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動聽,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時間!以此來消耗我的精力,我勸你不要浪費在這個上面了,我不會上你的當的,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體會得了我的心境?”白曉靜似乎也等得失去了耐心,顧炎初遲遲沒有出現,她也有些忐忑,到底是他放棄了蘇暮晚,還是因爲此時的他,真的陷入絕境,無法前來?
若是後者……
這個念頭一涌上腦海,白曉靜便覺得有些怵目驚心。
假如顧炎初並非有意的躲藏起來,而是被另外那波人給盯上了……
腦海裡面來來回回的,都是顧炎初的影子,白曉靜悲哀的發現,即使在如此萬念俱灰的情況下,只要一想到顧炎初可能遇到的危險,她立刻會忘記顧炎初曾經有多麼無情的對待自己。
蘇暮晚雖然不清楚事情的整個發生經過,但從白曉靜這陰晴不定的臉色自然也能看得出來些端倪。
“我沒有想拖時間,我人已經被你帶到這裡來了,況且我也不是你的對手。”蘇暮晚語氣誠懇的說道。
即使她這樣說,白曉靜的神色也仍然不太好看,她一直神色陰霾的盯着蘇暮晚。
氣氛一時之間異常凝重。
看着這雙眼睛,皆是對自己的恨與怨。
蘇暮晚此時能做的只能是沉默。
時間拖得越久,白曉靜開始越來越煩躁不安,她在想着各種可能,想着顧炎初也許遇到的一切危險,又或者他已經捨棄了這裡的一切,早就離開了這裡……
這所有的可能,都不是她願意去見到的。
事到如今,她只想顧炎初能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不會有事的……”白曉靜低聲喃喃的說道,“但爲什麼還不出現呢?是我高估了蘇暮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嗎?”
蘇暮晚見她開始不斷重複着這幾句話,也不敢貿然插嘴。
“蘇暮晚,你告訴我,顧炎初他究竟愛的是誰?”白曉靜突然像頭憤怒的獅子,惡狠狠的衝向蘇暮晚,抓緊她的衣領將她給逼到了絕境,“你和他結婚這麼多年了,你覺得你瞭解他嗎?”
蘇暮晚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拉住白曉靜的衣服,若是她被推下去,至少要拉着白曉靜這個瘋女人一塊兒。
“你冷靜一點。”蘇暮晚試圖勸道。
然而這種狀態下的白曉靜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她的勸說,加上她力氣奇大,蘇暮晚腳下一滑,險些墜落,驚出了一身冷汗。
“很害怕嗎?”白曉靜看着蘇暮晚額頭冒出來的汗水,笑得很猖獗,“害怕就對了,人在直面死亡的時候怎麼能不害怕呢?可這些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你看看你,臉色都嚇得慘白了,若是炎初待會兒來了看到你該心疼了,他肯定會更討厭我了。”
說到這裡,白曉靜的眼裡卻越發的有了笑意,“但是他永遠都沒有辦法甩開我,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我爲他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他一直覺得,他對我應該盡到照顧的責任,只是他應該不會想到,當年發生那種事情,其實是我自願的!哈哈哈,我覺得像顧炎初這樣的男人,不會喜歡那種純情的少女,我應該給自己增加點經驗,再加上那個毒梟用言語撩撥,我便心動了,事後又開始後悔,於是就順水推舟的有了我被輪見的局面,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顧炎初居然爲此無比自責,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的責任,若是我們不被識破,他不會被關起來,而我也不會出這樣的意外,他帶着這種愧疚感每天生活着,看着他爲了我而這樣,我心裡不知道多開心啊……“
聽到白曉靜說出這些真相,蘇暮晚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無比可怕。
她的腦回路真的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
再看她後來的手段,用同樣的套路,將自己逼進精神病院,潛伏如此之久,爲的只是能再回到顧炎初的身邊,利用顧炎初的愧疚之心,無恥的待在他的身邊。
“事實證明我的一切決定都是正確的,他果然沒有辦法拋棄這樣的我,看到我這種處境,他沒有辦法扔下我,他的心裡始終是有我的。”白曉靜嘻嘻的笑了,“就憑這一點,你就沒有辦法跟我相提並論,我與他有過那麼多的回憶,而你卻沒有。”
“我並不覺得我那些回憶有什麼值得驕傲的。”蘇暮晚冷冷的開口,“我想你已經瘋了。”
“你不懂……”白曉靜的神色越發的扭曲,“我是瘋了,我愛他愛到發瘋了,若是此生不能得到他,我這樣活着毫無意義,我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能更靠近他一點。”
說完這些,白曉靜忽而往後一倒,身子軟軟的躺了下去。
與此同時,有一雙手及時將蘇暮晚給拉到了安全的位置。
“大嫂,我來晚了。”吳海的聲音響在她的耳側,讓她頓時欣喜若狂。
“我一直盯着她的,可能是被她發現了,故意甩開了我,找到你們可費了我不少周折。”吳海看着倒地不起的白曉靜,頗爲感慨,“一個女人,爲愛癡狂成這樣,只能說老大的魅力太大了……”
低頭看了看指尖的這細小的針管,這種劑量的麻醉劑應該夠白曉靜在這兒躺上幾個小時了。
“她也許不是愛得太深,不過是陷得太深,將自己給逼到了這個癡情的角色太久,久到成了一種習慣,所以怎麼也無法走出這個圈子來。”蘇暮晚看着躺在地上的白曉靜,淡淡的說道:“炎初到底去哪裡了?”
