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薛晨已經和高德偉站在了一個玻璃罩站臺前,欣賞着玻璃罩裡面展出的展品,正是明四家之一仇英的詩意畫冊,整整十二小幅。
“薛老弟,你看,應該沒問題吧?”高德偉問道。
薛晨不急不緩的欣賞着,聽到高德偉發問,點了下頭,笑着說到:“富士拍賣好歹也是一家國際大公司,而且還是這麼受關注的拍品,肯定是不容有事的,出事的機率不會超過千分之一,放心,這一件的確是正品,沒有一點的問題。”
高德偉面樓開懷的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高老哥,那你也可得準備好資金啊,我看這件拍品啊,肯定會受到很多買家追捧的,價格肯定不會低,我猜測,最終成交價可能在一億元上下。”薛晨琢磨着說到。
“哈哈,這個你放心,我早有準備,價錢不是問題,我哥已經說了,這件拍品一定要拿下。”高德偉暢快的說到。
“霸氣。”薛晨笑着挑了個大拇指。
“走,我們去看看其他吧,對了,聽你說,你在來之前就已經看過了這裡拍品的介紹,那有沒有薛老弟相中的拍品?”高德偉問道。
“都看過,但暫時還沒有特別中意的東西。”薛晨講道。
倒也不能說沒有他喜歡的,只是他不太願意參加拍賣會,是因爲拍賣會上拍出的東西都可以說是市場價的最高點了,只要有錢就可以拿下,這對他來說感覺有些無趣,少了許多收藏的樂趣,他如今的收藏沒有一件是在拍賣會上得到的,這也是收藏的快樂。
兩個人在展廳中參觀着一件件價值幾百上千萬的拍品,其中多以書畫瓷器爲主,而且看起來這一次的富士春拍搞的很大,拍品都是難得的精品。
近現代,元明清的畫作都少不了,例如齊白石、張大千、傅抱石的畫作都位列其中,國外著名畫家不可或缺的著作也佔據其中。
而瓷器方面,單單是市場大火的清代青花瓷就有四五件,每一件的價值都不在薛晨收藏的那一件道光時期的青花瓷將軍罐之下。
在薛晨和高德偉欣賞着陳列的拍品的時候,趙恆也帶着淩小姐參觀着,不斷的詳細介紹着這些拍品。
淩小姐含着淺淺的笑意,時而的點下頭,稱讚趙先生博識。
“趙哥這纔是專家,那小子也配?”粉西裝青年欣然說到,不屑的看了一眼薛晨那邊的方向。
聽到這話,淩小姐淡然自若,沒什麼反應,趙恆神情卻有一點那麼不是很自在,想要謙虛一下,可是一想到過去的那些事,心裡又十分的不舒服,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一樣。
淩小姐敏銳的看到了趙恆臉上的不自然,心裡又一點點好奇,她和趙恆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算短,大還是挺了解趙恆的,是享譽香江古玩圈的蔡友德大師的高徒,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早就已經是多少熱愛古玩的達官貴人的座上賓。
而以往,趙恆在遇到他人的稱讚的時候,都會面帶低調的笑意謙虛兩句,,但那種自信寫在了臉上,可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反映給竟然和過去大相徑庭。
“難道是……”
淩小姐掃了一眼站在七八米外另一個展臺前的薛晨一眼,隱隱的意識到,應該是和這個內地來的年輕人有關係,不由得好奇,這個年輕人和趙恆究竟有什麼瓜葛和矛盾,腳步下意識的輕盈緩慢的朝着薛晨那邊移了過去。
“嘿,薛晨,你看看這個。”高德偉忽然笑着,指着一旁的另一個站臺,示意薛晨一起過去看看。
薛晨聞聲,過去後看到高德偉所指,也微微一笑,眼前站臺內的不是別的,標籤上赫然寫着非洲土著千年圖騰,也就是那個看起來一文不值的石版畫。
“薛老弟,這個東西可真是你太好笑了,這玩意真的是非洲土著的圖騰嗎?怎麼看都是小孩子隨便亂花的啊,我記得起拍價好像是三百萬吧,我真懷疑會不會有人購買。”
高德偉連連笑着搖頭,感覺這個東西真的事莫名其妙,也感覺很搞笑。
“而且,這東西應該沒有相關的經驗去判定真假吧,說是非洲土著供奉的圖騰,還有一千年的歷史,可是誰又能肯定是真的呢,我想這個東西想要仿造就太容易了,找一塊石板,上面隨便畫上幾筆,在做舊處理一下,再簡單不過。”
薛晨也走近了站臺,掃了一眼那個他看來也很搞笑的石版畫,也就是非洲土著的圖騰,可是再看了一眼後,他顯示微微的驚疑了一下,等到再仔細的感受一下,瞳孔微微一縮。
“它是真的。”
高德偉剛要走開,去欣賞其他正常的拍品,突然聽到薛晨說了這麼一句話,腳下一頓,轉回身來,詫異的看了一眼薛晨了,又看了看那副石版畫:“哦?”
