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漉漉的他們回到家,艾涼不管自己的身體,傻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宸歌拿着毛巾擦着頭髮從裡面走出來,伸出一隻手,手中拿着一條幹淨的毛巾,對着艾涼說:“艾涼,擦擦吧,別讓自己感冒了。我自己想了想,我強求你們在一起,也不行,還是要你們自己決定,你說的事情,我幫你。如果有一天,你反悔了,不要管我現在沒有撮合你們。”說到最後,他的嘴角似乎是刻意勾出了一抹笑。
“不會的,我不會怪你,哥,你能把我送到美國上學嗎?到那裡工作也行。”艾涼擡着看着宸歌急切地說道。當然不會怪他,他現在,這是在幫自己。
宸歌走到她的身旁,彎下身子把毛巾塞到她的手裡,揉了揉艾涼還溼着的頭髮,笑着說:“我答應你,等我訂婚典禮後,就把你送到國外,一個人在國外可能會有些不好過,到那時候我先借你點兒錢,你要記得還我哦!”還不還對他來說其實都一樣,錢都是些身外之物,卻永遠都離不開它。說起來也是可笑,世人都念叨着說:“錢啊,這都是身外之物,都是浮雲。”可是在金錢面前,誰會低頭呢?
艾涼點點頭,又望向窗外,雨,停了。受過雨水凌遲的天空似乎綻放出了一絲微笑,太陽還沒有竄出來,但是烏雲已經被嚇跑了,芫北,你是不是也走了?不,這次,應該說是我走了。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拿得起卻放不下。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先去洗個熱水澡吧,後天就是
我訂婚的日子,你感冒了還怎麼去參加呢?我可不捨得讓你帶病去啊!”宸歌帶着溫暖的笑,拍了拍艾涼的肩膀,又催促道:“好了,乖妹子,快去吧!”
艾涼悠悠的站起來,笑着說道:“知道了!”艾涼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表,從來都不知道時間可以過得這麼快,下午就要去見自己的父母了呢,艾涼吸吸鼻子,不想讓宸歌看出自己的感傷,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準備到浴室。
宸歌坐在沙發上,給芫北發了一條短信:她準備走,出國,你要怎麼做?
坐在學校寢室牀上的芫北聽到自己手機短信的鈴聲,愣了一下,又慌慌張張的拿出手機,看到短信內容,急忙的回覆道:天涯海角,我誓死追隨。
宸歌看到芫北的回覆,無奈的笑笑,真是個癡情的種子,段芫北,你成爲這樣,也是身不由己的吧。
下午。
匆匆認領了自己父母的遺體,聯繫過火化場,宸歌開着車帶着艾涼,想去送夏楠和艾柔最後一程。
艾涼回憶着,很久之前就看過一篇叫做《目送》的文章:火葬場的爐門前,棺木是一隻巨大而沉重的抽屜,緩緩往前滑行,沒想到可以站得這麼近,原來距離不過五米。
艾涼捂着嘴,卻始終沒有讓眼淚流下,她的爸爸媽媽說過,艾涼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們了,當然要開心一點了,一定不能哭。
“爸
,媽,涼涼會一直微笑的,我知道你們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你們會一直看着我,所以我要微笑。”艾涼嘴角死死的扯出一抹微笑,緩緩說道。
都說人死去之後會化作天上的一顆星星,在漆黑的夜晚爲他們所愛的人指着路,守護地上的人。夜間,陽臺上的艾涼還沒有換下黑色的沉重的服裝,臉向天仰着,今晚又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老爸,老媽,你們一定在和我玩捉迷藏吧!
“哥,你說什麼樣的星星是我爸媽在天上的樣子呢?”艾涼的語氣平淡,經歷了這麼多大起大落,早就看透了,無謂悲傷!
宸歌看了一下天空,說道:“在艾涼心裡的那兩顆星星,離艾涼最近的那兩顆星星!”宸歌死死盯着天空,又說道,“在南邊呢!”語氣中有一點點的驚喜。
艾涼微笑着,看向南邊,說:“你看,我爸媽愛我吧,天上烏雲那麼重,他們還出來看我呢!”
宸歌微笑着,彷彿默認了一切。
沉默了一會兒,艾涼張開雙臂,似乎放鬆了一般,在爲自己慶幸着:“還好啊,我身邊還有你,以後呢,我就要靠哥哥吃飯了!”轉身看向宸歌,詢問道:“哥,我不是你親生的妹妹,你以後會不會拋棄我?”
宸歌胳膊掛在艾涼的脖子上,笑着說:“傻涼涼,當然不會了,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誰對你不好,那就是對我不好!”
艾涼又一些感動,這個哥哥真義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