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東之域,腹地冰原
夜裡,軍營中,寒旗興奮得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想想,損失了幾萬人,千辛萬苦來到此。總算老天不負,讓自己找到了寶藏埋藏之地。
他甚至已經幻想起自己實力突飛猛進的場景
在這樣激動難耐的煎熬中……
清晨、黑夜淡退,天色濛濛發亮,寒旗立馬下令全軍整備,即刻出發!
命令通傳各部,七夜迅速從修煉中甦醒過來,整理兵甲,隨軍向着冰山進發。
遠處的冰原上,昨夜那座呈現異象的冰山,雖看上去彷彿近在眼前。
但望山跑死馬,軍隊經過一上午的急行軍才縮短一半的距離。
眼看冰山越來越近,水良公謹慎的警戒起來。一旁的寒旗雖心急如焚,但也並未放鬆。
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到關鍵時刻越不能掉以輕心。
護衛寒旗的狼兵衛與柳兵衛兩人,不約而同的抽出兵刃,士兵們也都紛紛做好戰鬥準備。
就這樣,軍隊快速並戒備森嚴地向着冰山浩浩蕩蕩的進發...
終於,接近傍晚時分,15萬大軍抵達冰山腳下。
水良公靜靜打量冰山:
整座冰上看上去十分尖銳聳立,但實際高度只有七八百米。
卻如平地凸起的泰山一般,令人感到巍峨高聳。
除此之外,冰山造型也十分獨特,好似一個十分標準的圓錐體,看上去格外磐穩、厚重。
最讓水良公感到奇怪的是:
從冰原上一路走來,都從未見過任何一座凸起的冰山。
整個冰原目光所及處,彷彿如刀削一般一望無際的平整。
爲什麼在這樣一個地方,凸起這麼一座獨一無二的冰山呢?
彷彿這座冰山的存在,就是整個冰原的中心點一般。
想不明白……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前方勘測的巡查兵傳來訊息。
“報!啓稟兩位城主大人,冰山後面發現一個巨大的凹坑,面積巨大,天黑難測...”
巡查兵急忙稟告道。
“好!快帶本城主前去!”
寒旗大喜,也顧不得一旁深思的水良公,急忙快馬加鞭欣然前往。
半夜凌晨時分,軍隊繞過冰山,來到巨大的冰谷邊緣。
黑夜中,冰谷深處是一片漆黑,無法探測深底。
軍隊便暫且在邊緣駐紮,等到明日再打探虛實。
夜裡,七夜在軍營四周例行巡防。
呼呼冷風,從冰谷深處襲來,一絲詭異的霧氣在軍營裡蔓延,悄然無聲、無人覺察。
但巡視中的七夜,卻感到一陣不同尋常的心悸。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猶如一種來自血脈本能的恐懼,兢兢戰戰、顫抖不止。
“好奇怪?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七夜膽寒心悸道。
即使是曾經第一次看到巖獸巨大的破壞力時,也從未害怕成這樣。
這種感覺,不是那種無能爲力的害怕,而是一種不能用言語形容的恐懼,彷彿深入骨髓、刻在靈魂。
越往靠近谷口,恐懼感越是加劇,手腳也開始不停顫抖。
七夜極力想要控制身體的劇烈抖動,然而卻發現這一切都徒勞無用。
手腳已經不聽使喚了,這種顫抖已經超越了意念控制,無能爲力。
這冰谷絕對有問題,不祥!
明白過來,七夜兩眼驚恐。
那黑暗中深不見底的冰谷,猶如一張惡魔張開的血口,等待着無知羔羊的自投羅網。
“咯咯~”
七夜耳邊,彷彿能聽到一聲聲連綿不斷、寒意滲人的幻聽,就像是一場惡魔歡笑的盛宴,歡笑着即將到嘴的豐盛。
恐怖!超越死亡的恐怖!
“撲通”一聲,
恐懼加深,顫抖越發不止。
他脫力的癱坐在地,全身冷汗淋漓,手指無力指着漆黑深淵的谷底,嘴裡想要說出什麼,但口齒已經無法清晰地發出聲來。
“這小子怎麼了?”
“該不會是被這個坑嚇尿了吧?”
“哈哈哈……”
周圍巡查兵看到七夜,似乎被漆黑巨大的冰谷嚇得癱坐在地後,紛紛止不住地嘲笑。
對於衆人嘲諷,七夜根本沒有心思理會。
在地上癱坐許久,恐懼感纔開始一點點緩和,身體也逐漸能夠控制使力。
最後,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慌忙整理兵甲,急匆匆的回到伙房營。
雖然不明白,剛纔那種毫無來由的恐懼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直覺告訴他:
這個冰谷一定是大凶之地,絕不可輕易靠近。
後半夜裡,七夜躺在草蓆上,心悸難平。
想到今晚那種絕望,更是忐忑不安,不禁胡亂猜測:
難道是那冰谷深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爲何周圍只有我一人害怕成那樣?
那種恐懼感到底是因爲什麼?
……
他滿腹疑慮的思索着。
然而一夜過去,除了腦袋昏漲得如一團漿糊之外,什麼頭緒也沒有。
翌日,光明驅散了遮蓋冰谷深澗的黑暗。
一個面積約100公頃,深達百米的巨大盆地呈現出來。
冰谷盆地巖壁,上層厚厚的冰層與下層堅實黝黑的岩石層次分明,谷底裸露着大量破碎焦黑的岩石。
還有許許多多大小不一的洞穴,密密麻麻的分佈在谷底與石壁上,看上去令人頭皮發麻。
寒旗與水良公立於冰谷邊緣,審視着谷底情形。
良久,水良公提議道:
“下面谷底情況不明,不如我們暫派一隊人馬下去打探,寒兄意下如何?”