“我也不知道。”吳海一臉愁容,“這幾天我也一直在尋找老大的下落,他在失蹤之前安排我盯着白曉靜,我便一直留意白曉靜的舉動,幸好老大這樣安排,我才能適時救下了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連吳海也並不知道顧炎初去了哪裡……
吳海開車,蘇暮晚坐在副駕駛上出聲問道:“炎初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很多人都想要?”
聽到她這樣問,吳海自知瞞不過,只得老實點頭。
“那他消失也一定跟這個有關了。”蘇暮晚嘆了口氣,“懷壁其罪。”
對於這個東西,她知道她不應該有好奇心。
所以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顧炎初一直以來對自己守口如瓶,多半也是爲了保護自己吧。
“大嫂,你回老宅去住吧,老宅人多,相互也有個照應。”吳海突然這樣說了一句,“據我所知,艾米與顧家四少現在已經搬到了老宅。”
“這也是……炎初的意思嗎?”蘇暮晚忍不住問道。
她只覺得,顧炎初這樣莫明的消失不見,讓她覺得非常不安。
假如他只是躲起來了還好。
想到白曉靜的話,盯着顧炎初的可不止是單純的某一個人,也就是說顧炎初現在的處境相當兇險。
“我現在一邊要去打聽老大的下落,沒有辦法時刻兼顧你的安危,所以我覺得你去老宅是最好的安排。”吳海認真的解釋道。“顧小少爺我已經提前將他送到了一個秘密的國家保護起來,不會有人找得到他,大嫂你可以安心先待在老宅。”
“好。”蘇暮晚猛然想通了這其中的一些關聯。
那些人想要顧炎初身上的東西,一定也會想到會從顧家人身上下手。
顧炎初顯然早已經考慮到了這些,所以把最容易被攻擊的目標顧宇澤早早的給藏了起來。
艾米見到蘇暮晚,自然的上前去拉住了她:“一會顧家大少爺要帶着他的未婚妻搬過來住呢,這下可熱鬧了。”
“他們也要搬過來住?”蘇暮晚下意識的認爲,那個宋琪多半也是爲了顧炎初手上的東西吧?
她也懷疑那個東西在老宅,所以纔會費盡心思的也要搬過來。
許蓉冷冷的哼了一聲:“我就看這位宋小姐可以僞裝多久。”
“媽,你也別這麼說了,反正人都要嫁進來了,那說到底,顧氏集團不仍然回到我們顧家手上了嗎?”顧昕薇知道許蓉一直忌諱的就是這個事情,於是柔聲說道。
“那怎麼能一樣?浩然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從搬離老宅的那天起,只怕就不會再對這個屋子裡的人顧念什麼親情了,顧氏落到他的手上,已經與我們顧家無關了。”許蓉撫着額頭,不住的嘆氣,“這好好的,把我的大孫子又送去國外弄什麼進修,當年炎初就是這樣這種年紀就被送去了國外,從那之後一年就回來一次,見不了幾天又立刻飛走了,若是時間可以倒流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一定不會送走炎初,我會把他帶在身邊,見證他的成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兒子坐在我的面前我卻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聽到她這樣提及顧炎初,想必是顧家人現在還並不知道,顧炎初已經失蹤的事情。
“媽,都是老黃曆了,就讓它翻篇吧。”顧昕薇繼續勸着許蓉,艾米則拉過蘇暮晚的行李箱與她一道上了三樓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