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的時候許婧忍不住停了一下,看着同樣停下來回頭看着自己的顧夕城訕訕地笑了一下:“我想上個洗手間。”
她已經憋了好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意思說,現在終於等到離場了,而回去得四十多分鐘的路程,她再這樣子忍下去就真的有點兒虐待自己了。
顧夕城點了點頭,卻沒有鬆手。
許婧有些不解,他大概是看出來了她的疑惑,開口解釋到:“我陪你去。”
“這樣——”她想說好像不太好,但是視線落在對方的眼眸上,最後還是把準備拒絕的話吞了下去:“好吧。”
許婧沒想到在洗手間裡面會碰到林敏婷,她剛準備洗手,然後林敏婷就從門口走進來了,看着她笑了一下:“許小姐,好巧啊。”
林敏婷叫她許小姐,而不是顧太太。
許婧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她雖然很少去參加應酬,但是不代表她不會看人的臉色,她做記者這一行的,最會的就是把握人的情緒進行採訪,甚至是引導,然後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和採訪效果。
剛纔在飯桌上,顧夕城對林敏婷顯然是沒有任何一點兒搭理的想法,而宋子齊和陸景浩對林敏婷的態度可以算是很不友好了。
但是現在人家對着自己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不好去給人家冷臉色,但是不想交談是一定的。
洗了手,許婧轉身就想走。
只是林敏婷顯然沒有那樣的自覺,“許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喜歡用香水,我認識顧夕城這麼多年了,作爲他學妹,現在你們結婚了,我不送點什麼東西實在是過意不去。”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了,甚至有幾分白蓮花在示威的味道。
只是可惜了,許婧向來都不喜歡這些把戲,更不喜歡把自己摻和下去。
涼着臉笑了一下:“不用了,心到就好了,他不太喜歡我收禮物。”
說着,也不管林敏婷的臉色,擡腿走出去了洗手間。
許婧沒有回頭,自然是看不到林敏婷的臉色在她離開的時候瞬間就沉了下來。
她剛走出去,前面的顧夕城就迎了上來了。
說真的,其實她還是有一點兒八卦心的,挺想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是不認識林敏婷,但是視線落在對方那涼薄的側臉上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勇氣敢把話問出來。
只是她的視線大概是太過明顯了,顧夕城突然之間側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捏着她的手掌心微微按了一下,許婧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
許婧的酒量不是很好,幾乎是一杯倒,剛纔在不知不覺中喝了差不多兩杯紅酒,走路開始有點兒飄了。
幸好她喝了不少的茶,也喝了不少的水。
只是這時候上了車,人倒是有點兒小興奮,腰骨好像沒有了一樣,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靠着。
她本來是想要靠着車門上去的,可是突然一個急轉彎,人直接就被甩着在顧夕城的身上了。
偏偏人有些醉,雖然意識是清醒的,但是反應有點兒遲鈍,拉着前面的座椅想要起來坐好,可是手滑了一下,人又摔了回去。
這一次顧夕城直接就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哄小孩一樣壓着她向自己:“嗯,就這樣睡吧。”
許婧囧了一下,動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掙不開來之後,乾脆就沒動了。
她只是沒想到,自己真的就這樣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人在牀上,顧夕城顯然已經起來了。
雖然喝得不多,但是她的酒量不好,昨晚也算是宿醉了,頭有些痛,卻也不是很難以接受。
一大早秦子淇就敬業地打電話過來了,真的是由導演看上了她的書,想要拍成網絡劇,這兩年偵探類型的小說,在網劇很受歡迎。
還有就是上一次的籤售挺成功的,出版社呢打算給她再舉辦一次,這一次是在北京市。
都是好消息,許婧雖然說喜歡低調一點兒,可是現在她是無業遊民,如果職業方向真的可以往這個方向走的話,那倒是可以接受這樣適當的曝光了宣傳的。
她剛掛了電話,顧夕城就進來了,穿着休閒的夏裝,只是臉上剛毅的線條還是一如既往的凌厲。
今天起得有些晚,現在已經差不多是中午時間了。
