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漆黑的房間中,屋中有燈未亮,有窗未開,漆黑暗淡的身影立在未開的窗前,他穿着一身黑袍,仿若黑暗中得幽靈,他的面目有一半爲面具所掩,皺紋依稀可見。
敲門聲打破寂靜的空氣。門輕輕的打開了,走進一位美麗的女人,二十幾年了,卻還是透露着花容月貌,楚楚神秘。她走了過來,“參見教主。”
“心玉,有什麼消息嗎?”
“啓稟教主,執行屠民教法的教衆回來了。”心玉宮主回道。
“很好。”殘神微笑着點頭,然後走出房間。
*
殘月壇,殘月教的聖地,是舉行教內各種儀式的地方,場地四周聳立石柱,石柱上設有點火臺,每逢有大事發生,須在每個石柱點火臺點燃柴火,是一種惟教主是尊的常規。殘月壇正中則是一處平臺,設有教主寶座,俯視四周。
石柱上的點火臺開始燃燒起來,火光通明。在教徒們得齊聲吶喊中,殘神在心玉宮主得陪同下走上平臺,坐上教主寶座,心玉宮主恭敬地站在他的旁側。
“殘神教主,武林至尊……”場下的教徒們從喉嚨裡齊聲發出呼喊聲,聲振如雷。殘神俯視着他們,嘴角勾起一絲傲氣。
隨即從教羣中走來幾十個教徒,只不過他們右臂已經被砍斷,留下空蕩蕩的袖子在風中搖擺,他們見了殘神紛紛恭維的跪下。在場的廣大教徒見他們託着斷臂,都感到十分震驚,心玉宮主也是奇怪不已。
殘神俯視着那些斷臂的教徒們,驚疑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領頭的斷臂教徒誠惶的回道:“啓稟教主,屬下在執行屠民教法時,被一個叫問天的人給阻擋,我們的手臂就是被他砍掉的!”
他的回答讓全教的人無不震驚,殘月教的勢力爲江湖所懼,遇到這類對抗實屬罕見。殘神的表情又驚又疑,他問那領頭的道:“敢與我殘月教作對,這個問天,本座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我且問你,此人武功如何?”
“此人武功高強,而且還擁有一把寶刀。”
“寶刀?”
“從此人口中得知是一把名爲逐月刀。”
“逐月刀!”殘神突然驚立,神情驚詫,久久的深思。逐月刀向來是古行者的殺手鐗,那麼這個問天又怎會擁有逐月刀?殘神回憶起當年被古行者救下的男嬰,突然雙眼一亮,“難道這個問天是沈青雲的遺孤?”
殘神仰天冷冷的瞥笑:“終究還是難逃本座的手掌心。”然後對旁邊的心玉宮主說道:“是時候了。”
心玉宮主微有猶豫,卻只得服從道:“心玉明白!”
*
初升的太陽倒影在西湖水中,湖水清澈如翡翠,微風拂過泛起了層層漣漪,三潭映月也抹上了一縷晨光,柳樹在微風下搖擺着修長手臂在晨光裡舞動,附近亭臺樓閣煙雨中,飛鳥天上樂盤旋,整個西湖婉若一位仙子,讓人沉醉,流連忘返。
楊柳岸邊問天、古雨燕和寧兒邊走邊欣賞着這美麗的西湖。問天見到這樣的美景,心情也暢然了許多,他望着西湖水,感嘆一番:“好一個西湖,真是個人間仙境!”
古雨燕深深呼吸着這裡的空氣:“這裡不僅景色優美,空氣也如此芳香。”
寧兒四下觀賞:“問天哥哥、雨燕姐姐,寧兒好喜歡這裡喲。”
他們來到一座亭下,坐了下來。“景色雖美,可我此時卻無心觀賞了。”問天望着西湖美景,表情仍是平淡。
古雨燕明白問天的心情,“你的心裡被仇恨所佔據,西湖也不能讓你的情緒舒適一點嗎?”
問天看着手中的逐月刀,“一想到自己的身世,一想到我死去的親人,我就無法自拔。”
安靜的西湖忽然傳來嘹亮的簫聲,悽清宛轉的曲調隨風飄蕩,簫聲在初晨裡彷彿一縷陽光融合着溫柔的西湖水澆進每個人的心扉,連天上的飛鳥都休憩在枝頭上靜靜的聆聽來自某處的神曲。
簫聲穿破一切,停留在了問天他們的耳中,“奇怪,那裡來的這麼美妙的簫聲?”
“世間竟有這麼出神入化的簫聲!”
碧綠的湖面上出現了一葉扁舟,隨槳而飄,船尾一位白髮蒼蒼的漁人悠閒雙手交叉握槳搖曳,隨後一位年輕的公子從船艙裡走出,此人身着如雪白衣,腰繫一塊碧玉。他面容清秀,相貌堂堂,雙眉間清雅如明日,神質若冷若憂,天然一身高潔。他的簫光滑細緻,像春後的翠竹點綴着雨露,泛出淡淡的綠光,很顯然是一把玉簫,簫尾繫着一串碧綠珍珠,是用一根金絲線連串而成。
那公子下了小船,在岸邊悠閒的欣賞着西湖美景,他手搖白扇,行若傲步,隨口道:“人間西湖賽瑤池,閒來乘舟喻逍遙。若把西湖比仙子,獨寵美人抱入懷。”
聽到這句詩,問天和古雨燕覺得此人不同凡響,於是帶着寧兒來到那公子面前,見此人眉清目秀,又有文采,很是敬佩。
“這位公子不僅簫聲如絕,而且詩也是優美。”古雨燕稱讚道。
那公子一聽,見古雨燕時,自是天然玉姿,冰清玉潔。他那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如初晨一點晨曦,“這位姑娘過獎了,在下不敢當。”
問天施禮道:“這位公子謙虛了,適才你做簫吟詩,真讓我心情大快。”
那公子下意識的看了看問天,眉心微微一皺,兩指撫着垂肩耳鬢,問道:“不知這位少俠如何稱謂?”問天抱拳回道:“少俠不敢當,在下問天。”
“問天?”那公子突然眉心緊皺,卻馬上又是微微而笑。
“小女子古雨燕。”古雨燕自我介紹道。
“我是寧兒。”寧兒也順便自我介紹道。
那公子折起白扇,施禮道“在下白霜。”
問天覺得於此人有緣,於是暗暗起敬,說道:“問天初入江湖,能遇到白公子這樣的人真是緣分,如果白公子不嫌棄,問天願與你結交。”
白霜微笑着伸出手,“有道是‘相逢何必曾相識’,白霜願意結交你這個朋友。”
問天也伸出手來,與白霜的手相握。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結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