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不是說了嗎？雅典娜可不是無緣無故出手，她是妒忌那個少女的美貌。本來，雅典娜是世界上少有的美貌女神，但那個人類的少女比她還漂亮得多，所以，她很不爽，便毀了少女的容貌……”
“這也說不過去吧。莫非女神們只要見了比自己漂亮的少女，就會妒忌？甚至出手加害？”
小狼王搖頭：“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女神！再說，女神們估計也和一般的女人差不多吧，女人嘛，不都那樣嗎？都希望在男人眼前自己是最漂亮的……”
“可是，總不會無緣無故就妒忌比自己美貌的女人吧？”
“無緣無故？女人妒忌女人，通常都是因爲吃醋吧？”
“這麼說來，雅典娜是因爲和那少女爭風吃醋了？莫非她也暗戀波塞冬？”
“我怎麼知道？我對這個故事也是一知半解……”
他忽然有點狐疑：“姒啓你怎麼忽然對這個故事感興趣了？”
姒啓沒有回答。
一邊的麗麗絲卻笑着搖頭：“故事可不是那樣的。”
塗山侯人立即道：“麗麗絲，你也聽過這個傳說？”
麗麗絲點點頭：“雅典娜的大名，在西方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傳說中，她是主神宙斯的女兒……”
“宙斯？他們和白衣天尊以及中央天帝這些是什麼關係？”
“我還真的說不上來……我只知道，傳說中，宙斯的第一位妻子是他的姐姐。但是，他不知爲何吞吃了他的妻子，然後，感到頭很疼。某一天，他疼得受不了，就令他的鐵匠兒子用斧頭砍開自己的腦袋，然後，一個身穿盔甲的女神便從他腦袋裡跳出來了……
“雅典娜號稱智慧女神，也因爲她是唯一從宙斯頭部生出來的，因此深得宙斯寵愛……”
小狼王奇道：“這麼說來，雅典娜豈不是和大禹王一樣都是被父親所生下來的？難道男人真的還能生孩子？”
“這……”
“雅典娜和大禹王會不會有什麼親緣關係？”
麗麗絲覺得這問題很跳躍，無法回答。
小狼王卻嘀咕：“這世界上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相似，沒準宙斯和大鯀有什麼親緣關係，或許，他們是同一個星球之人？但是，這也不對啊，傳說中，宙斯生了許多孩子，只有雅典娜一個人是從他頭上跳出來的，但是，其他的孩子卻全部是女人爲他生的。但大鯀就不同了，大鯀只生了大禹王這麼一個孩子……”
她看了一眼姒啓，發現姒啓並沒有生氣，便接着講下去。
“……雅典娜因爲是男人所生，所以，她一直認爲男人比女人更高貴。但是，雅典娜可不會暗戀波塞冬，因爲波塞冬是宙斯的兄弟，也是她的叔叔。但是，她和波塞冬一直不和，二人曾經爆發了多次爭端，可她又不敢公然得罪波塞冬……”
“波塞冬本領很大嗎？”
“他本領在衆神中倒不算特別特別突出，不過，宙斯是殺了父親登基的，據說，在宙斯登基的時候，波塞冬出了不少力氣，所以，宙斯也對他禮讓三分……”
“據說，波塞冬某一次無意之中見到了那個漂亮的人類少女，很是愛慕，但是，少女自持美貌，對他的追求並不感興趣，所以，波塞冬一怒之下便在雅典娜的神廟公開將其強暴。雅典娜不敢對波塞冬出手，就以玷污神廟之名，將那少女的滿頭秀髮變成了毒蛇，而且，將少女的一對美麗的眼睛也填滿劇毒，據說，但凡男人看一眼少女的眼睛，就會被變成石頭……”
小狼王對這個故事本是一知半解，聽得麗麗絲這麼詳細一解說，便叫起來：“爲何波塞冬會那麼變態？非選雅典娜的神廟將那個少女強暴不可？”
“因爲這個少女本就是雅典娜神廟裡的一個女祭司。也就是雅典娜的一個女僕。”
“原來如此。可是，雅典娜怎麼也該殺波塞冬，卻遷怒於這個少女，看來，這些神也不怎麼樣嘛，完全是非不分……”
塗山侯人卻問：“後來，那少女怎麼了？”
“她被變成毒蛇之後，爲害一方。後來，被一個少年殺死，並取下她的頭顱交給雅典娜。”
“然後呢？”
麗麗絲笑道：“哪裡還有什麼然後？故事結束了唄。”
“雅典娜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的戰鬥力如何？比起白衣天尊如何？”
麗麗絲搖頭：“這我還真的不知道了。雅典娜是西方的傳說，可是，究竟是真是假，誰也沒見過。最初，我也以爲她們都是傳說而已，直到看到白衣天尊出現，我才覺得她們有可能是真的……”
“那麼，白衣天尊認識她嗎？”
麗麗絲還是搖頭：“這得問白衣天尊。”
小狼王忽然道：“塗山侯人，你怎麼忽然對這個故事感興趣了？”
塗山侯人沉聲道：“小狼王，你不覺得奇怪嗎？”
“哪裡奇怪了？”
“你當初是不是去有熊山林殺蛇妖的？”
“這……”
