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除掉他們的?”
天后稍一猶豫,目中一縷詭色一閃而過。
“這,就無需陛下操心了!反正你只需要記住一點:帕拉斯很可能也是福柏斯的下場……”
天后強調:“陛下,你該知道,我既然能除掉海神和福柏斯,自然就無懼帕拉斯等人。我有的是辦法廢掉她們。我向你保證,但凡參與三天之後反對我的人,我一定將他們在現場殺光殺絕,縱然他們逃得一命,我也必動用中央天帝的權利繼續追殺他們,直到徹底將他們剷草除根爲止……”
西帝死死盯着她,心中一陣一陣戰慄。
這瘋婆子。
這狠毒的女人。
他完全相信,若是她的真的登基了,她絕對能說到做到。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自己早前犯下了多麼可怕的錯誤。
養虎爲患,最後的結果便是自己也被老虎吃掉。
他痛心疾首:“天后,按照你的所作所爲,我早就該將你處死!可是,因爲我愛你,所以一次次的容忍你,放縱你,才導致了今天的惡果……”
天后哈哈大笑,可笑聲裡卻滿是冷酷和嘲諷。
“你愛我?陛下你說你愛我?”
“就憑藉你將那幾百無辜少女變成怪物,我就該處死你一萬次了!可是,正因爲我愛你,所以,我才每次都睜眼閉眼,才無視原則和法律,沒想到,現在,自己終於自食其果了……”
“哈哈,你愛我,你憑什麼說愛我?我呸……”
天后一口就啐在他的面上。
“你這不要臉的老種馬,你什麼時候真正愛我了?難道你一邊愛我,一邊在別的女人身上尋歡作樂?你一邊愛我一邊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你一邊愛我,一邊無視我生的子女反而重重地提攜賞賜你和其他女人所生的兒女?”
她氣不過,又是一巴掌:“我呸!你怎麼有臉說愛呢?你怎麼不去死呢?”
西帝面上火辣辣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忽然笑起來:“這麼多年,你羞辱我,用雷霆擊打我,我一直忍讓,我在一次次的怒火中燒中告訴自己:忍一忍吧,等一等機會吧,總有一天要讓你這老種馬悔之莫及!我等了幾十萬年,纔等到今天,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這老種馬的口是心非?你以爲你這樣說一說,我就會放過你了?”
“……”
夫妻二人,都惡狠狠地瞪着對方。
他眼中的那個女人,還是那麼美貌,還是那麼端莊,只是,她美貌的臉上已經烙印了歲月的滄桑,眼中更是遍佈了狠毒的痕跡;
她眼中的那個男人,還是那麼健壯,還是那麼殘暴,只是,他昔日蓬勃的大鬍子已經顯出了老態,整個人已經憔悴不堪了。
是真的從未相愛?
是真的得過且過?
可是,當年那一黑三百年的瘋狂纏綿又從何而來?
可是,當年彼此握着對方的手,含情脈脈地凝視,發誓要一生權利共享的溫柔又從何而來?
甚至,彼此還擁有三名共同的子女。
這三名子女,總是流淌着彼此各自一半的血液。
可是,到現在,一切都遲了。
太遲了。
西帝忽然意識到,白衣天尊的某些話都是真的——老婆多了,孩子多了,往往並非好事,而是災難的開端。陛下,你看,古往今來,可從未見過任何獨生子謀反的先例。
是的,別說大聯盟或者地球!整個宇宙都沒有獨生子謀反的先例。
很簡單,因着是獨生子,便有了更多的寵愛和不捨——一心一意,總是爲着他,畢竟,別的人選也沒有了。
專一的愛,才能帶來長久的愛。
無論夫妻,無論子女!
西帝,悔之莫及。
天后的眼中,也慢慢地有了幾分茫然。
她的聲音也有點茫然:“陛下,你我終究夫妻一場,我也不願意讓自己的雙手沾滿你的子女的鮮血。所以,現在和平的唯一辦法已經擺在你的面前了:只要你寫下退位詔書,昭告天下,一切悲劇便會戛然而止……”
西帝沒有回答。
“你唯有寫下退位詔書,才能消除這個禍端,也保證帕拉斯等人的安全,整個大聯盟也不至於掀起血雨腥風……如此,我便可以順順利利登上中央天帝的寶座……”
她不待西帝發怒,立即又道:“我登上中央天帝寶座,無非是想一嘗所願,過過癮而已!但是,這帝位其實還是屬於你的後代!我答應你,他日必將帝位傳給戰狂!他可是你的嫡子,帝位給他,跟你傳給他也沒什麼區別,反正最終繼承人都是他,所以,你也不算有多大的損失,充其量算個提前退位而已……”
二人,都死死瞪着對方。
西帝忽然發現,這娘們其實並不是真的愚蠢。
至少,她已經明白了一些關鍵的環節。
至少,她發現了爭取“合法化”的必要性。
縱然只有三天的時間,她也在力爭將一場公然的篡位美化成正當的“禪位”——
天后,真的不是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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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本領,完全不足以支撐她的野心而已。
天后見他神色已經鬆動,立即趁熱打鐵:“帝位,無非只是在我手上中轉了一下而已,反正最後都是屬於你的兒子,陛下你也不會有什麼真正的損失,你馬上就寫詔書吧……”
“既然只是中轉一下,你何不現在就將帝位讓給戰狂?”
“我說了,我只想過過癮而已。”
“這癮不好過啊!你一旦登基,只怕就沒所說的那麼容易了。再者,無數人虎視眈眈盯着你,你不登基也就罷了,真要登基了,只怕爲你招致無窮無盡的禍害……”
“這就不勞陛下費心了!”
西帝十分乾脆:“只要你答應三天後讓戰狂登基,我馬上就寫這份詔書!戰狂,也是你的親生兒子!他登基,也是你的榮耀!”
天后冷冷地:“陛下,我今天找你,並不是和你商量,也不是和你討價還價,因爲,你根本就別無選擇……”
“我頂多一死,我何必選擇?”
“你真想死?”
西帝看了看自己手上捆綁的元氣繩索:“你既然說你已經把福柏斯和海神廢了,那麼,我死不死還有區別嗎?”
詛咒已經無法解除,這捆綁必將陪伴終生,這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西帝肆無忌憚:“反正我都這樣子了,你大不了馬上殺了我而已,可是,我若是不寫退位詔書,你只怕一天的帝位都坐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