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尊跟着兩個人進入了小別墅,兩人進入書房。
書房不大不小,一牆書、一張桌、一張椅,老人坐着,年輕人站着。
氣氛不一般,有些沉悶。
這樣足足沉默了五分鐘,老人率先開口,“你認爲塞隆的死和託雷斯的死有關係嗎?”
“我認爲有,”年輕人幾乎沒有思考,“大家都知道,他們都是那匹餓狼的走狗,僅僅相差一天就先後被人殺死,幾乎可以斷定這是針對杜克和他網絡的報復行動。”
“看來我們要考慮換人合作了,”老人把玩着桌上的一個牙雕犀牛,有種陰冷的意味。
年輕人附和,“我也這麼想,既然敢對杜克下手,證明這夥人是有備而來,成功的機率不小。”
“你現在就去聯絡我們的人,把所有人集結起來,如果杜克真的被取代,我們要第一時間與上位者交涉,這樣才能拔得頭籌,吃下最大的蛋糕,”老人把牙雕放下,嚴肅的說道。
“好,我馬上去,”年輕人說完就走了出去。
等外面傳來關門聲,葉尊便現身,根本沒有給老人互救的時間,在老人滿臉驚駭的時候就有巴掌上去,用出了搜魂術。
這老人名叫傑昆,是一名歐羅巴乃至整個白人世界都很知名的掮客,做的事情很雜,總之就是一箇中間人,一邊是賣家一邊是買家,中間就是他。軍火買賣可以找他,情色交易可以找他,藝術品交易可以找他,要情報可以找他,幾乎沒有他不能搞定的事情,只要肯出錢,他什麼事兒都接。
掮客這一行,想要做好,只需要兩個指標,一個手眼通天,一個金字招牌。傑昆在白人世界中,小到販夫走卒,大到政要王儲,統統都可以說上話,手眼通天名副其實。至於金字招牌,那更是有口皆碑,只要他接了錢,就從來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因爲做到了掮客這一行的金字塔尖,傑昆也有他的硬性要求,那就是必須事先給全款,在他這裡就沒有定金和尾款這一說,既然相信他就給全款,不然就免開尊口。
越是這樣,傑昆的生意就越好,加碼也一天比一天高,到如今,別管什麼事兒,沒有一千萬的梅金,根本無法請動他。
正因如此,傑昆也成了掮客這一行活着的神,但凡是幹這一行的,沒有誰敢不先來他這裡拜碼頭,沒有他的首肯,誰要偷着分蛋糕,第二天就會橫屍街頭。
傑昆和杜克的關係,與其說是合作者不如說是買家和賣家的關係,傑昆爲了維繫跟大人物之間的良好關係,就需要滿足一些他們各種各樣的癖好,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性癖好,杜克就成了他的供應商,因爲杜克手上的貨,是世界最好的,因爲他擁有世界最大的網絡。
剛剛離開的那個年輕人,是傑昆的侄子,他一生無子,侄子就是他看中的唯一一個能夠傳承他衣鉢的人,隨着年齡的增大,他的掮客生意基本都在按部就班的轉移到侄子的肩膀上,需要他經手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少了。
佛頭,就是爲數不多的,需要他親自出面的事情之一。
四大拍賣行一直都很看重傑昆,準確的說是看重他堪稱龐大的關係網,這張網的變現能力在四大拍賣行的眼中那就是個近況,取之不盡的近況,正因如此,剛剛的負責人才如此的殷勤。
傑昆對四大拍賣行表面上關係不錯,其實在他心中他很看不起四大拍賣行。
可在葉尊看來,這就非常有趣了,傑昆的賺錢模式其實和拍賣行的賺錢模式是一模一樣的,他們賺的都是佣金典型的熊大看不起熊二,莫名的高貴。
關於佛頭,葉尊遍尋傑昆的記憶也就找到了一點相關的記憶。
那是一個清晨,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黃種人獨自一人找到傑昆位於北歐羅巴的一處別墅,給出成交價一半的酬勞比利,聘請傑昆代爲拍賣佛頭。
傑昆起初並沒有當回事兒,可當他親眼見到那堪稱曠世傑作的佛頭時,他改變主意了,以他毒辣的眼光他保守估計這佛頭拍賣出個幾億根本不是問題,幾億的一半放在誰的眼前也不會是小錢。
那個年輕人實誠的有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傑昆點頭的當天,佛頭就直接被運到了別墅中,傑昆不是毛頭小子,並沒有在鉅額佣金面前喪失了思考能力,他立刻請來了他的鑑定專家朋友,當場對佛頭進行了鑑定,最後得出結論,這佛頭時華夏北魏時期鑄造的,當之無愧的頂級文物。
傑昆放心了,那個年輕跟他約定佛頭成交後會主動去找他,然後便瀟灑離去,毫不拖泥帶水。
這一次四家聯合的拍賣盛會,其實就是傑昆主動聯繫四家舉辦的,他把這一單生意當成了他掮客生涯的最後高光,做完這一筆就真正的金盆洗手了。
可他哪裡知道,他掮客生涯的最後高光也是他生命的最後高光。
在葉尊看來,傑昆的所作所爲本不該死,可他千不該萬不該與杜克合作,這些年經他手的女子和兒童,少說也有二三百人,正所謂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在葉尊的心中傑昆已經被判了死刑。
但現在的問題是,對於佛頭真正的擁有者,傑昆掌握的信息也極少,他曾派人調查過那個年輕人,可得到的答案是根本查不到這個人。
這樣一來,葉尊就不能直接弄死傑昆,這讓他很不爽。
可問題是,傑昆已經見到了他的樣子,就算他不讓其變成白癡,也不能讓其脫出掌控,葉尊有些後悔自己的託大,以後一定要低調。
清醒後的傑昆拿起手機,撥通了侄子的電話,讓他訂了葉尊他們所在的酒店,並回來接他,儘管侄子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不久後,傑昆出現在了酒店大堂,成功的入住。
而葉尊始終都在他們的左右,因爲控制人傀蠱需要一定的距離,他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