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阿姨的屬性,仍然屬於危險一類,爲什麼不乾脆拒絕來往?”顧宇澤小大人似的皺着小眉頭,“你們大人的世界還真是太複雜了。”
對他來說,既然明知道這個具備危險性,那隔離不就行了?
“這個……”蘇暮晚只能苦笑。
想必許蓉會轉變態度,多半也是因爲顧炎初吧。
這是顧炎初堅持的,她身爲母親,自然不想跟兒子因爲這個而鬧翻,況且現在的白曉靜看起來狀態這麼好,和正常人無異,在許蓉的眼裡看來,危險也就等同於解除了。
“爸爸明明就是喜歡你的,爲什麼還要和這個白阿姨牽扯不清呢?”顧宇澤道出他的不理解,“這個白阿姨是不是會邪術?”
“你這又是從哪裡聽來的?”蘇暮晚哭笑不得的問道。
“電視上看來的。”顧宇澤說得一板一眼的,“爸爸現在在做着他並不願意做的事情,這不是中邪了是什麼。”
蘇暮晚忍不住反駁:“你怎麼就知道你爸爸不願意呢?我看他挺情願的。”
顧宇澤一本正經的迴應:“我是他兒子,他的心事我當然能懂。”
“好吧。”蘇暮晚敷衍的迴應,並沒有把顧宇澤的話放在心上。
假如說顧炎初真有苦衷,那麼他的苦衷是什麼?
蘇暮晚無法理解。
自然也就不會往這個方面去想。
“媽媽,我們趕緊回去吧。”顧宇澤拉着蘇暮晚的手往回走。
“你不爬樹了?”蘇暮晚還想大展身手呢,她爬樹應該也是在行的,只不過荒廢太久,今天正好試試能不能還有以前的身手。
“你真的確定要跟我一塊兒爬樹嗎?”顧宇澤從頭到腳掃了她一眼。
蘇暮晚穿着淺藍色風衣,牛仔褲,小白鞋,這身裝扮,爬起樹來倒是也不違合。
“你這是小看我,覺得我不行。”蘇暮晚笑盈盈的來到一顆歪脖子樹前,準備大展身手。
顧宇澤仍然抱着懷疑的態度,眼看着蘇暮晚幾下就爬到了樹上,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怎麼樣?我沒有吹牛吧?”
再往下一看,蘇暮晚又有點頭皮發麻。
往上爬的時候並不覺得有這麼高,怎麼上了樹之後才發現腳有些發軟呢?
“媽媽?你怎麼了?”察覺出蘇暮晚的異狀,顧宇澤有些緊張的問道:“你該不會是隻會上樹不會下樹吧?”
他的語氣,帶着一絲絕對的鄙夷。
蘇暮晚鼓足勇氣說謊:“怎麼可能?”
果然不能太自大啊,她現在就啪啪打臉了,這雙腳怎麼軟成這樣?
她不想在顧宇澤的跟前,流露出她怯懦的一面。
於是,調整姿勢想要找一個能迅速下樹的方法。
豈料雙手一滑,蘇暮晚一聲尖叫,她的身形快速往下墜,她緊張的閉上了眼睛,等待着預想之中的疼痛來臨,同時還隱隱想到,這在顧宇澤跟前一摔,她已經顏面盡失了。
一個熟悉的氣息包圍住了她。
緊接着,她感覺到自己被帶到了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懷抱裡。
錯愕的擡眸,迎上顧炎初清亮的瞳孔,她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你是什麼速度過來的?我之前明明看過了,這四周除了顧宇澤,壓根就沒有人。”
否則也不會在驚慌失措之際從樹上摔下來。
“飛一般的速度,否則你這一跤摔得可真難看。”顧宇澤湊近她,“會上樹不會下樹?”
“我沒有不會下樹,只是太久沒有爬生疏了。”蘇暮晚趕緊解釋。
“爸爸,你真是個大英雄,你救了媽媽!”顧宇澤拍着小手歡呼,見到顧炎初懷抱着蘇暮晚,他的心情就變得很激動,他果然是沒有看錯,爸爸最愛的人,當然是媽媽。
在顧宇澤的歡呼聲中,蘇暮晚掙扎着要下來,腳踝卻傳來一陣刺痛。
“扭到腳了就不要逞強了。”顧炎初察覺到她的異狀,“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抱,幹嘛這麼害羞?”
