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樣陰鬱的天氣,聽着憂傷的歌曲,實在是沒心情寫什麼以前和你在一起的事。
時至今日,對於和你的感情,我仍然迷惑和不解。我迷惑於爲什麼會是這樣,不解於怎麼走過來的。你離開後,我反而過得輕鬆,思維也放得開了,我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你說我們屬相不合,然而還是沒能夠說服我,屬相星座畢竟是子虛烏有的人類臆想的結果。用來解釋,不足爲憑。
只是有時候還是放心不下你,不知到你以後會過得如何,不知道你是否會遇到你滿意的人。
今天我這邊沒下雨,然而還是冷。我把從家裡帶來的榮事達電暖風扇都用上了,然而指頭還是冷的。
記憶中第一次抱你那天的天氣,是暖暖的,是有少許少時的陽光從天上厚重的雲層裡灑下的。
那天你請假練車,我照例去接你。出門走到馬路上天上稀稀落落灑下幾顆雨滴,我看看天,感覺雲層會閉合,雨該會一直下着。你走的時候,天氣是好的。所以推斷你該沒帶雨傘出門。急忙跑回住處,拿了傘,打了一輛摩托車,直接到你那裡了。
進了校門,見到你娉娉婷婷向我走來。我急忙把傘撐開,伸着手肘舉着,把大半部分的傘都給了你。走着走着,你又把雨傘大部分讓到了我這邊。
心裡一暖,腦門一陣熱。就順手把你攬入了我胳膊裡。心裡日日夜夜所盼,只是和你親近,就像一個空落落的大坑等着你來裝填,如今攬你入懷,心裡的那坑霎時便填滿了,滿滿的像吃了蜜糖。都不知道還舉着傘,也不知道在走路,更看不到兩旁的房屋和街上的行人,彼時彼刻,你便是全世界,我的全世界,而全世界也只有你的存在。那時看着你,然而你卻看着路。
走了一陣無話,有些尷尬,便開口找話題說:
“這樣不是省了空間,看我們兩人都不被淋雨了”
你只低頭微笑不答。
抱着你走,過了馬路,走到一堵將要被拆的牆壁前。你問我這牆壁後邊是什麼。我看了那高一些的建築後說應該是學校。你說不可能的,學校怎麼會有這麼破的牆壁,現在回想你的話,是那麼不合邏輯,然而卻不合邏輯得合理和讓我憐愛。那時我知道你可能緊張,問的話也不過腦子的,但即便是現在,我仍然喜歡那種不合邏輯不合理的話,那種話就像春日的早晨,最高最高山頂上最先得幸雨露和陽光的花兒,簡單純潔,無瑕無疵,那是萬金也買不回的。
那時候聊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而且都不講邏輯的。然而卻那麼有趣,那麼期待,那麼美好。對比前些日子,我說一些話,你就一臉的不賴煩,說我幹嘛問這些白癡問題,簡直判若雲泥。爲何?失去吸引和好奇了嘛。然而我並不怪你,只怪自己確實沒什麼你期待的那種出息。
一直抱着你回到你們宿舍樓下,我自己也回我住的地方。一路上,心裡說不出的幸福,走起路來一掃以前的施施然,雙腳頓覺輕快,像翻飛的馬蹄兒一樣的。當時走到鉑爾曼酒店前邊時,聽着雨滴細細密密擊打着舉着的雨傘,回想着先前抱着你,感受着你走的那段路程,恍惚間覺得雨滴的擊打聲就如一個個幸福的音符,織成細細綿綿密密的似乎永不停息的一支幸福的歌,我聆聽着,走着。似乎一步步走下去,眼前的便是滿滿的鮮花般鋪滿的幸福路。
當時我拿出手機,發了一條QQ空間text,現在只依稀記得有那麼一條消息,但具體已經忘記,費了好大勁才把它翻找了出來:
‘往回走時,雨滴打在傘上,發出的聲音都是甜的。我沉浸其中,但我深知這種甜的得到是因爲我順從了人的本能,愛的本能,無法消滅孤獨卻努力削弱孤獨的本能。本能就是本來就是這樣子,偏離本能只會讓人陷入無邊的寂寞和悲情的迷霧中,迷失方向,絕望。’
之所以有這般的感悟,是因爲在遇到你之前我接觸的都是些比較悲觀的然而我認爲是真實的哲學,這讓我對人事比較忽略,甚至有些超然物外,想遁入空門了。遇到你之前我是什麼人生態度?那時我絕對的認爲人是平等的,因爲大家不過動物而已,不過生存方式不一樣而已,所以我自己幾乎是目空一切的。我敢於藐視一切成功人士,敢於直視最高高在上的眼睛。對於我而言,超然物外的結果就是壓抑了自我的本能感受,愛和被愛的感受。遇到你,我隨其自然的釋放了愛的本能,所以那時是完完全全的被幸福洪流包圍的。
想着之前的甜美,卻忘記怎麼走的,不知不覺就回到那用隔板隔開的破舊小屋,用鑰匙開了門,打開電腦,脫了鞋和着臭襪子就鑽進那條破睡袋裡,開始了我那蹩腳的第一部小說《狗劫》的構思。
呵呵,說起這小說,你那時還幫了我不少忙呢。現在想來真覺得自己多麼不知輕重,以爲寫小說是件多麼特立獨行的事,恨不得馬上讓天下皆知,不過那種心情也情有可原,大多第一次寫小說的,都覺得自己寫的最好,恨不得馬上讓見到成效,容不得別人半點的不同意見,豈會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面上將要發燙了。
喔,還有你那時說,你姐夫也是寫過小說的,不過沒成功,放棄了。我那時還向你要他的作品呢,文人相輕,其實我那時的心態只不過是想看看他的小說,從而從他的小說中找出不如我小說的證據,用來自我安慰和鼓勵而已,並不是有多麼想讀他寫的東西的。
這一天就這麼過了吧。相比十年二十年,這天離現在也沒多久,然而我現在卻忘記很多的細節,心裡麻木,乾裂,沒有那時的生機,也許是年紀的原因吧,又或許是生活的原因,哎,有時候我也討厭現在自己,懷念過去,迷茫將來,然而無可奈何。對於時間,對於變化,能奈何之,只有過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