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趕到第二天清晨的時候,獨孤寒抱着納蘭惜諾在河邊休息了一會兒,給納蘭惜諾餵了一些水。
白天看着納蘭惜諾的臉,讓獨孤寒格外心疼。
“咳咳!”獨孤寒用葉子小心翼翼地納蘭惜諾喂着水,不過還是把納蘭惜諾嗆到了。
獨孤寒趕緊輕撫着她的背,看到納蘭惜諾慢慢睜開的眼睛,變得有些安心,納蘭惜諾是絕對不會離開這個世界的。
“還疼不疼?”獨孤寒滿臉疼惜地問道,全身都是傷,加上小產,不可能不疼的吧……
納蘭惜諾反應過來是獨孤寒抱着她的時候,輕揚起一絲苦笑,每次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獨孤寒似乎都會出現,他救過自己多少回了?
納蘭惜諾輕輕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就好好地依靠着獨孤寒吧。
“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獨孤寒小心翼翼地摟着納蘭惜諾,聲音裡的哽咽,聽得一清二楚。
納蘭惜諾從來沒有見過獨孤寒的眼淚。
“南宮瑾下命令的,說我是奸細,至於這張臉,是皇甫沁的傑作。”納蘭惜諾虛弱地說道,她並不是很想說這件事情,但是她知道獨孤寒想要知道,不然他心裡會疑惑,會不安,反正現在自己已經離開南宮瑾了,孩子也沒有了,人生的重點似乎都找不到了,什麼情緒,還有什麼重要的嗎……
獨孤寒暗自捏了捏拳頭,在心裡質問着南宮瑾。他嘴上不提南宮瑾,儘管他真的很想罵出來,但是,那樣納蘭惜諾會不好受的。
“你好好睡,我帶你去醫仙島治傷。”獨孤寒柔聲說道。
其實這條命還救不救,對納蘭惜諾來說都無關緊要,但是她沒有拒絕,她瞭解獨孤寒,不管自己說什麼,他都會堅持下去,不會放棄自己生命的。
納蘭惜諾輕輕閉上眼睛,這一睡,就睡了兩天。
兩天,獨孤寒不眠不休,總算是到了醫仙島。
醫仙島上沒有人專門看守,所以獨孤寒他們從進來到現在都是暢通無阻。
“有沒有人啊!”獨孤寒看着眼前零零散散的大大小小的宮殿般的房子,沒有耐心一個個挨着找。
“你是什麼人?”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質問的女聲,獨孤寒趕緊轉身,眼前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看樣子或許是上官琴鳶的丫鬟。
“在下獨孤寒,想請求上官醫仙替我朋友治傷。”獨孤寒說道。
那女子看了一眼獨孤寒懷裡的人,那傷痕累累的樣子,讓她也不禁一怔。
“請稍等片刻,我先去稟告。”女子朝獨孤寒微微施禮,然後轉身走了。
能找到這裡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人,不是上官大人認識的人,就是特別的人,所以女子對他們還算重視。
不過多時,那女子就領着一個看似三十多歲的氣質絕佳的女人走了過來。
“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上官琴鳶直接問道。
近看,獨孤寒才發現這個人長得十分好看,而且和納蘭惜諾有幾分相似。
“在下獨孤寒,這位是我的朋友納蘭惜諾,她受了重傷,想……”
“納蘭惜諾?”上官琴鳶急急打斷了獨孤寒的話,一臉一臉驚訝,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指着他懷裡的人說道,“她是納蘭惜諾?”
“是。”獨孤寒不知道面前這個人突然反應這麼大是爲什麼。
“天哪!誰把她弄成這個樣子了!”上上官琴鳶驚呼,自己的女兒,她放心讓她在外面闖,卻不想,這麼多年後的重逢,竟是以這種情況!
納蘭惜諾臉上的傷已經結疤了,現在根本完全看不出來納蘭惜諾以前的摸樣,身上的衣衫還染着已經幹了的血,嘴脣蒼白得要命,沒有一絲活着的感覺。
“快,跟我來!”上官琴鳶急急地說道。
獨孤寒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看這個人的舉止和做主的模樣,獨孤寒已經猜到了,她就是上官琴鳶,真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沒想到上官琴鳶如此年輕。
本來和慕容太后一般年紀的人,卻看起來比慕容太后年輕了十歲,大概是由於生活在這無憂無慮的島上的原因吧,再加上她懂醫術,應該對自己的身體照顧得很好。
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知道納蘭惜諾,獨孤寒打從心底覺得幸運,納蘭惜諾能夠這麼順利地被救治。
“她的傷,你給我講講。”上官琴鳶急急地走着,一邊問道。
獨孤寒描述着,上官琴鳶的眉頭越皺越深,是哪個沒血性的人能夠這麼殘忍地把納蘭惜諾折騰成這個樣子,她知道後,一定會好好地教訓他。
獨孤寒把納蘭惜諾放在了牀上,就被上官琴鳶給趕了出去。
獨孤寒倒也沒有說什麼,他現在只想要納蘭惜諾趕緊得到治療。
站在宮殿外的花園裡靜靜地等待着,納蘭惜諾一定沒事。
上官琴鳶讓人把納蘭惜諾的衣服給脫了,看着那傷痕累累的身子,不只有新傷,還有舊傷,這孩子,不是很會照顧自己嗎?爲什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她都是過得什麼日子?