當顧炎初抱着蘇暮晚出現在老宅客廳裡時,顧斯年正好牽着艾米的手走進來。
見到這一幕,艾米小嘴微張,心下想着,這應該是和好了的節奏。
許蓉見到顧斯年牽着一個女孩子的手走進來,眼裡帶着絕對的激動情緒,臉上也一直掛着微笑,在顧炎初抱着蘇暮晚走進來之後,臉色又微微的變了變。
白曉靜徑直站了起來,心裡氣得牙直癢癢,臉上卻只能平靜無波。
“放我下來吧。”一下子接收到這麼多矚目的目光,蘇暮晚實在有些手足無措。
“三嫂怎麼了?”顧斯年見蘇暮晚臉色大窘,出聲問道。
“媽媽從樹下摔下來,扭到腳了。”顧宇澤回答道:“叔叔,媽媽是不是笨蛋。”
顧斯年先是一愣,隨即溫和的笑了,“怪不得三哥這樣抱着三嫂,三嫂一臉的不習慣呢。”
他的一番話,暫時緩解了蘇暮晚的尷尬,顧炎初將她放在沙發上,並且轉身去找藥酒了。
艾米則被顧斯年帶到了許蓉的跟前:“媽,她是我的女朋友,艾米。”
許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艾米,只見眼前這個年輕女孩子,美麗大方,臉上帶着得體的笑意,心裡是比較滿意的。
“艾米是嗎?”許蓉親切的伸手拉過艾米,“來,坐到這兒來。”
艾米依言坐了過去,許蓉又問了些簡單的問題,艾米都大大方方的回答了。
白曉靜在這二人的對面坐着,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假如,她也能被顧炎初以女朋友的身份帶到顧家老宅來,那麼許蓉肯定也會拉着她的手問東問西吧,且以她們白家的勢力,許蓉絕對也不敢小瞧了她。
而現在,她只能靜靜的坐在這裡,沒有人會真正的把她當回事。
許蓉對她的客氣,也僅止於表面。
她可不會忘了上次許蓉派了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不由分說拖着她就上了車,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來日方長,她會找到機會讓許蓉付出代價的。
不過她現在能待在顧炎初的身邊,很大程度上也得感謝許蓉,若不是那次她的助攻,讓她又一次出那個事情,顧炎初想必也不會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的待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吧?
等到廚房將午餐準備好,一家人便準備用餐。
許蓉自然是坐主位的。
她的左邊坐着顧斯年,艾米則挨着顧斯年坐着。
右邊是顧昕薇,顧昕薇的身邊坐着顧宇澤。
許蓉的正對面坐着顧炎初,而他的左右手分別坐着蘇暮晚與白曉靜。
這樣的排序圍成了一個圓桌。
艾米的旁邊,坐着的便是白曉靜。
“炎初,這個你喜歡吃,多吃一點。”白曉靜體貼的幫顧炎初夾菜。
“媽媽,這個你喜歡吃,你多吃一點。”顧宇澤有樣學樣,往蘇暮晚碗裡夾菜。
顧昕薇見狀,開始借題發揮:“小澤,我可是你姑姑,我也挺喜歡吃這個菜的,你怎麼光夾給你媽媽不夾給我?”
“姑姑,我是媽媽的護花使者,所以才夾給媽媽媽,你要吃的話還是要讓你的護花使者夾給你吃纔好。”顧宇澤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頓時顧昕薇的臉色開始染上一絲緋紅。
蘇暮晚聯想到她的那個護花使者,心下不由得想到,相信不過多久,顧昕薇也會把那位神秘的護花使者給帶到老宅裡來了吧?
這番童言無忌的話,頓時使得氣氛越發愉悅起來。
顧炎初漫不經心的吃着,眼神不時會飄向蘇暮晚。
感覺到他的目光注視,蘇暮晚只當這是一道透明的視線,她不緊不慢的扒着米飯。
“小晚,其實你從樹下摔下來,我也要負責任的。”白曉靜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要不是炎初心疼我身體還沒有恢復好,不讓我去陪小澤爬樹,你就不會出這個事情了。”
她話裡的意思,是在炫耀顧炎初對她的關心。
同時也是想告訴許蓉,如今誰在顧炎初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一點。
“我媽媽很厲害的。”顧宇澤不想蘇暮晚被白曉靜比下去,“她只是一時沒有站穩纔會摔下來。”
見到顧宇澤如此維護自己,蘇暮晚心裡暖洋洋的。
“小澤,媽媽又不是猴子,爬樹本來就不是我的本行,技不如人沒什麼丟臉的。”蘇暮晚笑眯眯的說道,語氣不輕不重的,正好讓所有人都聽得見。
艾米忍不住輕笑出聲。
小晚這是在將白曉靜比喻成猴子呢。誰讓這個白曉靜明明就是人家婚姻當中的第三者,卻偏生還要以女主人的姿態自居,還想着挑畔蘇暮晚。
“白阿姨爬樹倒是比猴子還厲害呢。”顧宇澤不忘認真不已的加上一句。
爲衆人腦補白曉靜的猴子形像又加上一些想象力。
白曉靜原本只想讓蘇暮晚難堪,卻沒有想到最終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反被將了一軍,頓時有些氣不到一處來,。
看向蘇暮晚的眼神,也越發的耐人尋味起來。
艾米坐在她的身側,能隱隱看到白曉靜正死死的握着拳頭,在極力的隱忍着她此時的不甘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