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雙眼溼熱,抱住靈珠,“不要說死,我不讓你死!”
靈珠嘴角一絲微笑:“只要……公子能平安……靈……靈珠……所做的一切都……都是心甘情願。”
“靈珠!”白霜忍不住雙淚落下,滴落在靈珠的臉上,“嗒。”雖是很輕微的一聲,卻深深流進靈珠的心裡,靈珠用手輕輕的爲白霜抹去眼角的淚珠,“公子能爲……靈珠……流淚……靈珠很欣慰了……公子不要……不要難過……靈珠現在……很開心。”
在遠處觀看的殘神起身紅椅緩步走來,“既然靈珠願爲你而死,你就隨後陪她去吧,做一對鬼鴛鴦。”殘神止步幾尺之近,掌中漸漸凝結內力,對白霜道:“本座這就讓你和靈珠死在一塊兒!”
一股渾厚之力從殘神掌中打出,白霜只是緊緊的抱住靈珠,絲毫不懼。
千鈞一髮之際,從附近神出鬼沒的飄來一掌迎接在殘神那一掌上,殘神被一股內力推出數丈之遠,腳下的瓦片裂開。他驚慌的收掌,不知是何等高手。
在白霜和靈珠面前穩立一位長鬚飄飄的老人。“殘神,時隔二十多年我們又見面了。”殘神定眼一看,心中震驚:“逐月老尊古行者!”
“你認得我了。”古行者淡淡的微笑道,隨後朝白霜和靈珠點了穴,暫時封住了他們的經脈。此時夜空中飛來三個身影,乃是問天、古雨燕和古浪傑。
“你就是殘神?!”問天見到殘神,怒氣十足,連忙拔出逐月刀,“你毒殺我爹,逼死我娘,讓我和弟弟分離二十多年,刀劍相仇,我要殺了你!”要與殘神一戰。
古行者連忙制止道:“不要衝動,我們當務之急是救人的!”
“問天,我們救人要緊!”古浪傑勸問天道。
“對呀!問天哥,我們快救人。”古雨燕拉住了問天。
問天怒視殘神,雙拳早已“咯咯”作響,但見白霜和靈珠命在旦夕,只得長嘆一聲,對殘神怒道:“殘神,你作惡多端,遲早我會殺了你報仇血恨!”說完來到白霜面前,見他傷勢嚴重,難過萬分。古雨燕見靈珠中劍,小心的扶起來。
“師公,接刀!”問天將逐月刀拋給古行者,和古雨燕一起將白霜和靈珠帶走了。
“爺爺,孫兒來助你一臂之力!”古浪傑來到古行者身前,拔出浪劍遙指殘神。
殘神見問天揹走白霜,想要從中阻擋,但礙於古行者不敢輕易出手。雙方就一直對視着,誰也不願先出招,這對視彷彿寂靜的悄無生息。
古浪傑有點心急了,小聲的對古行者問道:“爺爺,我們這是在幹嘛?殘神就在眼前,我們這樣一動也不動,在等什麼?”
“等時間。”
“那要等多久才和殘神交戰啊?”
古行者微微一笑,小聲道:“等待時間好溜走。”
“什麼,溜走?”古浪傑滿腦疑惑。
“時隔二十多年,我料想殘神必定功力大增,已經在我之上,而我卻懶散了二十多年,功力早不如當年了,還是不動爲好,以靜制動。”
“只是我的腳有點麻了。”
“那也得忍着,爲問天他們安全離開爭取時間。”
殘神隔他倆有點遠,無法聽到他們的談話,見他們紋絲不動,不知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奇怪?既然爺孫倆要和本座一戰,怎麼一直沒出招?殘神在幾十年前就知道了古行者的“逐月斬立決”的威名,所以他用盡二十多年提高自身功力以對抗“逐月斬立決”,現在古行者就在眼前,可殘神不敢輕易出招,他也在等待對方先出招,達到以靜制動。
這樣又視了很久,古行者微微瞟了一眼天色,已經到了半夜時分,便向古浪傑使了個眼色,古浪傑心領神會,開始移動手中的劍,左一揮右一舞,做出要出招的架式。
殘神已經靜立了好幾個時辰,見古浪傑要出招,冷冷一笑,“終於還是他們沒耐心了。”
殘神剛準備出招時,古行者和古浪傑突然從手中向殘神拋出兩顆煙彈,兩聲炸響,一團白煙籠罩住了殘神,讓殘神措手不及。待煙雲散去時,古行者和古浪傑早已經不知去向。
*
行者山。
濃濃的夜色似乎不再是那麼地濃郁,繁星點綴着寂寞的夜空,與月爲伴。而此時,夜下的行者山剛剛響過一陣鞭炮聲,每間房屋都掛上了紅燈籠。
在一間房間裡,窗上貼着一個“喜”字,窗前的梳妝檯靜靜的坐着一位新娘,桂香袖手,低眉垂眼,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依稀透露蒼白的臉色。在她的身後的新郎長眉若柳,身如玉樹,兩道濃濃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漣漪,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
“我是在做夢嗎?”靈珠聲音微微哮喘,看着鏡裡的自己和身後的白霜,有些不敢相信。
白霜把靈珠依靠在懷裡,撫着她的柔發,溫馨的說道:“這不是做夢,今天我們成親了。”說完白霜眼神充滿一片悲傷......
“靈珠傷及要害,失血過多,已經無力迴天了,最多能活到今晚。師公我已經盡力了。”古行者的話一直旋繞在白霜腦海中,白霜如穿心之痛,唯一做的就是讓靈珠沒有遺憾。
靈珠偎依在白霜懷裡,嘴角微微一絲笑容,“宮主如果在天有靈,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姑姑在天上看着呢,他會祝福我們永遠在一起的。”
靈珠側臉看了看窗外,眼角溼熱了,對不起,公子,靈珠恐怕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的傷勢我知道,今晚能和你成親是我最大的幸福,我沒有遺憾了。靈珠想完,緊緊的把臉貼在白霜懷中,淚水劃過臉龐。
白霜低頭看着靈珠,說道:“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你要答應我,要永遠的活着。”
靈珠流淚的點點頭,“靈珠答應你,好好活着。”此時,靈珠的劍傷已經開始惡化了,她感覺得到一陣疼痛傳遍她的身體,呼吸也困難了,她深深的對白霜說道:“能......親我一次嗎?”她的眼神無力之中含着最後的渴望。
白霜眼眶溼潤,俯身朝靈珠嘴脣吻去,那一吻,像是雪花飄落在冰面上剎那間的凌結 ,搖曳不出波瀾的月光。
靈珠面帶微笑的閉上了眼。
白霜面無表情,只是眼角的悲傷已經將他捲入萬丈深淵。他依然撫着她的柔發。
*
行者山的山水間,伴隨着鳥語花香。白霜面色傷優的立在一座墳墓前,墓碑上深深刻着“愛妻靈珠之墓”,在山水間格外悲涼。白霜舉起酒壺一飲而下,酒入苦腸。然後一手從籃子裡抓出一把冥紙,朝天一撒,冥紙在空中如飄雪般灑落在墳墓周圍。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突如其來的飛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