“水良兄此意甚好,那派何人穩妥?”
寒旗點了點頭,徵求意見道。
想來寶物應該就藏在谷底,自然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力求穩妥。
“屬下願帶前鋒營,前去打探。”
柳兵衛見機請命道。
“嗯嗯,如此也好,柳將軍可要多加小心。”
寒旗略微思索囑咐道。
水良公也默認贊同。
並非他不想派自己的人下去,而是想借寒旗的手摸清情況再做打算罷了。
於是,柳兵衛帶領着前鋒營600人左右,徒步沿着光滑平緩的斜坡,下到冰谷深底。
寒旗與水良公則在冰谷邊緣,靜靜觀察着谷底的一切動靜。
狼兵衛看着谷底,目光陰晴不定。
而站在伙房營車隊中的七夜,看到冰谷遼闊的全貌,聯想到昨夜那不可抵擋的恐懼,便如臨大敵般哽咽不止、心跳加劇。
大約一刻鐘左右,柳兵衛帶領着前鋒營終於安全下到谷底。
“仔細查看方圓百米,如有異常,立刻稟報!”
柳兵衛審視一圈谷底環境後,立刻下達搜索令。
“是!”
前鋒營士兵們領命後,立馬分散開來。
在周圍仔細查看着每一處巖縫、每一塊漆黑詭異的巨石以及每一處洞穴。
冰谷邊緣,寒旗與水良公仔細注視着谷底猶如螞蟻般大小的人羣,經過大約一刻鐘左右的查看。
谷底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與危險,而那些大大小小、規則不一的洞穴,也不過是幾米深的死洞而已,至於是如何形成,柳兵衛不得而知。
除此之外,整個谷底也再無任何異常之處。基本探明谷底一隅後,柳兵衛迅速返回,將探查結果報告給了寒旗與水良公。
“噢,既然谷底沒有任何異常,那我們也一起下去看看,如何?”
寒旗迫不及待道,他隱隱感覺寶物就在這漆黑岩層下面。
“也好,不過保守起見,我們兩軍各留一些士兵在冰原上。”
水良公深思良久,建議道。
“此意甚好,那我們就各留3萬人吧。”
寒旗欣然同意。
隨後,兩軍各留3萬精銳兵馬,總共6萬人在冰谷邊緣處安營紮寨。
其中,七夜所在的伙房營,有一半人被分到下谷的隊伍中,而七夜就是那很不幸的一半之一。
此刻,七夜就像趕鴨子上架一般,內心千萬個不願意,但也不敢公然違抗,只得咬着牙、硬着頭皮跟隨隊伍下到谷底。
心中暗暗祈禱: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寒旗帶領着狼兵衛與柳兵衛,與水良公一起率領9萬大軍緩緩向谷底進發,大軍像一條修長的細蛇般沿着平緩的巖壁蜿蜒下降,經過一刻鐘的徒步跋涉。
9萬大軍終於全部達到谷底,再次確認周圍環境安全後,便開始了期待已久的探寶。
寒旗迫不及待的拿出自己的探靈法寶“中品玄器——盛世山海鏡”,將靈力注入山海鏡內,但奇怪的是:
不管如何注入靈力,盛世山海鏡卻一點開啓的反應也沒有,古銅色的鏡面根本沒有一點微光。
而另一邊,見寒旗法寶失效後,水良公也拿出自己的探秘法寶“中品玄器——七寶水鈴鐺”。
靈力注入水鈴鐺內,水鈴鐺也是一絲細微的輕響也沒有,如死物一般靜躺在手中。
“咦,真是奇怪,這地方,法器居然無法開啓!?”
水良公頗爲吃驚道。
“這可如何是好?沒有法器幫助,這麼大的地方,難道真要挖地三尺不成?”
寒旗有些憤懣道,擡頭望一眼寬闊的盆地,真要人工去挖要挖到何年何月。
沒想到近在咫尺的藏寶地,竟然無法使用法器具體探查,這簡直是一件最急人的事。
“寒兄莫急,讓我再試一試。”
水良公也有些微燥起來,不甘心地再決心一試。
他閉上雙眼,通過神識探測,但依然也效果低微,神識被壓制到僅僅只能感知周圍一米。
還是不行……諸多嘗試失敗後,寒旗沉不住氣的一拳怒砸在碎石上。
“該死!這鬼地方任何靈力探測都用不了,既然如此,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寶藏挖出來!老子倒要看看,這裡到底埋藏了什麼東西!”
他鬱悶地謾罵道。
水良公雖然對於靈力無法探測一事,內心也是諸多失落,但看起來要比寒旗平靜的多。
一切方法無果,兩人只好採用笨辦法,果斷分化出一片挖掘區域,9萬士兵分散開了進行挖掘。
七夜被分到谷底一角,看到周圍黑色的岩石猶如一片燒灼後的焦黑廢墟,內心劇烈不安。
儘管腳下踩在堅硬的岩石上,但他卻有一種如同即將墜落深淵的恍惚感,全身死一般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