“就算真的,那有又什麼,還真會有人拍他?”高德偉晃了晃腦袋,“反正,我是不會拍它,就算是一萬塊錢,我都得仔細的想一想,就這麼說吧,白送給我,我擺在家裡都嫌它難看。”
“高老哥,很不巧,我打算拍下它。”薛晨眯了眯眼,看着展出的這件非洲土著圖騰,伸手過去,放在了玻璃罩上,好似要去摸一摸一樣。
“什麼?!”高德偉一驚,睜大了眼睛,“我沒聽錯吧,薛老弟,你想要拍下這個東西?”
“不錯,正是這樣。”薛晨神情認真的點了下頭。
“這……”高德偉有點蒙,遲疑了好一陣,纔再次問了一句,“薛老弟,這個東西還有什麼貓膩不成?難不成是什麼寶貝,沒有被髮掘?你放心,如果真是這樣,就算你告訴我,我也不會和你搶的。”
看到高德偉小心求問的樣子,薛晨失笑一聲,眼神裡閃過一絲光,道:“高老哥,你想多了,這個東西就擺在這裡,能有什麼貓膩?況且,如果有,也早就應該被富士拍賣的那麼多鑑定師發現了,又怎麼會起拍價只有三百萬?”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爲什麼要拍?”高德偉一頭霧水。
“這個嘛,不太好說,這麼說吧,這件東西對任何人來說都沒什麼用處,剛剛好是我需要的東西。”
薛晨簡單的說了一句,而高德偉也沒有聽明白具體是什麼意思。
剛巧,趙恆、淩小姐三個人也都走到了附近,正好聽到了薛晨兩人剛纔說的話,聽到薛晨有意拍下那個所謂非洲土著的圖騰,三人都露出異色來。
淩小姐向趙恆問道:“趙先生,那個非洲土著圖騰,你瞭解嗎?”
“這個……我不是很瞭解。”趙恆搖搖頭,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說到。
他是富士拍美內部的人,這些展品中的百分之九十九他都瞭如指掌,可是對於這個非洲土著圖騰,他是真的不瞭解,只知道是公司一位副總在美國的朋友委託拍賣的。
他也瞭解了一下,那位美國人是個搞黑市買賣的人,這個非洲土著圖騰就是從非洲交易來的,但是一直沒能脫手,根本沒有買家願意購買,這不就拿到了富士春拍上,碰一碰運氣,看有沒有哪一個腦子抽筋的土豪拍去。
他也將這些話小聲的同淩小姐說了一下。
“咦,既然是這樣,那這個人爲什麼會說他要拍下來?”淩小姐很意外的看了一眼薛晨的側臉。
“這個……我不清楚。”趙恆冷眼看了薛晨一眼。
“這還用說嘛?當然他就是那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土大款,這種從內地來的人我見得多了,都是一羣沒文化的暴發戶。”粉西裝青年不屑的輕哼一聲。
“是這樣嗎?”淩小姐又看了一眼薛晨,感覺他不像是那樣的人啊,心裡更加好奇,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覺這個事肯定不會那麼簡單,這個人想要拍下這件非洲土著圖騰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誰都不知道薛晨心中是怎麼想的。
在展廳內轉悠了一大圈後,薛晨近距離的參觀了一些瓷器和金銀器,越發的肯定是來自奧德號打撈上來的那批綠洲號沉沒的貨物了。
薛晨也順勢和高德偉說了一說。
“哦,竟然這麼巧?這些拍品竟然是你參與的打撈得到的收貨?”高德偉一臉意外。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薛晨笑了笑,“說起來,那次打撈的行程還挺有意思的,還碰到了海盜,發生了槍戰。”
“哎呦,這麼刺激嗎?我可是聽說那些黑叔叔是要錢不要命,那趕緊可得和我說說,薛老弟沒受傷吧。”高德偉急忙問道。
“當然沒有。”站在一座展臺前,和高德偉說起了那次遇到海盜的經歷,談起了奧德號上的船員的奮戰。
當說了是他打爆了那些黑叔叔快艇的發動機,最後得到了美國海軍的志願,高德偉睜圓了眼睛,上上下下的看着薛晨,像是第一次看見一樣,一臉的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