的青石地面上不要到時候再病了去。
他緩緩道:“前一段兒時間,我派我手下最得力的屬下靈兒親自去了桃花鎮附近查這件事情。終於找到了當年埋葬尊夫人的地方,是一座早已經長滿了雜草的墳塋。可是挖掘開卻沒有發現任何屍骨,靈兒有幸找到了那年一個專門收屍的仵作,卻是將尊夫人親自埋了進去。據他的形容說尊夫人衣衫很是乾淨,不像是受了重大的創傷而亡的樣子。”
容庚臉色越來越白,共襄接着道:“後來靈兒還將那人帶到了那片墳地確認一下。那仵作一下子認出了埋葬尊夫人的地方,他說對尊夫人印象分外的深刻。尊夫人額頭間有一塊兒月牙印記,長得分外嬌美。”
“是的,是的,”容庚踉蹌了幾步,賜香忙將他扶住。
“爹”
容庚擺了擺手,喘了口氣,卻是老淚縱橫:“實在是不應該將你和你母親親單獨留在家鄉的,導致了這樣的禍患。”
“伯父,既然墳塋中沒有伯母的屍骨,那便還有變數。靈兒也不確定,但是她卻找到了一個當年的小孩子,他曾經看到過一件稀奇事情。一個草莽漢子曾經在尊夫人的墳頭前徘徊過,而且靈兒已經查清楚那人是南昭人氏,伯父請相信小侄一定會將這件事情徹底查清楚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