把還有唯一一顆珍貴的救命藥丸塞進納蘭惜諾的嘴裡,丫鬟趕緊上前,給納蘭惜諾喂着水,讓她吞下去。
上官琴鳶又讓丫鬟照她說的方子去弄草藥,那是調養納蘭惜諾小產後的身子的。
又吩咐幾個丫鬟,按照她的說法,弄一些新鮮的草藥,磨碎了敷在納蘭惜諾手腕和腳腕處,這個,需要內外一同治療。
在幾個丫鬟的幫忙下,把納蘭惜諾放入了冒着熱氣騰騰的白玉坐的藥池裡,之後上官琴鳶拿着藥油,細細地摸在了那白嫩肌膚上刺眼的傷痕上。
最後給納蘭惜諾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衫,上官琴鳶才又開始處理納蘭惜諾臉上的傷口。
用特有的無刺激的藥水,一點一點地擦拭,不能留下一個小小的髒東西。消毒之後,塗上了藥油,算是大功告成了。
只是納蘭惜諾的臉,大概只能這個樣子了,就算結的疤脫落後,還是會留下疤痕,下手的人太狠,刀子割得有些深,根本沒有辦法用一般祛疤的方法,不管怎麼擦藥油,疤痕都不會消失的。
上官琴鳶黑着臉,準備出去好好問問那個叫獨孤寒的情況。
“惜諾她怎麼樣了?”獨孤寒見上官琴鳶出來,急急上前,問道。
上官琴鳶打量着這個頂着一雙熊貓眼,一臉憔悴的人,不禁對他心生好感,想必是因爲納蘭惜諾,才沒有休息好的吧。
“沒有性命危險,但是身上的傷,癒合需要一段時間,臉上的傷,哎,一個女孩子的臉和孩子同時被毀了,該多絕望……”上官琴鳶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痛。
“恕在下多嘴,上官醫仙和惜諾之間,是有什麼淵源嗎?”爲什麼那麼緊張納蘭惜諾,還有這幾分相似的臉,讓獨孤寒不由得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她是我的女兒。”上官琴鳶淡淡地說道,她知道這麼問的獨孤寒,或許已經知道了,反正也沒有什麼好瞞着的。
即使這樣猜測着,但是親耳聽到的時候,獨孤寒還是愣了,納蘭惜諾是上官琴鳶的女兒?那麼納蘭惜諾也就是上官家的後人,那馭獸之術……
獨孤寒突然回想起,在他們相遇的那個徑同林,他們共同面對巨獸的時候的情景,一切似乎也能夠說的過去了。
“現在告訴我,她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是誰在她身上留下各種傷痕的。”上官琴鳶語氣平平,但是其中的怒意和狠意獨孤寒卻是完全體會到了。
“在下發現惜諾一個人躺在巷子裡的時候,人已經走光了。後來惜諾有醒過一次,說是南宮瑾以爲以她叛國的藉口,把她打了幾十大板,然後挑斷手筋腳筋,逐出了王宮,之後南宮瑾的新王后皇甫沁,嫉妒她的美貌,把她的臉弄成了這幅模樣。”獨孤寒說道。
“南宮瑾?”上官琴鳶臉色變得有些黑,“他不是喜歡我們家惜諾嗎?”爲什麼會這樣子傷害她?當時南宮瑾在醫仙島治病的時候,是如何的思念着牽掛着納蘭惜諾,上官琴鳶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又怎麼會……
原來上官琴鳶知道南宮瑾和納蘭惜諾之間的事情。
“他失憶了,忘記了所有的人,包括惜諾,但是惜諾不在乎,說留在他的身邊就好,後來就成爲了他了宮女。”獨孤寒把事情細細講給上官琴鳶聽,包括皇甫沁的存在,直到講到自己和納蘭惜諾的重遇,下意識地,改了一些,如果能夠得到上官琴鳶的信任,能夠學到馭獸術的話,那麼這場戰爭勝算就很大了。
“皇甫沁三番五次找惜諾的麻煩,那個時候惜諾已經懷了南宮瑾的孩子,我一心想要保護她,可是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直到在南宮瑾和皇甫沁的婚宴上,皇甫沁當中再次欺辱惜諾,我忍不住站了出來,並且當着衆人的面,說誰欺負她,我就踏平洛天國,這句話成爲了宣戰,南宮瑾說要和我來一場決鬥,現在我剛剛和他打了一個回合……”
“惜諾爲了保住孩子,答應和我離開的,卻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說道這裡的時候,獨孤寒又忍不住哽咽了,他不是演戲,他不會演戲,純粹只是他想到了看到納蘭惜諾那個時候的樣子,自己當時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