許婧沒想到自己睡到這麼晚,看到顧夕城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我去做午飯。”
他看着她點了點頭,倒是沒有說什麼。
原本以爲顧夕城是個工作狂,卻根本就沒想到,一到週末他都能夠在家。
本來是打算今天約肖亞茹出來問一下自己在到a大之前到底是在哪一個學校的,如今顧夕城已經把資料給她調查出來了,她就不用約肖亞茹了。
只是她想去那所大學看看。
她希望自己能夠想起來,也迫切地想要想起來。
吃飯的時候許婧向顧夕城說了這件事情,她知道顧夕城工作其實是很忙的,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對方會陪自己去。
她其實也就是想要報備一下,畢竟兩個人是夫妻關係,坦誠一點兒好像會好一點兒。
卻沒想到對方直接就說陪她一起去,許婧拿着筷子的手直接就鬆了,手上的筷子從手上掉在了地上,叮叮噹噹的聲音才讓她回過神來。
她彎腰將筷子重新撿了起來,看着顧夕城難得的強硬:“不用了,a市過去最快來回也要三天的時間,我的時間比較寬鬆,你——”
“無妨。”
他淡淡的一句話壓下來,好像她的擔心只是多餘的。
許婧這一次還是有自己的堅持的:“我想自己一個人回去。”
“許婧,讓我陪你。”
他也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一雙黑眸看着她,彷彿有了幾分軟化。明明還是一樣語調的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被他這般看着自己說這麼一句話,許婧總覺得好像對方在請求一般。
她抿了抿脣,只好妥協:“好吧。”
許婧本來是打算明天再出發的,可是如今顧夕城說要和她一起去,她不想耽誤他太多的工作時間,所以乾脆就決定就今天下午去好了。
這樣晚上剛到,住一個晚上,兩天半左右的時間就能夠回來了,不用再佔用一個工作日的時間。
登機前顧夕城接了一個電話,許婧察覺到身後的男人沒有跟着自己上前,下意識地回頭看向他。
卻沒想到看到顧夕城冷若冰霜的臉,她不禁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
平日裡面顧夕城的臉色雖然也是冷的,只是那是慣常的冷色調,卻沒有剛纔那般,是真的沁人心的寒冷。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視線,他低頭看向她,臉上表情的鋒銳和冷意就這樣莫名的削減了。
顧夕城很快就掛了電話,直接關了機,擡手牽着她往前面走。
許婧卻停了下來,看着他微微皺了皺眉:“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是的話,我自己一個人——”
“不是,我們登機吧。”
他輕描淡寫地就否認了,許婧被他拉着上了飛機,卻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只好換了個方向問:“出了什麼事情嗎?”
剛纔顧夕城的臉色必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兩個人住在一起幾個月了,許婧不說將他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但是這麼一點兒小變化她還是能夠留意出來的。
顧夕城看了她一眼,開口向空姐要了一張毛毯蓋在她的身上,纔開口回答:“有人犯了錯誤,在懲戒而已,小事,不是什麼大事。”
許婧鬆了口氣,知道他並不想說那麼詳細,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
飛機起飛,許婧閉了眼睛打算午休。
只是那在顧夕城的口中不是什麼大事的小事,卻讓整個徐家都快亂套了。
“啪!”
徐和祥擡手直接就給了徐落一巴掌:“你到底是怎麼管理公司的?現在這個局面,你是要將徐氏帶到死水裡面去啊!”
徐落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可是那供應商一下子就全都說供不上來,要麼毀約,要麼等三個月。
三家最大的供應商一致表示要延遲供應,都說實在是沒有辦法,因爲原材料那邊出了問題。
他們合作了七八年了,雖然說出了這樣的事情,徐氏毀約是最好的,起碼可以得到賠償,也能彌補一下出口那邊的賠償損失。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徐氏就不用做下去了,合作了七八年第一次出現供應不上的情況,而且大家都是供應不上。如果他們徐氏要求進行毀約賠償的話,那麼估計行內的其他供應商業不敢和他們合作了。
徐和祥雖然說把決策權交到了他的手上,可是事實上,徐和祥手上的股份根本就沒有變動,徐落在徐氏,坦白點說,也就是把自己的父親打工的高級工仔罷了。
徐和祥給他一個星期解決這件事情,可是這件事情根本就解決不了。
徐落煩躁地扯了一把領帶,卻沒想到會看到肖雯雯。