“你得到的消息是不是那蛇妖是個女子？”
“這……”
麗麗絲聽到這裡，面色立即變了。
她好幾次張嘴，卻又欲言又止。
小狼王的眼睛瞪得銅鈴般大：“你的意思是，鳧風初蕾被人變成蛇妖了？我的老天爺，這不可能吧？誰能把她變成蛇妖？”
姒啓的目光落在一望無際的紅花叢裡。
九黎，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在來到九黎之前，他已經南征北戰，自認見多識廣，而且，身爲大禹王之子，一度也十分膨脹，自以爲已經見識過天下最大最大的權勢。
可是，九黎河之戰後，他才明白，凡人根本不算什麼，自己也不算什麼——在天神們面前，凡人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
“小狼王，你一定要實話實說。到底是誰讓你去有熊山林的？”
小狼王再是糊塗也慢慢清醒了，他的眼神中慢慢地全是恐懼之色，語無倫次：“是姬真這娘們……是她告訴我，她說有熊山林有一條蛇妖，只要我去砍下蛇妖的頭顱帶回交給她，我就能得到世界上最大的財富，最大的權勢……”
“你憑什麼相信她的？”
“這……我……她指給我一個金礦的地址，我找到了許多金子……”
難怪小狼王在九黎揮金如土，富可敵國。
“姬真說，這是給我的定金，能砍下蛇妖的頭顱之後，我會得到更多……當然，我空手而歸，回來之後，便什麼也沒得到……所以，我這次前來九黎時，就明白，四方王不會有我的位置……”
“姬真是怎麼知道有熊山林有蛇妖的？”
“這……那娘們十分狡猾，從來不肯說實話，可是，我一直以爲是涯草在背後指使她。但是，我偷偷跟蹤了她很多次，又完全找不到涯草的痕跡，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幕後主使人是誰，而且，我從有熊山林回來之後，她便什麼也不說了，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忽然大叫一聲：“天啦！若是有人把鳧風初蕾變成了一條蛇妖，卻叫我們去砍下她的頭顱……這……”
麗麗絲也十分震驚，眼神中有了淡淡的恐懼之情：“莫非魚鳧王真的被變成了蛇妖？你們在有熊山林尋找的蛇妖就是她？可是，她那麼厲害，誰能將她變成蛇妖呢？”
一陣風來，小狼王忽然打了一個冷顫。
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滲透的恐懼之情。
這九黎，忽然變成了地獄似的，鬼氣森森。
不知怎地，他忽然覺得那紅色的花叢中，到處在顫動，有青色的影子一閃一閃，就像是無數蛇的綠油油的眼睛——可是，在這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蛇的眼睛到底是什麼樣子。
至於委蛇，絕大多數時候，委蛇根本不是蛇行——它是極其可愛的小孩兒一般的面孔，所以，小狼王第一次見到它起，便從未真正覺得害怕過，不然，哪敢經常和委蛇對罵？
此時，忽然聽塗山侯人這麼一問，而且，他看出來，塗山侯人絕不是隨口亂問，而是真的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就更是驚懼了——隱隱地，好像一個極大的陰謀，一場無聲無息的謀殺——不不不，比謀殺更可怕十倍百倍。
他的聲音也是顫抖的，似中氣不足一般：“……真不敢相信……要真是這樣就太可怕了……可是，據我所知，除了涯草，鳧風初蕾並沒有別的女敵人……而且，涯草也遠遠不是她的對手……”
麗麗絲稍稍冷靜一點，“可是，你不是說，你在有熊廣場上看到的只是一個殭屍，而不是什麼蛇妖嗎？”
“沒錯。我看到委蛇的蛇骨，但是，沒有看到任何人頭蛇妖。就算是那具殭屍，也絕對是人，我仔細看了好幾遍，千真萬確是人，只是受了重傷面目模糊而已……喂，姒啓，你看到的殭屍也是人，對不對？”
他們看到的都是殭屍。
一個重傷的殭屍。
可後來，杜宇堅稱那是他家少主。
再後來，那殭屍也不見了。
再問杜宇時，杜宇便不肯多說了。
可是，姒啓卻已經單獨見過白衣天尊，所知比小狼王多得多。
他所震驚的並非是鳧風初蕾的下落，而是鳧風初蕾爲何會變成一具殭屍。
縱然是見過白衣天尊之後，也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聽了小狼王無意之中的一個故事，才聯想到了什麼。
不想也就罷了，這一聯想，真是遍體生寒。
小狼王惴惴不安：“不會有這麼巧吧？誰會這麼恨鳧風初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